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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哪裡捨得:“不,公主洗臉吧,我告了三天的假。”

  這三天都要陪著她了?

  她抿著唇笑:“好,正合我意。”

  兩個人一般傻,挨著坐了一早上,他親手給她做了小甜點,許是心中甜蜜,只覺得入口即化,味道不能再美。

  用過早膳,少年出去安排車輛,叫她在宮內等候。

  紅英伺候著她給她換衣,長寧臉上神采飛揚,一副小女兒嬌俏模樣。

  她對鏡梳妝,甚至還要求要多戴些珠花,殿內沒有別人,紅英站在她的身後,給她重新綰髮:“沈公子才十四歲,心意難定,公主怎這麼相信他?”

  “放心吧,”長寧笑:“來回幾次,這些人我都看夠了,沈清流對我的心意就一直沒有變過,我欠他的,這種牽絆值得我託付。”

  “可我總覺得他變化得有點太快,再怎麼說也是個孩子,哪來得那般深情啊!”

  “呵,”她托腮:“我喜歡他看我的眼神。”

  紅英手下稍頓,卻是抿著唇不說話了。

  沒等多久,沈清流去而復返,他依舊拉著她的手,二人明晃晃地牽手在宮內行走,多少小宮女看著都臉紅,她只當不知,笑意十足。

  走過御花園,一人負手而立。

  原本應當在御書房議政的小皇帝,站在高高的石階上面,他一個人微揚著臉,看不真切表情。長寧腳步頓緩,看著他的目光難以移開。

  有兩日沒有見過他,不知何時,少年額間竟然點了紅。

  那夢靨一般的男人,從一開始對她的掠奪占有,到往返各時間對她的痴迷執著,伴著這張她久不能忘懷的容顏,一下就撞進了她的腦海當中。

  沈清流察覺出她的異樣,也頓足回頭:“公主,怎麼了?”

  長寧心如搗鼓,可等她再回頭看的時候,石階上面已經空無一人。

  ☆、第44章四十四

  第四十四章

  昏昏沉沉,長寧睜開眼睛,就看見了一臉憂色的紅英。

  她想坐起來,但身子似乎更加的羸弱了,紅英拿著湯匙,動作緩慢:“公主這是怎麼了?睡了七八天呢!”

  ,她心中暗驚,揉著發疼的額頭歪在了床邊:“我睡了這麼久?怎麼回事?”

  紅英臉色蒼白,猶豫再三還是低下了頭:“御醫說你這身子有些病症,原來是想叫你睡一覺歇歇,沒想到公主一睡不起,可嚇死我們了!”

  一睡不起?

  長寧揉著發疼的額頭:“那沈清流呢?我記得我和他看戲去了?怎麼一下就昏睡過去了?”

  紅英一臉急色:“還說呢,沈公子也嚇壞了,這會出去取藥了。”

  藥,對她最近身體就一直不好,從一開始出宮開始,越發的難過,她不知自己出了什麼問題,看著窗外怔怔出神。

  不多一會兒,藥童和沈清流一起走了進來,紅英迎上前去:“公主醒了,看樣子身子還不好,這可怎麼辦?”

  少年行色匆匆,這就到了床前,他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幸好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先是鬆了口氣,藥童已將湯藥遞了過來,長寧聞著那味道就有點受不了了,掩口扭頭。

  沈清流接過了藥碗:“公主還是把藥喝了吧,你病了。”

  他說她病了,可她除了沒有力氣並沒有太大的異樣,不過他臉上的擔憂可是真的,她不願意看見他這樣擔心,雖然討厭,但還是捏著鼻子喝了。

  滿口的苦味,她剛要開口,少年已經遞了個蜜餞到唇邊,她張口咬在口中,長長得吁了口氣出來。

  “御醫怎麼說?我到底怎麼了?”

  “沒事,”少年笑:“大概是那天在屋頂吹著風了,就是普通的風寒,吃幾天湯藥就沒事了。”

  “還得吃幾天湯藥?不要吧?”

  她最討厭吃這樣的東西,表情驚悚。

  沈清流坐了下來:“等這幾日你病好了些,就帶你去放花燈,怎麼樣?”

  長寧頓時來了精神:“那些和你約定的事情,還有很多都沒做,可不能食言。”

  她雙眸微亮,一臉期待。

  少年鄭重點頭,對她溫柔到底。

  本來也覺得是場小病,長寧過了兩日竟然發起了熱,她有按照御醫交代的那樣喝下湯藥,但病卻是一病不起,有時候,她一但睡著,再醒過來時候就已經過了十天半月,有時候她又頭疼睡不著,小皇帝為此換了幾批御醫,宮裡的人也大多換了很多。

  沒多久,她竟然連床都起不來了。

  沈清流帶著宛如來看過她幾次,可她慢慢的眼睛也不好了,小皇帝的臉小宛如的臉,沈清流的臉,紅英的臉……越來越模糊,怎麼也看不清了。

  就這麼,後來是什麼都看不見,她虛弱得連話都說不出來,耳邊只留沈清流溫柔得不可思議聲音,一直和她說,睡吧,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她真的很累,回想過去許多許多事情,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難以割捨的東西,她甚至都未能見證歷史,還有以後……是不是快死了?

  死亡是個什麼滋味?

  她或許是真的病了,這就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嘉慶七年初冬,長寧公主因病猝死。

  小皇帝悲痛不已,也大病一場,後因承公主意志清君側,掃朝堂,進行了一次大清洗,逐漸奠定了自己的根基,自此大安。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又似乎才剛剛開始。

  ☆、第45章四十五

  第四十五章

  從混沌到清醒,其實只在一瞬之間。

  慢慢睜開眼睛,她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迷茫著,頭頂是玄色的幔帳,身上蓋著的也是略熟悉的紋理,在哪裡看過卻記不起來了。

  一個宮女模樣的,很奇怪她就是知道是宮女,這人激動得都哭了:“娘娘你可算醒了,嚇死奴婢了,嚇死奴婢了!”

  周邊還有御醫在旁,把脈的把脈,翻眼皮的翻眼皮。

  娘娘?

  那是什麼玩意?

  她的面前站著兩三個宮女,她們大呼小叫,還有兩個御醫在旁邊嘮嘮叨叨,在說什麼?看著他們只覺得心煩,不管她們怎麼鬧她也沒有出聲,正想閉上眼睛一了百了,一個尖細嗓子的聲音在腦子裡響了起來:“皇上您慢點誒呦慢點!”

  緊接著,一個身著明黃龍袍的男人,急急到了床邊,他約有二十來歲,顏美俊容,眉間還有一點紅砂……

  誒,那個誰?

  她看著他的臉,皺眉:“誒你你你是誰?我見過你。”

  他見她反應,暗自鬆了口氣:“你當然見過我,御醫,玉貴妃這是怎麼了?”

  御醫忙上前來:“回皇上的話,貴妃這一摔,似乎記不得人了,日後會慢慢恢復的。”

  皇上?

  貴妃?

  她愣神,隨即後知後覺地發現這老頭說的是她。

  這兩個稱呼也很熟悉,她有點頭疼,爬坐起來。

  隨即男人當眾抱住了她:“你可算醒了。”

  說著,竟是不能自已,溫熱的唇就貼在她的額頭上面。

  她呆住了,他長得可真好看,腦袋裡反反覆覆就只是這一句話,正是發怔,做好的粥被人端了上來,春生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紅玉,喝點粥吧。”

  紅玉?這是她的名字?

  她完全不想吃,只覺得有點累,嘉慶帝拿著匙餵她,看著他的臉她勉強吃了兩口,她神態懨懨的,一直問誰誰誰的。

  剛巧朝中有事,御書房剛才那些政務還沒處理好,春生催著他,永琰給了那幾個小宮女一點暗示,又擁住她說去去就回,連忙去了。

  然後一大堆人撲過來哭訴,一個說他的錯沒有扶好梯子,一個說她的錯應該攔著她,總之吵得她頭疼。

  她皺眉,直接閉上了眼睛。

  結果這些人還不放過她,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

  她索性大吼一聲,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些人的口中,她得知自己是個孤女,自從長寧長公主猝死以後,據說剛才那位皇帝傷心得不能自已,他在一年以後驪山北的狼爪下救得她。

  當時因為她長得很像長公主才被他帶回皇宮,然後就是略微狗血的故事,日久生情最後不顧群臣反對,獨寵後宮。

  這些小宮女里,一個叫滿兒的說是一直伺候她的,她說她姓原名如玉,從如美人到如貴妃用了五年時間。

  原來她叫如玉,這是她的名字啊。

  孤女?

  一點真實感都沒有,五年的時間,與九五之尊生活在一起,這何等的風光,據說還是獨寵後宮,言語間,她還聽說宮內還有一個貴妃,對此毫無感覺。

  在床上躺得久了,胳膊腿都不大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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