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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徐子青與雲冽在九虛戰場上殺死妖魔無數,也曾翻檢它們的屍身,但神修兵將的屍身,則從不曾褻瀆過。

  自然,也更不會發覺在他們的體內,是否也有時空之力了。

  就如同徐子青心中所想那般,此後的影像,皆是言此。

  那界外妖魔在吞噬了神修血肉後,於虛空風暴里,便吸引時空之力,匯於體內,化為結晶。

  雖最初的妖魔們並無此物,可越是往後,時空之力逐漸聚集在妖魔們的體內,再度分裂出來的妖魔,就都有此物。

  一代復一代,一年復一年。

  儘管妖魔們已無需吞噬神修,但它們與神修的糾纏,卻還是無窮無竭。

  神修大能們不欲放過這般仇恨,妖魔們也喜好血食,故而才有那無數時光中,界外妖魔和神修的僵持之戰。

  後來,諸多妖魔藉助體內時空之力結晶,雖不能操縱,但能利用它們,在無盡風暴里不斷遷移。

  漸漸地,它們找到了仙界的根基,九千大世界。

  血脈里烙印的本能告訴它們,這些世界裡孕育的生靈,是它們神祗的仇敵,而這些生靈的血肉,是無上的美味。

  因此,當妖魔們聚合力量,引誘這些大世界中的少數生靈後,就在這些世界天地法則最為虛弱——即將要醞釀大劫之際,一手炮製了由它們主宰的劫數。

  這也是,那第一次天地大劫的由來。

  到此刻,諸位天君已然確信猜測是真。

  之後顯露的影像,是月族人計劃的一代代完善,是他們陰謀的不斷完整。

  月族的計劃很歹毒。

  下界修士凡踏入修行之道,必然溝通天道,得天地間的法則之力,當他們修為越深,得到的力量越多,對大道的領悟越多,最終會在到達極限時,突破下界與仙界之間的門戶,被迎入仙界之中。

  仙界是一個很特殊的世界,仙人是這個時空里,孕育出來的最高等級的生靈。

  下界與仙界想要連通,所能藉助的只有飛升那一瞬的奇特法則,就連仙人想要下凡,都是極其困難,付出無數,還得禁錮自身。但下界的修士固然不及仙人等級高,卻只要踏上仙道,就有了那一絲奇特的法則,直至積累到飛升。

  當無數妖魔進入這下界的九千大世界裡,不斷地吞噬擁有這一絲奇特法則的修士,將它們收集起來,最後,都匯聚到月級妖魔的手裡,被月族人掌握。

  八卦上,顯現出來的是最後一幅影像。

  月族的天君們,藉助族內特有的本領,操縱仙界之外的月級妖魔,將奇特法則凝結,化為一支支鋒銳的箭矢。

  待無數的箭矢形成,他們將讓月級妖魔以無盡的妖魔為祭,釋放箭矢,衝擊仙界!

  到此刻,即便是諸位天君,都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那些月族人,居然是想毀掉仙界的法則界膜!

  可想而知,這無數年來積累的箭矢一旦全數爆發,就如同無數個即將飛升的修士,藉助外力,衝擊仙界。

  那時候,在法則界膜的同一處地方,同時開啟無數扇仙界大門,若是再有月族人與月級妖魔的里外夾擊,法則界膜必然毀損!

  而若是仙界沒有了法則界膜隔離……

  不僅將有無盡的虛空風暴湧入,將整個仙界沖刷,摧毀無數,也會讓仙界法則殘缺,使得下界的修士,再也不能飛升!

  最後的影像消失後,天君們臉色蒼白,紛紛收手。

  巨大的八卦消失了,他們推算出了月族的所有陰謀,卻在這樣的陰謀下,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與不可遏制的憤怒。

  徐子青的手指也輕輕一顫。

  他與師兄經歷了許多關於界外妖魔之事,一路修行以來,自下界到仙界,似乎幾度都與界外妖魔有所糾葛。

  但他全然不曾想到,原來其中的來龍去脈,竟是如此。

  不多時,這古殿恢復如常。

  所有的天君歸位,徐子青也與師兄一起,坐在了高座上。

  五方天帝如今已然平靜,只沉聲說道:“事關重大,如今再不能等候那月族慢慢準備了,否則一旦煉製出那些箭矢,仙界便是危殆。”

  諸位天君毫無異議,都是說道:“當立時商議,發動攻擊,與那些月族天君拼殺!吾等不惜此身,絕不可叫仙界毀損!”

  徐子青聽得,心cháo有些澎湃。

  不錯,雖然已為仙人,但五行不平衡多年,仙界的危機代代積累,如今也到了當要一決勝負之時。

  或者徹底剷除月族,破而後立,或者敗於月族手下,苟延殘喘甚至就此隕落。

  總是要有一個結局。

  中央天帝道:“吾等將此事與神獸一族聯繫,他們也當出力了。”

  眾天君又道:“理當如此!”

  很快,那西方天帝素手輕揚,撥弄出道道玄妙。

  其一指點出後,前方便生出一幅奇異景象,仿佛是有許多影子,在其中攢動。

  隨後,西方天帝櫻唇微啟,似乎在說些什麼,但她口中的言語,除卻那五方天帝外,其餘人等,俱是不能聽到。

  唯獨知命天女,面帶慈和笑意,仿若萬事瞭然於心。

  徐子青不曾詢問,倒也知道這西方天帝必然是將之前推算結果與神獸一族商議,此時同她對話者,說不得便是他母親曾經提過的神鳳金龍。更說不得……在那許多人影里,還有他多年不見的“南崢兄”。

  五方天帝似乎頗有一發商討,但就在此刻,卻有一位天君忽而說道:“諸位且看神鼎!”

  徐子青聞言,不由看去。

  只見在那神鼎之內,猩紅之雲與重紫之雲仍在對峙,但它們原本勢均力敵,卻不知在何時,那重紫之雲驟然暴漲,將那猩紅之雲往後方壓制。

  如今那猩紅之雲,幾乎被逼到角落,其身姿之厚,也只比那重紫之雲的五成多些。

  月族的氣運,竟削弱至此?

  眾天君見狀,都是一喜。

  他們很快明白過來,這是因著月族玄仙全數在月幽之境裡毀去,而月族人只消年歲到了,自成天君——即下一代的月族天君,都被除滅。

  月族意欲斷絕仙界下代,卻反而被仙界斷了代了!

  此其一。

  其二便是之前那一場推算。

  月族人圖謀久矣,卻是在之前被全數算出,讓仙界有了許多防備。

  在如此防備之下,他們想要出其不意已是不能,仙界更會主動攻擊,打壓他們的氣焰——若非是如今月族還有九百多位天君坐鎮,怕是那神鼎之內,只能見到重紫,而再見不到幾絲猩紅了!

  此大善!叫人痛快!

  原本眾天君為月族殘忍暴戾,心計深遠而毛骨悚然,但這一刻卻是一掃怒意,也對剷除整個月族,增添了不少自信。

  大約過了有兩個多時辰,那五方天帝與神獸一族商議妥當,登時又多出了數百天君。儘管神獸一族中天君之數只有仙界三成左右,但這三成加入後,整體實力就又大有不同——而且,正如月族人在同等級間比尋常仙人厲害一般,神獸一族肉身強悍無匹,又有無數本命神通,在同境界裡,也往往比仙人強大。

  因此,彼此合作後,在那神鼎里又多出了一道金黃色的火焰,極為耀目,跳動不休。這就是神獸一族的氣運了,與仙人不同,卻是濃郁無比。

  這時候,五方天帝的目光也落在神鼎中,看到了氣運的變化。

  他們的面上,緩緩露出了一絲笑容:“很好,如今我仙界氣運大盛,當無需再與月族僵持,可立時備戰了!”

  知命天女一笑:“吾子與吾半子,如今已無需借出氣運。他二人實力尚有欠缺,可趁備戰之機,先去修煉一番。”

  原本雲冽與徐子青的到來,就是因仙界氣運不足,才會這般。如今既然形勢不同,自然也不必再讓這兩個後輩出力。

  知命天女之言合情合理,眾天君並無異議,紛紛答應。

  五方天帝道:“如此,請天女自便。”

  知命天女便站起身,道一聲:“吾兒,隨吾去罷。”

  徐子青與雲冽攜手而起,縱身一晃,就來到她的身側。

  之後三人一個轉身,足下仙陣亮起,身影已然不見。

  高高的王座中,五位氣勢磅礴的身影,彼此對視。

  西方天帝輕嘆:“氣運者著實不凡。”

  東方天帝道:“若無此二人,仙界必有大患。”

  南方天帝道:“應劫之人,處處在劫,處處破劫。”

  北方天帝道:“若備戰期間,其二人再有突破,當可與吾等一同出戰。”

  最後,是那中央天帝出言:“且安排下去,一界備戰!”

  ·

  若要掀起席捲數千天君的大戰,並非那般容易。

  月族人數雖少,但他們的實力高絕,為能保住更多仙人血脈,必然不能將戰場胡亂定下,否則便仍舊失去本意了。

  故而即便是備戰,也並非那般容易。

  在外界,一晃就是數個月之久。

  徐子青與雲冽,此次兩人到了一處,在知命天界中閉關苦修。

  他二人在月幽之境裡,總共也不過只有月余時間,做出的事情,卻堪稱是驚天動地。自然,那一場大戰雖然不及他們從前經歷的戰爭辛苦,可中間的危險,卻是半點不少,前期準備中的多次磨練,也並非無用。

  於是,在時間仙陣里,兩人的積累越發快了,之前各自有些瓶頸,也都不知這些瓶頸去了何處。

  時間不斷流逝……

  雲冽的《止殺劍典》,如今有五式之多,前四式已盡數被他掌握,而第五式,也在他接連淬鍊之下,能夠有數千化身。

  而徐子青,他可將第一式與第二式相合,操縱十萬八千天兵,大戰三個時辰。

  為此,他們足足耗費了上百年。

  徐子青能夠覺察到,師兄的劍意越來越凌厲了。

  八煉的劍魂在他用殺氣淬鍊之下,極盡凝練,最後可以細如髮絲,幾不可查,在雲冽心神一動間,破滅萬千。

  可似乎總欠缺那麼一分,不能突破至九煉。

  同時,徐子青亦在修煉之時,感覺到了一種蠢蠢欲動。

  因著對那千人推算的那一場大事,他對自創仙法的第三式,好似也有了模糊的理解。儘管如今還不能使出,卻可以感覺到那種奧妙,那種召喚。

  師兄弟兩人,日日在一處修行。這一日正午時分,二人氣息暴漲,卻在眨眼間,將周遭一切盡皆席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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