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把手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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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會瞬間被千鬼啃食乾淨,我以為我會徹底失去屍身,與『他們』為伍,終日出不去,走不掉,成為徹徹底底的冤魂。

  「叮鈴——」

  是我身前的鎖香玲。在這個時候,發出一陣異常清晰的聲響,就在此時,身體裡的祭祀鬼竟然從我身體裡彈了出去。我驚恐萬分的看著不知性別的『他』在我面從渾濁的空間地面上爬起來,披散著長長的頭髮,是骷髏腦袋,雖然沒有眼睛,但是我能感到『森冷』的視線,掃遍我的全身,讓我汗毛豎起來。

  群鬼霎時撲向我的身體,準備將我啃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下,在混亂中。我看到兩個沒有腦袋穿著寫著青城大學字樣校服的學生,看來就是姍姐說得那兩個,昨天成了斷頭鬼葬送在這裡面的。

  「叮鈴——」我身前的鎖香玲的聲音越發響動了,從未有的急切。

  我心驚膽顫,恐慌混亂。混沌的黑暗中,一般是成山的屍體,有帶著肉。有真正的光杆骨頭,腿骨、手骨、軀幹……堆在左邊。又有頭顱包括骷髏頭顱和新鮮流著鮮血的頭顱,錯雜的夾在一起,混搭成一座山。沒想到司母祭頭裡面的景象,竟然這麼的噁心。

  腳下是一片成河水的血液,粘稠的,腥紅的,散發著惡臭的,讓我噁心作嘔。

  我沒有被徹底吃掉,鎖香玲的作用在這個時候發揮出了最大的力量,緊緊地守護著我。不讓這些鬼魂在黑暗裡靠近我。有弱小的新魂好像受不了它的聲音,載到在水泊中,瞬間就被旁邊的大鬼吃掉了。

  我聽到那隻剩下一副骨頭架子的大鬼瞬間膨脹了一下,發出一聲喟嘆,好像很滿足,心裡發了毛。可是。鎖香玲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微弱,時間在流失,我四處奔跑,找不到出去的地方在哪裡。

  這個世界。是個絕望的世界,這個地方,是個沒有生的地方,我真的要一直被困在這裡嗎?直到被喝乾了血,被吃掉了身體,再被吃掉靈魂?

  就在我鎖香玲的聲音越來越弱,那些鬼魂離我越來越近的時候,我渾身感覺如同火燒一樣的焦灼炎熱。

  「啊……」

  「痛……」

  「啊……是什麼……」

  群鬼的亂叫陡然在空間裡響起,那轟轟烈烈的聲響,差點貫穿我的耳朵。我捂著耳朵,望著腳底下,那流淌的紅色液體竟然冒著泡,被這陡然增加的溫度煮開了的一樣,沸騰了起來,氣泡一個接一個往上冒,又在腳下開了花。

  而我卻只是覺得熱,並沒有其他鬼魂這般的糟糕。心中生疑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香詩——手給我。」

  一聲命令從我的頭頂響起,響徹在這如同無間地獄裡,我興奮的抬起眼睛,只見上空已經被劈出一道缺口,而一隻巨大的手正在向我尋來。

  「臭道士,你真是我的大救星。」我將手趕緊握住他伸下來的手。

  不知道北海清明用了什麼辦法,我被順利拉了出去。剛剛站穩,我就看到仍然在熊熊燃燒的司母祭頭。北海清明竟然用他的玄冥之火在燒這個青銅器,打算徹底將它損毀嗎?也是,這種傷天害理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為什麼裡面的鬼魂都在要死要活的叫,而我沒事呢?」我剛剛站定,讓自己經過大劫難後的緊張心情快速平息下來。

  「你喝了他的血,被他的火烤著當然不會有事。」司徒姍扛著槍桿,走過來,低頭看著角落裡熊熊燃燒的司母祭頭。我好像看到了千百個鬼魂在上面一起一伏的露出身體,想要逃跑出來,奈何被北海清明一個封印又封了回去。

  我第一次看到北海清明如此冷冽的眼神,好像與這個司母祭頭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也真是奇了怪了,有沒有把他怎麼樣,怎麼這麼嫉恨啊。這些鬼本來是可以去投胎的,現在卻被活活燒死在這裡。落了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這個北海清明還真是狠。

  「這個,是那個陌的。他來店裡問我要,我沒有給,這東西到底做了什麼,竟然這麼邪乎,害了這麼多人?」我如實交代今天陌祭來了店裡的事實,也很想知道這個司母祭頭真正的來歷,其實我更想知道陌祭用它經歷過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然會睡不著的。」司徒姍將大槍收回,轉身去冰箱裡掏出一瓶水,咕嚕嚕喝了下去,挑著眼睛別有深意的看著我和北海清明,視線在我和北海清明間轉動。

  「我可以不睡覺啊,我不需要睡覺的。」我提醒她這個事實。

  「哈哈,大概你也認識陌祭。其實他生前就是一個半鬼,你知道人要成鬼,這個過程要經歷多麼罪惡的事情嗎?」她喝著白水,在凌亂的店裡,找到她那張被打翻的躺椅,然後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

  「大概知道一點。」我回答道。

  「算你還不笨。而這些辦法中,最狠毒最滅絕人性的就是……」

  「是什麼?」我迫切的問道,對這個答案帶著好奇和莫名的心驚。

  「吃鬼。」是北海清明回答了我,和我想的差不多,我前幾天和司徒姍碰到他的時候也不是在人骨嗎?這消息我倒是有點準備的接受了。

  「陌祭,想不到『他』會這麼狠,吃鬼不說,還讓巫師造了這個鬼東西,將生人的頭顱敬獻給厲鬼,作為交易,延長壽命。」司徒姍補充道。

  「那他為什麼會早死。」我迫切的開口,問出心中的疑問,陌祭那麼年輕,死的時候應該也和自己差不多的時間,為什麼和厲鬼交易了還會早死呢?

  「這就要問他了。也許,他有一個很致命的東西,讓他早死了也說不定。」司徒姍看出我的焦急,放緩語調的說。

  「致命的東西?」我重複著,理不清頭緒。他到底有什麼致命的東西戰場上的戰神,朝堂上的權勢滔天的皇子,他有很多身份,但每一個身份都是他強大和輝煌的過往,到底什麼,是他致命的東西?

  司母祭頭在北海清明的熊熊烈火中燃燒成灰燼,司徒姍將這些灰燼做成荷包,說是可以做成一個低級辟邪的寶貝,一般小鬼不敢輕易靠近。

  北海清明叫人收拾好店鋪,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已晚,已近黃昏。我坐在店鋪門口撐著手看著過往的人類和非人類,思緒萬千里,都是陌祭。我猜他到底騙了我多少,到底有什麼目的,有什麼陰謀。我想起了困在陌祭身體裡的那被抽離出來的魂,他說一直愛著我。他向我提到了我我的皇姐,我的皇姐如今又在哪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陌祭現在找的就是我的皇姐,那他找到到皇家又想幹什麼?

  一雙手摸上了我的頭頂,我感到一片溫熱的掌心向我傳遞著源源不斷的熱量,這是特別的溫度,讓我這種千年冰冷的殭屍很是嚮往。北海清明站在落日餘暉中看著我,我們兩個一個坐著一個一個站著。

  我抬頭看到他筆挺的身姿,柔順的頭髮還有溫順的臉,這是第一次他有這麼好接近人的面容了,想起他平常冷冰冰不近人情有時候又帶著壞笑看好戲的樣子,我就覺得此時真是難得。上向溝巴。

  「別害怕,也別擔心。我不會讓你這麼早死,因為,你很有用。」

  我去,原本美好的遐想一時之間全都化成泡影。狂妄、自大、自以為是、隨意想主宰別人……這人的惡劣真是能數一籮筐,還自我感覺良好。

  晚上,收拾好店裡,有人送來一套寶藍色的小禮服讓我換上。我欣喜的看著鏡子中充滿活力完全與殭屍兩個字搭不上邊的自己,一掃今天的壓抑情緒。我就被北海清明和司徒姍帶著,出去吃飯了。

  北海清明只開了一輛車,沒有像以前一樣前擁後簇,他開著炫酷的黑色跑車走在前面,司徒姍司開著黃色的蘭博基尼開在後面,瞬間奪走了路人的眼球,霸道的很。

  只是平常的吃飯而已,我想不到竟然會在這麼高級的餐廳里,是一家法式餐廳,裝修很典雅又奢華,看起來花了不少銀子。我們三個人踏進餐廳,瞬間有不少已經就坐的顧客轉過了頭,來瞧我們,看到我的目光後,都禮貌的點頭,其中有不少外國人,像是以前的蠻夷之地的人,高鼻樑藍眼睛,我不由得奇怪的打量了起來。

  等到了二樓,進了雅間,才看到北海幽幽也陰沉沉的待在裡面。

  「嗨,幽幽,今天在學校還好嗎?」我主動打招呼,畢竟北海幽幽是我老闆,我應該和她把關係搞好,以後要回陪葬品時,她也幫我說上話。

  「還活著。」她淡淡的開口。好吧,這是她的作風。

  說實話,我對熟食沒有多大的欲望,只是吃一個味道。吃到中途,我就趁機溜走,想著身上揣著點錢,上次的司徒姍給我的分紅還沒用,趁這個時候去買點東西。所以用了一個自己都不怎麼相信的理由,去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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