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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兒!”再也看不下去在她臉上強忍的悲傷,喬至軒上前一步,握住她的小手。

  他的大掌握得她的小手好痛,她不敢呼疼,因為她知道他的心更痛。

  “我該走了。”她語氣很輕、很輕,希望他放手,卻又希望他沒聽見。

  握著她的小手一緊,最後慢慢、慢慢、慢慢的鬆開。

  他再繼續任由著不舍的情緒牽絆住她,只會耽誤她回京的行程,也同樣揪住她的心,讓她更不好受。

  “我送你到城門。”

  “不要。”她搖頭,美目泛淚,“別讓我不舍。”

  喬至軒凝視著她的小臉好一會兒,然後點頭答應她的請求。

  他不言不語,看著她走向馬車,掀簾而入,不曾回頭。

  馬蹄一揚,鞭子一揮,馬車消失在他的眼中,而他的心卻已疼得像是泛出血來。

  夕陽西下,金黃的餘暉灑落大地。

  白沄天擔心嬌貴的趙靜受不了趕路之苦,遂在黑夜來臨前,在鎮上落腳。

  只是她的臉色並不是很好,不知是因為分離之苦,還是因為受不住馬車顛簸而疲累?

  不管是哪個原因,身為臣子,就是不能讓主子有任何不適。

  白沄天端著剛才命店小二重做的膳食,大步的來到客房。

  “五公主。”敲了下門板,他低聲喚道。在外行走,不能讓他人知道五公主的身分。

  “什麼事?”房內傳來趙靜虛弱的聲音。

  “五公主,該用膳了。”

  “我吃不下。”

  “五公主,如果您有什麼事,喬公子會擔心的。”白沄天的嘴角揚起一抹頗有深意的微笑。

  可不是,若不擔心的話,喬至軒也不會隨後暗跟而來,該是擔心五公主、不舍五公主。

  兩扇門板緩緩開啟,趙靜拿起白沄天手上的膳食,轉身入房。

  白沄天轉身退下,因為他清楚,會有人比他這位下屬更想要保護五公主。

  房內的趙靜,望著膳食,毫無食慾,她根本沒胃口。

  以前她就不喜歡一個人用膳,總覺得孤單,誰知道此刻除了有寂寞之感外,更覺得空虛,似乎有什麼東西不見了。

  是她的心嗎?遺落在喬至軒身上的那顆心嗎?

  雖然已過一日,可喬至軒那雙熾熱得可以穿透她身子的凌厲目光,仍如影隨形,讓她想忘也忘不了。

  那時候她不回頭,是知道一旦回頭,她就會沒有勇氣離開,所以她才會狠下心、咬著牙、流著淚,堅決的離開,其實當時她的心已經痛到連喊痛都沒力氣。

  深吸一口氣,察覺到臉上的溫熱,這才知道她又哭了。

  她抹去淚水,告訴自己,不可以再落淚,皇室之女豈能動不動就哭泣。

  她拿起雙筷,勉強自己吃,否則她可能還沒回到京城,便會先餓昏過去。

  只是這飯、這菜、這湯,怎麼一點味道也沒有?是廚子偷懶忘了放鹽巴?抑或者是沒有他在身邊,縱使山珍海味也索然無味?

  沉浸在思念中的趙靜,完全不知她的一舉一動,全落在房外角落處,那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眸中。

  喬至軒雙拳緊握,克制著自己的心緒,不准動了想擄她離去的念頭,不願她的苦心白費。

  他明白她的心,知道她不想讓他有任何傷害,也不會想見喬家上上下下有人出事。

  只是咫尺天涯,此刻他只能在這裡看著她,卻無能為力,就連拂去她臉上的淚痕,竟也是奢求。

  多日來,快馬加鞭趕路,白沄天終於將趙靜安然無恙的送回皇宮復命。

  趙靜跟著白沄天來到御書房,並沒有先回自己寢宮,而是等待父皇召見。雖然她氣父皇,但是她逃婚抗旨,要是父皇不顧親情,砍了她的頭,她也只能認了,只要這件事不要牽連到喬至軒身上就好。

  覆完旨出來的白沄天,見趙靜低著頭,跪在冰冷的階上,有些不忍,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在心中搖頭。

  他沒有任何隱瞞,將五公主和喬至軒相愛一事稟報皇上知曉,皇上沒開尊口,臉色很難看。

  抗旨逃婚、私定終身,不論是君王、父親的尊嚴皆受到不尊重的打擊,皇上是絕沒法子忍受這種侮辱的。

  白沄天想對趙靜說些話,但他一向口拙,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邁步離開。

  趙靜雖然沒有抬頭,但也能感受到白沄天憐惜的眼光。坦白而言,揭去政權上的那一面,白沄天是位不錯的男人,成熟穩重,若她下嫁他為妻,相信他會疼愛她的。

  但是有緣不見得就會有情,她要的是相知相愛的婚姻,而不是相敬如賓,她不要那種明明是說著關懷的話,卻無任何情意的婚姻。

  再者,她的心給了喬至軒,無法收回,就算白沄天不在乎,願意接納她,她也不會接受,她不要重蹈娘親的覆轍。

  想到了娘,她的心一揪,就連胡公公自御書房步出,來到她的身邊,她也不知道,直到一句充滿擔憂的語氣,才讓她飄遠的神智歸位。

  “五公主,皇上請您進去。”

  趙靜抬起小臉,悄聲的問:“還氣嗎?”

  胡公公點頭,放低聲音的勸道:“皇上是一國之君,不可違逆,您別跟萬歲爺起衝突。”

  “那如果父皇要斬我的頭,我真要乖乖的讓他斬?”趙靜皺了皺鼻,很是不滿。

  “五公主!”

  “逗你的,瞧你這麼緊張。”話畢,趙靜由著胡公公扶起身,走進御書房,劈頭就是一跪,“兒臣向父皇請安。”

  坐在桌案後的皇上,重重的哼了一聲,“你還知道朕是你的父皇?”

  趙靜望著皇上威嚴冷凜的怒容,一股酸楚猛然竄上她的心頭。眼前這個人真的是爹嗎?不,他不是,他是個擁有至高權力、無人可接近的君王。

  “父皇不也從未將兒臣當自個兒的女兒看。”話衝動的說出口後,她才驚覺到自己犯了大錯,想收回也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見到皇上臉上所揚起的深沉怒火。

  “這話是什麼意思?”身為君主、身為爹親,他從不知這個丫頭膽大妄為、無禮到這種地步。

  “兒臣不敢說。”

  “你連逃婚這種事都敢做了,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

  “說了只有讓父皇更加生氣,倒不如不說。”

  皇上瞪著一臉倔強的女兒好一會兒,然後沉聲道:“說,朕不會罰你。”

  “您把兒臣許配給白將軍,不就是要利用兒臣來牽制白將軍?您把兒臣當成鞏固江山的棋子不是嗎?”

  “這是你身為公主的責任。”

  “天下人都認為公主享盡榮華富貴,恨不得能投胎皇室,孰不知在公主的頭銜下,其實是孤獨、是寂寞、是空虛,還有更多的無可奈何。”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趙靜本想再說些什麼,但一見到胡公公搖頭的示意舉止,也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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