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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藺滄鳴念了一遍,抬眼看霽涯,「我說不定能講上一夜,天亮時還要勞煩師尊批評指教。」

  霽涯趕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屬下學疏才淺,豈敢厚顏再居主上師尊大位!」

  藺滄鳴只有在這種時候能稍微想一想霽涯真正的年歲,他抿著嘴角忍笑,想了想:「那就做最直白的『道路』解答吧。」

  「有什麼有意思的嗎?」霽涯撐著矮桌托腮好奇。

  「我在玉霄山的時候。」藺滄鳴回憶了一下,「玉霄山第一個深秋,寒風瑟瑟,落木蕭蕭,我從未觸景傷情過,但那個秋天我確實覺得冷了。」

  霽涯沒說話,端著片西瓜默默聽著。

  「我一直認為你表面的冷漠並非你的本性,便試圖尋找機會接近你,那日我看見你在寢殿門前的山路上駐足不前,不知為何忽然升起感懷,好似你和那些鋪滿山路的落葉一樣,飄零浮幻,終將在即來的風雪中一夜消亡。」藺滄鳴望著夜空,面具被他摘下放到了桌上,眼裡映著明月皎潔的光。

  霽涯遞給藺滄鳴一塊西瓜,舔了下唇輕聲嘆道:「想不到你那時還挺文藝的,就是想法不太吉利。」

  藺滄鳴心底湧現的那點懷舊被霽涯開口破壞完了,冷哼道:「總之我自願為你掃了幾年的山路,該讓你知道知道。」

  「我早就知道了。」霽涯翹起嘴角,「畢竟你一開始完全不會幹活兒,還衝著風口抬掃帚,肯定要被灰糊一臉。」

  藺滄鳴臉上掛不住,扭頭吐了口氣,拿起骰子扔出個四,催促道:「閉嘴,快扔。」

  兩人這次保守地沒用各種招數,霽涯扔了二,躍躍欲試地拆開一個紙卷,展開給藺滄鳴看了一眼。

  「黑色。」霽涯沉吟一聲,眼睛一亮,「說起黑色,那必然是魔修的象徵,俗話說人靠衣裳馬靠鞍,臨淵宮帝尊一身上品防禦玄甲,黑的低調,黑的內涵,黑的威武霸氣不落凡俗,我也應該想辦法弄一身好看又有特色的個性裝備!」

  藺滄鳴聽著他半真半假的發言,端著酸梅湯灌了一口,嘎嘣嘎嘣嚼碎了一個冰塊。

  「酸梅湯,好酸啊~」霽涯見狀在旁邊配音。

  藺滄鳴白他一眼:「沒人攔著你塑造形象。」

  「主要是想和主上的斗篷搭配一下。」霽涯眨眨眼真誠道。

  「下一局。」藺滄鳴自動跳過,這次仍出個三,霽涯拍拍手,把骰子拋起來又接住,翻手張開掌心,六點朝上。

  「到你了。」霽涯把骰子擱回盒蓋里。

  藺滄鳴抽了張字條,翻開一看,頓時皺起眉又卷了回去:「這個不算,我再挑一個。」

  「什麼詞啊,抽的就是隨機,不帶換的。」霽涯伸手去搶字條,藺滄鳴不想給他,兩人隔著矮桌拆了幾招,霽涯先詐一聲西瓜要翻了,這才把字條拿到手。

  他打開之後,看見上面簡單的一個字,吻。

  「哇哦,不愧是南疆遊戲,這麼簡單粗暴。」霽涯捏著字條看藺滄鳴。

  藺滄鳴無視規矩又選了個紙卷,看過之後氣急道:「這是秉燭夜談心嗎?我看是秉燭夜談情說愛,你故意的吧。」

  「這還真冤枉我了,冥火殿的姑娘們推薦的,我也不知道裡面都有什麼。」霽涯接住他再次中獎的字條,還是一個字,抱,「從卜筮學上來說……這大概也是一種預示?」

  「你懂的真多啊。」藺滄鳴嘲諷他。

  「信一回,你又不虧。」霽涯把兩個字條都放進盒蓋,往藤椅上一靠,勝券在握般輕笑起來。

  藺滄鳴心中有點不屑,他才不會被兩張字條影響,但霽涯手指靈活的掐著骰子,白玉在他指間來回翻轉,紅潤的唇上沾了些西瓜的汁液,襯著月光亮閃閃的,他思維漸漸有些飄忽,分不清此刻是冷是熱。

  「……下次絕對不會再陪你玩這些。」藺滄鳴低聲道,他最終還是屈服了,起身走到霽涯的藤椅前,俯身在霽涯含笑的眼神中偏頭輕吻,西瓜的甜意和一點涼爽讓他暗自攥緊了手指,片刻後抬頭起身從霽涯手中撈過了骰子。

  霽涯摸了下唇角挑眉:「還有抱抱呢?」

  藺滄鳴冷硬地坐回去:「熱。」

  霽涯勉強接受了這個藉口,又興致盎然的玩了幾輪,可惜好事並不是次次都有,藺滄鳴這回扔了個五,他扔的四,只好在藺滄鳴帶著些報復的期待中摸了一個紙卷。

  「嗯,這個倒是挺正常的。」霽涯鬆了口氣,把紙條給藺滄鳴看,「朋友,我朋友其實還不少,但大多數都是隨交隨拋的利用關係,也不算什麼好例子。」

  「李含悲呢?」藺滄鳴有些好奇。

  「他啊……怎麼說呢。」霽涯摸著下巴斟酌措辭。

  「不方便的話,我尊重你,不會刨根問底。」藺滄鳴正經道。

  霽涯笑了笑:「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沒必要隱瞞你,他確實是我唯一的好友了,能為救我冒生命危險返回蒼旻界,被天地穹源所困,我欠他這回當真還不清。」

  藺滄鳴認真:「當中亦有我一份。」

  「話雖如此,你也不用有負擔就是。」霽涯寬慰他。

  「說起來,你對我的過去如數家珍,我對你的過去倒不甚了了。」藺滄鳴狀似無意地表示不滿。

  「想知道?我怕你會失望。」霽涯若無其事地轉開臉,「我並非出身名門,也沒有刻意表演出來偽裝身份的『霽霞君』那般高潔孤傲,更不是什麼救人水火不計得失的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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