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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藺滄鳴眼角一抽,霽涯故作幽怨地裝模作樣,不知道的人聽起來好像他多薄情寡義似的:「你再斷章取義,我現在就讓你重溫舊夢。」

  「我閉嘴。」霽涯抿唇保持了片刻的沉默,「我看幽冥閣的懸賞榜單里有個炙金烏,你打算接嗎?」

  「嗯。」藺滄鳴略一思索,他們暫時規劃了一路北上去鴻蒙島,沿途正好能經過炙金烏生長的地方,「閣主若再不見我,我只能留書直接走了。」

  「然後還沒等出城,你的玉簡傳音就瘋狂暴漲。」霽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笑道。

  藺滄鳴無奈地揉揉額角,暫且擱下留書出走這個話題,來到雲遮霧隱的墨煞堂領地,把白貓往守門的護衛面前一拎。

  護衛忙低頭行禮,白貓嗖地跳到他肩上,又歪了下腦袋,似乎有些疑惑。

  「你們養的貓吧。」藺滄鳴保持著冷臉囑咐,「最近天寒,別讓它到處亂跑,免得遇到危險。」

  護衛戰戰兢兢的應下,等藺滄鳴和霽涯走遠,才不解地琢磨他們墨煞堂好像沒人養過白貓。

  藺滄鳴中途轉道去幽冥閣大殿找雲寄書,門口的金風玉露異口同聲回答閣主不在此處,打聽之後才得知雲寄書在後花園。

  霽涯還記得路線,只是和藺滄鳴步上青石小路時才發現周圍明里暗裡加了不少守衛,藺滄鳴不想錯過這個堵到雲寄書的機會,接近園林里的觀景涼亭時卻被攔了下來。

  園中一草一木都披了層銀霜,落花和白雪堆在樹下,混沌的雪霧吞噬了大片景色,靜謐中忽然響起一聲清脆的杯盞交接。

  「少主,閣主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請您見諒。」手持□□的護衛擋在原地道。

  藺滄鳴望向涼亭,暖黃的燈光像雪天墜落的太陽,他在朦朧的細雪中看見亭子裡雲寄書笑呵呵地舉杯靠在椅背上,對面是個坐姿挺拔身材頎長的男人,帶著雕刻猙獰猶如厲鬼的半張面具,高束的長髮垂及地面,衣袂翩然,袍袖下隱隱露出精巧的墨色輕甲。

  「那身打扮……」霽涯拖著下巴仔細回想,隨後靈光一閃,「是沉淪境臨淵宮的帝尊。」

  霽涯猜測的話音剛落,雲寄書就若有所感地偏頭,然後伸手招了招。

  護衛得令放行,藺滄鳴卻有些後悔這個時候來找,過去之後禮節性的低頭道:「閣主,若你有正事要談,我先告退,不打擾了。」

  霽涯看著現場氣氛輕鬆自然,不像談什么正事,靳笙站在雲寄書身後充當侍衛,臨淵宮帝尊身後同樣站了個一身黑衣戴著兜帽,看不清面容的年輕人,注意到霽涯隨意打量的視線,還禮貌地微微頷首。

  他當即收斂了表情,也開始裝藺滄鳴的侍衛,一動不動的站在藺滄鳴身後。

  「不用急著走,反正你也閒著,我剛才還和陸兄提到你。」雲寄書岔開話題,權當不知道藺滄鳴對和別派高層客套的抗拒,抬手介紹道,「少主,這位是來自沉淪境的貴客,臨淵宮帝尊陸飲霜。」

  藺滄鳴撤退失敗,只好面無表情地對陸飲霜拱手:「久仰大名,陸前輩。」

  他暗忖自己大概繼承了藺庭洲不愛權勢的毛病,聽著這個響亮的名號就有種莫名的疲憊感,那位帝尊端詳的目光一掃而過,露出些許欣賞:「年紀輕輕有此修為,藺公子前途無量。」

  雲寄書眼裡噙著笑,似乎在別人面前炫耀孩子開心的很:「我這個義子表面不愛說話,其實是靦腆怕生……」

  藺滄鳴臉色發黑打斷他的得意胡說:「閣主,如無他事,我便先告辭了。」

  雲寄書乾咳一聲,正色道:「傀師先前在幻海襲擊了臨淵宮的船,引起臨淵宮方面的注意,陸兄此來是為傀師之事,前兩日我們已經和幻海花榭宮詳談客船防禦和今後合作,今日無事,你就帶陸兄在棲州逛逛,順便介紹一下南疆風土人情。」

  藺滄鳴心說你讓一個修真境人士介紹南疆也不怕偏見太深,他回頭看了眼霽涯,霽涯悄悄眨了眨左眼,一副想認識大佬的躍躍欲試,他只好點頭答應。

  逛街從早上決定的兩個人變成四個人,成分複雜,沒有一個真南疆人,藺滄鳴還要裝作成熟深沉的介紹。

  「……這是從修真境引進改良的銀桂,花期一直到十二月,那邊是棲州本地的藍刺棠,不耐寒,遇雪即凋。」

  霽涯忍了一路,終於從嗓子裡憋出幾聲壓抑的笑來,藺滄鳴帶著陸飲霜參觀花園,導遊風格從小到大都沒變化,依然乾巴巴的,藺滄鳴扭頭瞪了他一眼,無聲地警告霽涯別太幸災樂禍。

  陸飲霜背著手安靜地聽藺滄鳴傳播半吊子園藝知識,霽涯覺得他沒笑出聲已經涵養深厚,陸飲霜走在前面,在竹籬圍欄里發蔫的藍刺棠前蹲下,抬手敲了敲葉片,上面積著的雪花無聲無息的融化,晶藍的花瓣復又綻放開來。

  「這片花圃有些年歲,若是毀於風雪,倒是可惜。」陸飲霜起身道,「棲州不太下雪吧。」

  藺滄鳴意外他竟然主動開口,語氣淡然話題平常,也不像傳聞中那麼難相處:「確實,記錄中上次下雪還是十幾年前,但也不像現在氣溫驟降,這片花園大概需要罩上結界了。」

  「貴閣尚未查明原因嗎?」陸飲霜問道。

  「慚愧,我不太關注閣中事務。」藺滄鳴坦然搖頭。

  陸飲霜並不詫異,像洞悉什麼真相一樣,輕描淡寫地輕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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