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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

  一陣松枝燃後的香味又重新把皎爾包裹起來。這氣味對皎爾的確有神奇的魔力,讓她頓時無比安心,像是襁褓中哭鬧的嬰兒聞到母親的乳香立即就能安靜下來一樣。

  “別動,讓我這樣抱一會兒好不好?”

  李黎的雙手緊緊環住皎爾的腰,仿佛要把她嵌進骨子裡那般用力。她把頭埋在皎爾的肩窩裡,呼出來的氣息打在皎爾的脖頸上,氤氳了一小塊兒皮膚。皎爾就這樣靜靜靠在李黎懷裡,這段日子心中所鬱結的塊壘正逐漸化成涓涓細流,向四肢百骸流淌。兩個人在不開燈的房間裡緊緊擁抱,即使看不見對方也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兩個人都沉默著,任這厚重的夜色掩蓋了所有的情緒。

  皎爾輕輕嘆了一口氣,伸出雙臂摟住李黎。她冰涼的手指穿過李黎嶙峋的肋骨,緩緩摸向她凸起的蝴蝶骨。李黎比以前還要瘦,沒有一絲肉的身體抱起來是那樣不舒服。就像她們之間的愛情一樣,即使行至如此尷尬的境地,兩個人誰也不放不下。剛開始在一起或許只是為了開心,可是不開心了還是捨不得放開彼此,那就是愛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瘦?最近沒有好好吃飯嗎?”皎爾在黑夜裡緩緩開口問道。

  “有啊,我有好好吃飯。”李黎的聲音顫抖著,像是一隻被雨打濕了翅膀的蝴蝶。

  “說謊。”皎爾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語氣卻沒有被騙的不悅。反而溫柔得不像話,就像夏天拂過荷葉的晚風。

  李黎把皎爾抱得更緊,仿佛是要把皎爾揉進身體那般。

  “我沒有說謊。你不在的時候,我真的很乖。就是很想你,可也不敢給你打電話,更不敢給你發微信和簡訊。”李黎小聲地聲辯道,那語氣委屈得仿佛是沒吃到糖果的孩子。

  皎爾的手掌來回摩挲著李黎的後背,像是某種安撫一般。她的掌心蹭過李黎瘦得凸起的脊椎骨,心裡是不可抑制地心疼。

  “為什麼來找我?我們不是分手了嗎?”皎爾說話的聲音越到後面越小,到“分手”兩個字的時候幾乎小得聽不見。

  “我忘不掉你啊,怎麼辦?”李黎頓了頓,語氣里有難以明辨的哽咽,“這段時間裡我幾乎試過所有方法,可我就是忘不掉你啊!”

  “你……”皎爾輕輕嘆了一口氣,才又問道,“你幾點到的這裡?”

  “晚上八點多。”李黎回答道。

  皎爾聽後想要鬆開李黎,卻被抱得更緊。

  “皎皎,別離開我好不好?”李黎的語氣是那樣無助,手臂緊緊環住皎爾。

  “我去給你買飯,你肯定還沒吃飯,是不是?”皎爾像是哄小孩一樣,輕輕推開一個距離,把已經溫熱的掌心貼向李黎的脖頸,拇指還在李黎的動脈處摩挲了兩下。

  “嗯。”李黎點點頭,這才鬆開皎爾。

  皎爾轉身打開房間的燈,已經習慣於黑暗的眼睛突然有些不適。她用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這才看到李黎就站在她面前。李黎穿了一件黑色一字領針織線衫,兩根鎖骨突兀地露在外面;下身是一條寬鬆的黑色休閒褲,包裹住過於纖細的雙腿。這一身黑色襯得她臉色更白了,像是一件素淨的瓷器。

  皎爾心疼地別過臉去,轉身出了門。再進門的時候,她手裡已經提了一杯粥和一份清淡的小菜。

  皎爾細心地把粥和小菜的盒子打開放在茶几上,然後對李黎說道,“你先吃。”

  李黎“騰”地就站起身來,緊張地問道,“你去幹嘛?”

  皎爾又停住腳步,無奈地解釋道,“我去給你找換洗的衣服啊。你待會兒不洗澡嗎?”

  李黎聽完皎爾的話,眼睛裡閃爍出光芒。她像是一隻饜足的小貓一樣,點點頭說道,“好。那我在這裡等你。”

  待她找出一件寬鬆的白色T恤的時候,正想拿出去問李黎穿這件可以嗎。哪知一轉身就和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的李黎撞了個滿懷。李黎就勢緊緊抱住她,她輕輕推了兩下未果。

  “再讓我抱一會兒吧,好不好?”李黎說著懷,頭還在皎爾的肩膀上蹭了兩下,真像是撒嬌的小貓。

  “吃完了?”皎爾問道。

  “嗯。”李黎點著頭回答道。

  “這麼快?”皎爾難以置信地問道。

  “嗯。我在外面等了你一會兒,還不見你出來。”李黎委屈地回答道。

  “我這不是就要出去了嗎?”皎爾無奈地解釋道。她說著話,騰出一隻手扶住李黎的肩膀。

  “皎皎。”李黎叫著皎爾的小名。

  時隔這麼久,皎爾再次聽到這個稱呼,心頭一暖。她張口答應著李黎,語氣都是軟糯的。

  “我們和好吧,好不好?”李黎說話的時候,抱住皎爾的手臂又用了些力氣。生怕自己被推開一樣。

  “嗯。”皎爾以微不可聞的聲音答應道。

  李黎聽後,稍微拉開一段距離。她低下頭,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真的?”

  皎爾又點點頭,說道,“真的。我們和好吧,李黎。”

  李黎的眼睛裡頓時有了光彩,像是陽光下金光閃閃的湖面一樣。她激動地吻了吻皎爾的眉心,嘴裡說道,“我保證這次再也不放開你的手了。”

  等兩個人都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李黎和皎爾兩個人四目相對地望著對方,誰也不肯閉眼睛,生怕這是一場夢。

  “皎皎,我可以吻你嗎?”李黎在黑夜裡問道,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藏了星星在裡面。

  皎爾沒說話,直接將唇貼向了李黎。唇齒緊緊相碰,對方熟悉的氣息從唇瓣蔓延至舌尖,然後是整個口腔,再緩緩流向四肢百骸。

  李黎的舌尖溫柔地掃過皎爾的齒列,才輕輕撬開她的牙關探尋著她裡面的氣息。兩人分享著彼此甘甜的津液,舌頭也忘我地糾纏在一起,棉被下兩人的手也緊緊地十指相扣在一起。

  吻到動情的時刻,李黎將皎爾翻身壓在身下。一場無人知曉的盛宴在黑夜裡悄然進行。

  作者有話要說:

  新的一章,願您閱讀愉快

  第45章 這段感情可能永遠都見不得光

  回到公司後,西蒙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下個月就要離職了,她打算把辦公室里一些重要的物品帶回去。這是皎爾小時候發過的第一張也是唯一一張專輯,上面還有她寫得歪歪扭扭的簽名;這是皎爾去年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她最喜歡的那個牌子的限量版耳機;這是皎爾成人禮時與她的合照……西蒙整理了許多東西,多數都是與皎爾有關。

  皎爾是西蒙帶的第一個藝人,這些年她手裡自然也帶過別的藝人。只是再也沒有誰會像皎爾那樣,讓她如此用心。這些年來,西蒙也算是誤打誤撞進了這個圈子。她不是沒有過野心,金牌經紀人曾經是她最大的夢想。可皎爾十六歲那年發生的那件事後來成了她最大的心魔。她的確在這個圈子裡見過許多腌臢之事,皎爾是她保護的最後一片淨土。可卻她讓這個孩子經歷了如此齷齪骯髒的事情,這是絕不能原諒自己的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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