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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教授迅速拔毛做耳塞,友好地分了兩個給段黎。

  段黎指指安治和程濃,羅巡向他擺擺手。

  段黎猶豫地瞄了一眼安治,嚇一跳,因為安治也看他:(章教授頓覺得此人非常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想他。再看程濃,=_=,——大爺的,這位耳朵里的絕對和他挑的鼓配套,皮質的!

  程濃把二胡交給安治,向蘇丹請示:“陛下,我可以開始了嗎?”

  蘇丹微笑著點頭。——這位國王估計除了微笑已經什麼話都不想說了!

  程濃繞到鼓後,面對蘇丹,抄起放在鼓上的兩個快一米長的鼓槌。

  “咚!”第一聲。

  劉靜和段黎同時展眉。好像聲音也沒那麼誇張嘛,音量完全在可接受範圍之內。

  “咚咚!咚咚!咚咚!”第二聲,節奏開始起來了。

  劉靜和段黎同時皺眉,——聲音有點大了。

  “咚、咚咚、咚咚!咚!……”逐漸加快加大的鼓聲連綿不斷的響起來。

  劉靜捂住了心口,並且欣慰地看見本來圍在半開放式門口的侍衛、侍從還有易卜拉都在四散而去!

  段黎沒有捂心口,他在捂耳朵:(——開場十五秒不到聲音飆到一百四十分貝!

  還有一個人也在捂耳朵——蘇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程濃的鼓點相當流暢,打鼓的動作也十分優美,整個人大開大闔,鼓槌在他手中翻飛,時而用槌頭重擊,瞬間在手中旋轉用槌尾猛敲,抬手的姿勢和身體擺動跳躍的節奏與鼓聲非常吻合,劉靜衝著鍾林曄張口,——完全聽不到說話的聲音,全被鼓聲淹沒了,——,看他打鼓比聽他打鼓要好!

  鍾林曄讀著老師的唇語報以此生最誠懇的點頭!要是能只看不聽該多好啊!

  羅巡的腦神經隨著鼓聲一抽一抽地挑,放眼望去莊書禮和何冰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都在皺眉。

  再看蘇丹,—_—,太慘了,已經從正襟危跪變成正襟趴伏了!

  一轉頭,誒有媽呀,大使,您在吐白沫嗎?

  忍著頭暈目眩,看安治。——這妖怪還在喝茶!

  羅巡一秒一秒的數著時間。這首《中國龍》鼓曲全曲大概三分鐘,一分多鐘的時候有一個喘息的機會,然後……果然,鼓點的聲音開始小了,幾秒鐘後幾乎微弱。

  蘇丹陛下總算是想起他的王者風範了,不再抱住頭,稍稍直起了身體,該趴伏為跪伏!

  不好!羅巡突然大喊:“Becareful!”蘇丹反應最快,又趴下了。

  羅巡喊完想起段黎:“小心!”

  劉靜捂在心口的手都拿下來,立刻又壓上去。段黎的警惕心很強,一直捂著耳朵,就算是鼓聲幾乎沒有也不掉以輕心。

  另外三個一直在對抗魔音灌耳!至於大使,——吐暈了吧。

  再看安治,——他媽的還在喝茶!

  鼓聲完全停止!——下一刻,巨大的聲響合著程濃氣沖雲霄的大喊一起迸發出來,羅巡相信整個阿曼皇宮肯定會因此繞樑三日餘音不絕的!真主啊!

  所有人的氣血都在翻滾。

  鼓聲再次小下來時,羅巡奮起自己不多的餘力用雙語喊:“再忍半分鐘!”再有半分鐘就結束了。

  所有人跟看見曙光了似的。——所以說有希望的人生對於渡過苦難是有極大幫助的。

  “嚓嚓嚓嚓嚓嚓——————”程濃開始用左手鼓槌摩擦鼓邊上的大銅釘,另一手打鼓的節奏完全沒有慢上一分一毫,“咚咚咚咚————”聲音穿心裂肺鑽腦入髓,抵抗力弱的幾位例如劉靜、段黎還有蘇丹大人已經在發抖了!

  “哃————!”最後一聲巨響,鼓聲嘎然而止!

  是挺痛的,段黎已經和蘇丹一個姿勢了。

  但是耳朵里多了兩個毛團絕對要好很多,章教授悲憤莫名,爬起來抱住身邊的羅巡:“嗚嗚,我要回家。”外國好可怕,中國人到這裡都轉基因了,程濃不是軍人,他是外星人!

  羅巡抱住他:“知足吧,這裡就是人家蘇丹同志的家。”當國王當到這份兒上,想不同情都不行。看看還趴著的蘇丹,羅巡向外面喊:“陛下沒事吧?”

  外面被震住的人群終於反應過來了,易卜拉和幾個侍從都跑進來,皇宮侍衛將大門圍住。

  侍從扶起蘇丹,蘇丹的面色白弱,勉強自己鎮定,“我沒有事!”

  段黎劉靜對蘇丹老人家敬意頓生。

  羅巡解釋:“蘇丹年輕的時候在英國軍隊服務五年,官至上尉!”也是軍人出身,抗打擊力還是有點的。

  莊書禮點頭:“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何冰揉著耳朵,指指大使:“這個有事。”—_—大使還在吐白沫。莊書禮拉著何冰去扶大使!

  段黎觀察入微,發現大使有一半是被氣的。

  也對,明天他們幾個能拍拍屁股走人,弼馬溫大使可是要在阿曼常駐的,過了今天蘇丹還能不能待見中國人實在是個未知數,大使今後的日子怕是很難過了。

  劉靜有氣無力地看著一帳篷亂鬨鬨的人,跟始作俑者探討學術問題:“程濃,雖然聲音只是一種壓力波,但是人類耳朵可以承受的最大安全音量是160分貝,120分貝就能讓人痛苦不堪,160分貝以上的聲音可以造成耳膜破裂,175分貝以上足以引發心臟停跳,你不會不知道吧!”

  程濃回答簡潔:“我心裡有數!”

  你有個屁!在場的如果有一個不是軍隊出身的早就有人要被震暈過去了!

  帳篷內一陣兵荒馬亂。

  此時此刻,唯一一個從頭到尾坦然自若的人放下茶杯開口:“陛下,還繼續嗎?”

  霎那間嘈雜的帳篷內寂靜無聲!

  老蘇丹不虧當了三十年的國王,平復自己的血氣後,露出微笑:“當然。不過,程先生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演奏的鼓曲的名字。”

  “《中國龍》。”

  蘇丹喘口氣,若有所思,“就是象徵中國帝王的那種龍嗎?”

  “是的。現在象徵所有中國的人。”

  蘇丹點頭。

  段黎咽著翻湧上來的胃酸奇怪:“看上去老蘇丹對程濃很滿意!”這屬不屬於被虐狂的一種?

  劉靜還在按胸口,恢復能力極強的鐘林曄同學撫著他的背給他順氣。“這就是人家的氣度,都以為跟你似的記仇啊!”

  段黎瞅瞅他:“劉靜,你敢說你比我心胸開闊?”

  互視一眼,一起看程濃,——雖然是被殃及,但這個仇還是要記下的。

  安治突然轉頭盯了他們一眼!

  剛剛還被震得頭昏眼花的兩位學者頓時體自生涼,腦袋也清醒不少,同時轉眼,段黎深情款款地看羅巡,劉靜情意綿綿地注視鍾林曄。

  安治溫和的和蘇丹商量:“那麼我們繼續?”

  蘇丹挺了挺跪姿,頷首。

  程濃接過安治遞過來的二胡,一個縱身跳上了大鼓,直接盤腿坐在上面,右手執起了弓子!

  全體人員立刻如臨大敵!——安治除外!

  扶著蘇丹的侍從和大臣十分懷念之前能夠逃逸的美好時光。

  輕快的樂曲響起。

  大家屏息等待。

  曲調轉為明快。

  所有人都很意外。

  段黎差點淚流滿面,——原來程濃同志還是會演奏正常的樂曲的啊!

  四分半鐘後,曲子結束。段黎發現有好幾個人熱淚盈眶了,——音樂的感染力太強了,這麼愉快的曲調竟然感動哭了一群人:(音樂停後,一陣沉默。

  半晌,蘇丹開口,“程先生的確是一個熱愛音樂的人。”

  所有中國人的心聲:您從哪裡看出來的?!

  程濃略垂頭:“謝謝誇獎。”從鼓上跳下來。

  “這是什麼曲子?”

  “《光明行》。”

  “光明行?”蘇丹沉默了一下,環視幾個中國學者:“希望各位相信,我真心地希望你們此次中東訪問之行能夠充滿光明。願真主的光輝和你們同在。”

  安治站了起來,其他人也跟著站起來,弼馬溫大使擦擦嘴角上白沫的殘渣,也站了起來。安治對蘇丹笑笑:“謝謝您。為了表達我們對您的感謝,章明遠教授想為您獻歌一曲。”

  弼馬溫大使當機立斷又倒下了。

  莊書禮何冰眼明手快,一人一邊架住他!

  蘇丹微微皺眉。

  易卜拉立刻開口:“各位貴客,今天蘇丹陛下接見的時間已經過長了,恐怕無法再有更多的時間傾聽章教授的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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