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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承昀伸手摟住他:「好吧,沒事,我跟他們說你不舒服。」

  「不,」聞徵一手抓住他的袖口,頭蹭在他肩上,聲音悶悶的:「我跟他談幾分鐘。」

  秦老爺子在外面早等得想破門而入,見易承昀打開門,抓住輪椅的手青筋畢露,匆匆一頷首,讓對方把自己推進去。

  聞徵站在桌邊,垂眼盯住輪滑在地毯上碾過的淺痕,聽易承昀道:「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隨著「啪嗒」一聲關門響,房間裡瞬間無比安靜。

  「我母親的事,他剛才對我說了,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聞徵沒有抬眼,胸口憋著一股氣,聲音僵硬:「你家的錢我不稀罕,至於秦東兩兄弟,只要他們不來惹我,我們河水不犯井水。」

  說出口後,他頓時又有點後悔,腦海里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一個在大喊「這是你的親爺爺,你在說什麼?!」另一個在喊「親人不一定是好東西,在聞家得到的教訓還不夠嗎?!」

  「我知道。」秦老爺子抹了把臉,早前從易承昀口中知道孫子在聞家過的是什麼生活,形容聞徵的性格「初時像只刺蝟」「耐心靠近後才能知道他真實的想法」……

  「你、要坐下嗎?」秦老爺子屏住氣息,抖著手從輪椅下摸出一個絨盒,啞聲道:「這是你母親戴過的騎師帽。」

  微微抬起眼,聞徵一眼望見盒內黑色的復古馬術頭盔,二三十年前的款式,保存得整潔如新。

  「她小時候也有兩匹馬,」秦老爺子將絨盒捧在膝蓋上,以指尖輕輕摩挲,滿布皺紋的嘴角略帶苦澀:「她說在西方,馬術是為數不多男女能同場、公平競爭的比賽,我記得很清楚。」

  想起早逝的女兒,秦老爺子眼睛發酸,沙啞道:「這幾天,我看了你比賽的視頻,如果她能看見,一定很高興。」

  感覺該說些什麼,聞徵張開口,喉嚨像被什麼頂住,半晌方艱難擠出幾個字:「她,騎的是什麼馬?」

  「我懂的不多,」秦老爺子抹了抹眼角:「不過家裡有很多她以前的照片,你會來看嗎?」頓了頓,他趕緊補充道:「等你比賽結束。」

  「好。」聞徵終於鼓起勇氣,正視他的雙眼,看清老人臉上的神情時,心裡猛地一抽,斷斷續續道:「剛才我不太禮貌,抱歉。」

  「沒關係,」秦老爺子深呼一口氣,顫抖著朝他抬起手:「你能靠近一些嗎?我想看清楚你……」

  ……

  房門重新打開,聞徵推著秦老爺子出現在門口,易承昀看到秦老爺子拉著那人的手:「說好,到時要過來,和小易一起。」聞徵眼眶裡的紅還沒退去,鄭重點頭:「嗯,會的。」

  兩人目送保鏢推著老人消失在走廊盡頭,聞徵脫力般挨在牆上:「我想出去走走。」

  「好,」易承昀什麼也沒問:「你有四天假期對嗎?我們去散散心。」

  提早讓易家的私人飛機在機場待命,易承昀帶一路默不作聲的聞徵登上飛機,才聽到他開口:「去哪裡?」

  易承昀學他的語氣:「秘密。」

  「哼。」反手捏住易承昀的手,聞徵聽到發動機轟隆響,地面離他們越來越遠,冷不防道:「我記事起,母親已去世,偶爾在聞家聽到她的名字,是用來指責我。」聞徵看向窗外,飛機在雲層里穿梭,他怔怔道:「哪怕知道真相後,她對我來說,就像一個陌生人,這聽上去很冷漠。直到剛才秦、秦伯伯跟我說她的事……」

  「沒關係,」易承昀讓他把頭枕在自己肩上,一下一下順過他的背,親了親他的耳郭:「想發泄就發泄,揍人也行。」

  握住拳頭捶了他一下,聞徵偷偷把眼淚蹭到他的西裝上,邊哭邊笑:「這是什麼奇葩的安慰方法。」

  機艙里只有器械運轉的聲音,聞徵拽住他的衣服,不知不覺合上眼;像很久沒睡過一個安穩覺,等再睜開眼,已快降落。

  「那是冰川嗎?」聞徵揉了揉眼睛:「這是哪裡?」

  看時間他們只飛了幾個小時,應該沒飛到南半球才對。

  「穿上衣服,」易承昀給他披上外套:「我們快到北極圈,夏天還是有點冷。」

  兩人來到的是北極圈附近的一個小鎮,三面環山,峰頂常年雲霧環繞,積雪點綴,像童話里的仙境。

  「我們住那裡,」下飛機後,易承昀沒有雇司機,而是親自租了一輛車,直奔湖邊的居民區:「那棟紅色的小木屋。」

  「你為什麼這麼熟?」聞徵好奇昂起頭:「路上都不帶看地圖。」

  「以前來這裡考察過,有提案開發成旅遊區,」易承昀一口氣開到木屋前停定:「後來改變主意,或許保持原樣更好。」

  聞徵跳下車,空氣中瀰漫林間清新的草木香,心曠神怡,陰霾似乎被一掃而空:「易總眼光不錯。」

  「不僅眼光,」易承昀嘴角揚起,向他伸出手,沒有謙虛的意思:「這個木屋是我親手建的,包括裡面的家具,純手工。」

  「真的假的?」抓住他的手,聞徵三步並作兩步跳上樓梯,推開門,登時眼前一亮:「原來是你的秘密基地。」

  木屋裡被刷成溫馨的淡色,木桌木椅,桌上擺著一隻可愛的小木馬;陽光從落地窗灑滿整個小屋,窗邊是一張king size大床,窗外能看見屋後一個小小的碼頭,一艘小木船被栓在木樁邊上,清澈如鏡的湖水倒映顏面蒼翠的山巒,如同一幅油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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