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哭吧,鳳鳴,我想聽你的哭聲。」

  鳳鳴在他的壓制下靜靜仰躺,輪廓優美的臉有著不可思議的高貴和堅毅,這一切都和容恬最後的那句話一樣,阻止著若言最後一步的侵犯。

  若言沒有撕開他的衣裳,而是抓住他纖細的手腕,五指一收。

  被鋼鉗夾住的痛楚從手腕傳遞到腦部,讓鳳鳴皺眉。

  「今天不逼你。」若言看著他由於痛苦而緊咬的唇,仿佛在狂暴後恢復理智,緩緩鬆開鋼鉗一樣的五指,凜然道:「我要在西雷的王宮中,你和容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要你。」他將用盡一切辦法抹去容恬的印記。

  這飛翔於九天的鳳凰,若言勢要到手

  大軍還在征途中,鳳鳴安坐在龐大的帳篷內,只能憑藉笨重的車輪滾動知道自己正在移動。

  眼看危險一步步逼近西雷,他竟束手無策。明明是來自有著高度文明的現代,為何竟無法對抗一個古老王國的若言?

  他想用炸藥,但製造炸藥的工具去哪找?自從妙光提供了一件衣裳被他利用當降落傘逃跑後,若言已經拒絕提供任何他要求的莫名其妙的東西。

  他想用計,但對上若言這種心計深沉的帝王,任何一種詭計都沒有必勝的把握。

  要是手上有一架機關槍該多好。鳳鳴深切地領會到科學結晶的重要性。

  若言冷眼看著鳳鳴不動聲色,暗自看他能忍多久。

  又過幾天,鳳鳴仍沒有焦躁,病情卻開始反覆,秋月餵他的藥幾次喝下又吐出,晚上不斷咳嗽,愁得兩個侍女不知如何是好。

  俊美的輪廓,在消瘦後露出奇異的堅毅感覺,若言輕輕撫摸著鳳鳴的頸側,享受他默默的倔強目光。

  「你越來越沉默了。」若言不知從何時開始喜歡撫摸鳳鳴的頸側,強健有力的手指壓在大動脈上,可以感覺鳳鳴的鮮血潺潺流過,安靜中藏著蠢蠢欲動的睿智。他知道鳳鳴正在暗中想辦法。

  鳳鳴的不甘和一籌莫展,都讓若言覺得高興。

  若言的目光從鳳鳴的手臂滑到鳳鳴的黑眸,漫不經心道:「大軍已經快到永殷邊境。」

  懷中的身軀驀然微震,讓若言淺笑著揚唇。

  「永殷?」鳳鳴低聲重複。

  若言眼中跳動王者的精光,沉聲道:「過了永殷,就是西雷。鳴王通天智慧,可有解救西雷的辦法?」

  掌中的手柔華細膩,軟中帶骨,握著輕輕揉搓,觸感舒服無比。鳳鳴思考著西雷的事,此刻竟沒有掙扎。

  「離軍跨國侵犯西雷,路上居然沒有受到他國阻攔?」鳳鳴皺眉,瞅若言一眼:「還是前方有戰事,大王帳篷里的人卻不知道?」

  若言呵呵笑了兩聲,冷然道:「這些小國,自保尚且不及,怎會為了區區西雷阻礙本王軍隊?離軍經處,當然是讓路方便本王,以求個平安。」

  「那永殷……」

  「永殷小國,當然也不敢作聲。永殷王已經送來國書,自動答應開放邊境,讓我離軍直接穿越永殷進入西雷。」

  鳳鳴英眉驟豎,惱怒地擊掌:「永殷王該死,他難道不明白唇亡齒寒的道理?西雷若失,永殷不保。此刻應該和西雷合力對抗離國才有一線生機,唉,鼠目寸光,真是昏君!」

  「唇亡齒寒?」若言眼睛一亮,傾前將鳳鳴禁錮在懷裡,低沉笑道:「鳴王形容得真好。永殷王這次開境借路,確實幫了大忙,等本王收拾了西雷再隨便攻下永殷都城時,說不定會饒他一條性命。」

  鳳鳴狠狠瞪他一眼,別過臉去。

  心裡卻在盤算:永殷王借路,恐怕說明外面各國對太后統治的西雷毫無信心,許多西雷原本的盟國可能也會背棄西雷,如此一來大事不好,西雷連苦戰的最後一絲希望都失去了。西雷與離國是當今兩大強國,西雷一滅,離國兵力無人可及,那個時候,就是秦國統一六國的另一個翻版。說來說去,都是弱小國家膽小怕事,不肯團結在一起,這樣下去,終究難免逐一被消滅。

  那樣說,若言豈不是這個時代的嬴政?

  鳳鳴偷偷瞅若言一眼,見他額方眼正,堂堂帝王之相,若論威嚴,比起容恬來確實不差多少,但眼中陰冷光芒四she,八成日後是個暴君。鳳鳴一咬牙,暗道:無論如何不能他毀滅西雷。

  但具體該怎麼辦,又想不出對策。

  焦急,象毒火一樣焚燒著他的心。

  憑藉容恬的教導和天生的直覺,鳳鳴知道西雷最後抗戰的希望在哪。

  他曾在出使繁佳時路經永殷,在永殷境內,有一條足以與長江比擬的大江,名為阿曼江。要抵擋離軍的進犯,最好的辦法就是與永殷王聯手,西雷永殷兩國聯軍在江對岸嚴陣以待,占據地利。那樣,離軍勢必要在過江的時候消耗大量兵力。

  「永殷的太子,你們見過嗎?」趁著若言不在,鳳鳴疲倦地靠在坐墊上。

  秋星眨眨眼睛:「大王登基時永殷太子曾經親自到賀,我遠遠看了,是個鼻子很挺的年輕人。」

  「性格如何?」

  「這個……我當時只看了看熱鬧,誰知道他性格如何?」

  鳳鳴回想:「容恬當時曾和我說,永殷太子是個有遠見的人。唉,可惜我當時貪玩不務正業,要早知道有今天,就該出去多長點見識。」

  秋月疑道:「鳴王怎麼忽然問起永殷太子?」

  「因為永殷的阿曼江,是最好的防守離軍的關卡,正所謂一夫當關的地方。」

  「我知道了,鳴王是希望永殷太子和西雷合作,助西雷一同在阿曼江對抗若言。」

  鳳鳴盯著帳頂,微微逸出一個笑容,嘆道:「希望永殷太子比他的父王更有遠見吧。」

  「唉,鳴王現在越來越喜歡嘆氣了。」

  「哎呀秋星,你不也越來越喜歡嘆氣了嗎?都是你帶壞的。」

  鳳鳴看著兩個古靈精怪的侍女,不由笑了起來。沉思片刻,忽然皺眉,有一個隱隱之中的疑團藏在腦里。

  好像有不對勁的地方。鳳鳴凝神細想,一定是某個地方疏忽了。心撲通撲通跳動,仿佛知道有一個極難解開的難題將被解開。

  「鳴王?」

  鳳鳴擺手,要她們不要打攪自己的思緒,生怕剛剛浮現的靈感會一掠而過。他苦思冥想,呆呆坐了半晌,眼睛一亮。

  「我想到了!」鳳鳴猛一拍掌。

  秋月秋星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想到什麼?」☆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鳳鳴哈哈笑道:「原來我一直在庸人自擾,哈哈,真可笑。」他昂首笑了片刻,眼裡發出許多天都不曾見過的光芒,奇異的生機仿佛驟然注入他的體內。鳳鳴扶著桌子站起來,伸展筋骨,微翹著嘴角:「我怎麼竟忘了烈兒?」

  「烈兒?」

  「烈兒,已經和容虎逃出去了啊。」鳳鳴臉上蕩漾著智慧和傲氣結合的光華:「有烈兒在,豈能說不動永殷王對抗離國?呵呵,好烈兒,居然想了一條誘敵之計來。要永殷王假裝借路,讓若言領兵直達阿曼江。若言只以為可以縮短大軍路程,沒想到卻會碰上一道難攻的天險,況且戰場在永殷國內,到時候對岸奇兵忽出,後方被永殷軍隊隔斷退路,離國必然大敗。若言啊若言,你也有驕傲自大自嘗苦果的一天。」

  秋月眨著眼睛聽了半天,不解道:「鳴王是說永殷假裝賣若言面子,實際上是要把若言引到阿曼江邊做生死之戰?」

  「可是……要過阿曼江真的這麼難嗎?」秋星也皺眉沉思。

  鳳鳴微笑如清風一般:「如果我猜得不錯,當離軍到達阿曼江邊時,平日可以擺渡的眾多大小船隻已經全部消失,滔滔江水,阻隔去路。」

  秋月搖頭:「離軍人多,要伐木造船,也不難。」

  「若我是永殷王,會下令沿岸村莊在大軍到來將全部遷徙,還會下令將附近所有林木砍伐一空,讓離軍從遙遠的地方運來木材造船以消耗眾多人力物力。這叫堅壁清野,歷史上用這法子的人極多。」鳳鳴抿唇點頭:「等離軍好不容易造好船,對岸的西雷聯軍現身。新力軍對遠來疲師,勝負可定。」

  「這難道能瞞得過離王?」

  鳳鳴沉吟,不確定地回答:「夏管死的時候,應該還未曾把烈兒與永殷王的關係告訴若言。如果是這樣,那若言就不會從烈兒身上猜想到永殷王的算計。」

  秋月雙掌合在一起,喃喃道:「老天爺啊,求你千萬不要讓若言知道,不然我們西雷就沒救了。」

  秋星也忙跪下來禱告上天。

  「啊!」

  「刺客……」

  驟然間,帳外喧譁忽起,傳入重重王帳,似乎發生動亂。士兵紛紛大喊:「刺客!有刺客!」金屬撞擊之聲不斷,顯然正在兵刃相交。

  「刺客?」鳳鳴眉毛一豎,想衝到帳篷大門,腳一抬,忽然膝蓋發軟。

  「鳴王!」秋月兩人連忙過來扶他。

  鳳鳴抬頭,眼睛睜得老大:「是哪裡的刺客?秋月,快去查探一下。」

  「帳篷好幾重帘子都從外面綁死了,層層牛皮裹著,刀子都劃不開,我到哪裡查探?」這頂專門用於囚禁鳳鳴的帳篷,除了預留幾個小小的氣孔外,連窗口都沒有,縱使是白天,也要點燃蠟燭照亮。只有若言進來的時候,帘子會打開一會,透出一點外面的泥土氣息來。

  不一會,喧譁聲漸漸低下去。鳳鳴等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都屏住呼吸,希望可以再聽到蛛絲馬跡。

  但漸漸地,連最後一點聲音都消失了。

  帘子卻被人掀開,若言走了進來。

  「外面發生什麼事?」鳳鳴直問。

  若言靠近,扯過鳳鳴親了兩下,冷笑道:「還不是幾個小毛賊想偷偷摸摸救他們的鳴王,哼,這次居然被他們潛到王帳附近,還殺了我許多親兵。」

  「這次?」

  若言笑道:「從都城出發,要救你的人就沒有停過,不過大多數被截在大軍外圍,根本無法靠近。」

  「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又如何?」若言在鳳鳴面前攤開手掌,緩緩握起,譏道:「你難道還能從我掌中逃去?」

  「來救我的人現在如何?」

  「逃了一兩個身手不錯的,其他的都死了。」若言咬上鳳鳴耳廓,小聲道:「今天有問必答,鳴王也該慰勞慰勞本王吧。」

  鳳鳴無聲橫他一眼,心下猜測:來救他的人中,必有烈兒的人。

  「救我的人,最近是不是很多?」

  若言皺眉道:「我也奇怪,他們最近為何好像趕著送死似的不斷過來?」

  鳳鳴和秋月兩人小心地交換眼神,都有點明白,明日就到阿曼江,若鳳鳴猜測不錯,若言明日就會知道自己中計,烈兒當然要想辦法在這之前將鳳鳴營救出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