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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最原始,最最簡單的現在密碼的基礎。

  這是世界上他只把這個教過給容恬,這是他們兩個小情人之間的秘密,往常只有一兩次拿來翻譯過一些肉麻話。

  容恬,是容恬來了!鳳鳴的手暗暗發抖,緊咬下唇,幾乎想猛跳起來大喊。

  這個混蛋,居然敢光明正大把訊息傳進東凡王宮,不過這確實是值得誇獎的好辦法。

  他和容恬聯絡使用的密碼方式很簡單,以普通點橫方式表達二十六個英文字母,然後將字母用漢語拼音拼出來,

  就可以知道大概的意思。

  當然,如果鳳鳴英語到家的話,就可以不用這麼麻煩,直接用英語聯繫了。

  鳳鳴隱藏雀躍,表面上強擠出愁眉苦臉的模樣,腦子裡迅速轉動,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將手上的點橫轉換為字母

  ,再拼出讀音。

  一個一個字母,再一個一個讀音。

  長長的占滿整個白綢的密碼,轉換過來,不過寥寥數字我在你附近,等我。

  我在你附近,等我。

  我在你附近,等我。

  我在你附近,等我……

  這一定是鳳鳴這輩子看見的最令人感動的信。

  心臟象被人猛然捏緊,又痛快地鬆開來,鳳鳴讀到「等我」兩字,一陣酸氣直衝腦門,幾乎放聲大哭起來。正緊

  緊攥著文書不能自己,耳邊忽然傳來軍亭的聲音:「鳴王神色激動,莫非看出了什麼端倪?」

  鳳鳴霍然抬頭,發現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軍亭扯到自己身上,大叫不妙。知道容恬傳來消息,整個人頓時心曠神

  怡,腦子立即靈活了何止十倍,哪把軍亭放在眼裡,淡笑著反問:「十三軍佐有空閒觀察我的神色,是否也已經

  看完文書,看出了端倪?」

  軍亭輕輕哼了一聲,別過眼睛,顯然什麼也看不出來,被鳳鳴問到丟臉處。

  軍青卻沒有軍亭這樣容易瞞過,仔細審視鳳鳴,銳目稍稍眯起:「鳴王眼眶微紅,雙手顫抖,不似對文書內容一

  無所知的樣子。鳴王不會打算隱瞞什麼吧?」

  鳳鳴怎麼知道自己激動成這個樣子,暗中吃驚。抬頭環視周圍,大家都等著他的合理解釋,他當然不能把容恬的

  事說出去,大腦又開始高速運轉。

  「唉,軍令司眼力果然厲害。」捧了軍青一句,鳳鳴再度發揮自己的表演天分,站起來走到中央過道上,作出一

  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良久才咬牙道:「本來我不打算說的,但如果此事真的有關東凡軍機,不如實稟告怎能報答

  大王對我的深恩?實不相瞞,這種語言我曾經在很多年前見過。」

  一說出這話,眾將都露出關注表情。

  蒼顏忙問:「那文書上寫的是什麼?」

  鳳鳴聳肩:「我雖然見過,卻也不知道如何識別這種古老的文字。師父曾經說過,這種語言是神靈與人間直接溝

  通所使用的,通常會出現在高山之顛或者懸崖峭壁上,昭示一些重大的時代變動或國家之間的機密。」

  看來他已經沾染了容恬他們的壞習慣,彌天大謊說多了,越講越順口,從誠實的好青年墮落為jian詐的西雷鳴王。

  「神靈與人間直接溝通?」

  「昭示機密?」

  東凡是篤信神靈的國家,用神靈做靶子應該百發百中,何況他曾作出令偉大的聖湖一夜變黑的驚人舉動,如此荒

  謬的解釋說出來,鳳鳴一派安然,各位將領面面相覷,竟似信了幾分。

  軍青皺眉道:「即使是神靈的語言,也該有凡人看懂才對。不然神靈何以將機密傳給人間?」

  這個問題鳳鳴早想到了,點頭道:「不錯,確實有人懂得這種文字。」

  「誰?」

  「我師父,孫子。」鳳鳴心情舒暢,看見軍青等人奇怪的表情,幾乎笑斷腸子,表面上一本正經道:「關於師父

  的本領和來歷,軍令司如果懷疑我說謊的話,盡可以去問國師。」

  有鹿丹先入為主的誤導,還怕軍青不同樣被誤導?軍務會議結束後,各人懷著自己的難題散去。蒼顏因為無法破

  解文書中的內容,也是鬱鬱不樂,問鳳鳴道:「鳴王的師父,可否請到東凡?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這文書中,

  隱藏著一個關乎東凡國運的大秘密,這說不定也是北旗要派jian細將文書帶入東凡交給在東凡的間諜的原因。」

  鳳鳴肚子裡笑得發疼,嘴角抽搐著回答:「我師父的下落早已告知國師,國師正竭力請他老人家出山呢。不過師

  父神仙一樣的人物,喜歡到處雲遊,未必這麼容易找到。」傻笑著回到自己宮內,端在爐火邊上放聲大笑了一會

  ,想起終於有了容恬消息,又簌簌掉了幾滴眼淚,唯恐暗中監視的侍女察覺異常向鹿丹報告,便收斂了激動的情

  緒,向侍女道:「今天一早被軍亭的人吵醒,睡得不夠。讓我先沐浴小睡一會,再起來吃晚飯。」

  沐浴後,揮退眾侍女,自己爬上床縮進被窩,想一會容恬,落一會眼淚,開始一直擔心他遭遇不測,現在知道這

  人安然無恙,想到他沒心沒肺讓自己白擔心,又咬牙切齒,考慮見面時怎麼報復。

  其實心裡的高興,實在無法用言語形容。如此反反覆覆,最後紅著眼睛沉沉睡去。到了傍晚,侍女到床邊請安,

  道:「鳴王,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鳳鳴睡得正好,不肯起來,連晚飯也不吃了,繼續在夢中與容恬纏綿。不料到了第二天清晨,雞剛蹄,侍女竟然

  又來打攪他的懶覺,鳳鳴怒道:「不是和軍亭說了我十天內不會去看什麼操練嗎?告訴她派來的人,我要潛心寫

  練兵方略,進行軍隊制度改革,這是她父親大人給我的權利,如果不服氣找她父親去,或者找國師也行!」

  「鳴王,來請的並非是十三軍佐的人。」☆油 炸☆冰 激凌☆整 理☆

  侍女嬌滴滴的聲音回道:「國師說有重要事情,請鳴王立即到大王寢宮的側殿去。」「國師?他有什麼重要事情

  ?」「國師說,他已經將鳴王的師父請到東凡王宮了。」

  鳳鳴猛然從床上直挺挺坐起來:「你再說一次?」「您的師父孫子,正在側殿呢。」鳳鳴傻了眼。有沒有搞錯,

  這也能請來?再一次大冷天一早就從熱被窩鑽出來,鳳鳴這次倒挺心甘情願,因為他也很想看看何方神聖竟連孫

  子也敢冒充。雖然這個時代的人未必知道孫子其人的厲害,不過冒充鳴王的師父,也算一件具有冒險精神的事,

  被發現可是要殺頭的。

  這個人,會不會是容恬?不可能,鹿丹見過容恬,他本人就是易容高手,即使容恬經過高手化裝,還是不可能瞞

  過鹿丹。這樣推算的話,也不可能是烈兒、容虎等人,就連西雷中被鹿丹見過的各位重要官員,也不可能瞞過鹿

  丹的眼睛。鹿丹到底從哪裡把這個冒充的孫子給找到的?難道……是鹿丹的敵人暗中打探了鳳鳴給鹿丹的地址,

  然後派人假冒孫子進入王宮,企圖謀取某種利益?那他們的膽子真大,因為鳳鳴會隨時拆穿。

  不過,如果真是鹿丹的敵人冒充的,到底拆不拆穿好呢?鳳鳴對目前與鹿丹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狀態,實在頭

  疼得很。心cháo起伏地入了側殿,迎面見到滿面春風的鹿丹。

  「鳴王讓我好等。這實在是天大的好消息,我的人到了鳴王指名的高山徘徊多時,都找不到令師的蹤跡,正打算

  無功而返,不料竟然碰上了。令師本來不肯來,後來聽說你在東凡王宮,才動了心,答應來一趟。」鹿丹和鳳鳴

  快步走進殿中,罕見的眉飛色舞。

  鳳鳴疑道:「國師怎麼能肯定他是我的師父?」「鳴王放心,我怎麼會是隨便被騙的人?」鹿丹邊走邊答:「我

  剛剛已向令師請教了孫子兵法,令師不愧高人,竟講解得比鳴王更清楚更深入。」鳳鳴愕然。「令師就在裡面。

  」

  鹿丹掀開帘子,向裡面笑道:「讓孫大師久候,令徒鳳鳴已經到了。」鳳鳴一隻腳跨進門,視線往裡面一掃,「

  啊」一聲驚叫,象被當頭打了一棒似的,整個愣住。

  房中人雍容高貴,雖身著布衣,卻掩蓋不住令人仰慕的尊貴氣質,對鳳鳴的笑容親切中帶著少許責怪:「鳳鳴我

  徒,多久不曾上山拜見師父?若不是我特意來尋你,只怕你十年也不會想到師父吧。」鳳鳴發楞了好一會,才失

  魂落魄似的,呆呆走到「師父」面前,真的象久久流浪在外的徒兒,忽然見到教導自己的師父般,眼圈一紅,雙

  膝跪倒,大哭道:「師父……師父,徒兒不孝,您老人家竟然為我入宮來了!師父啊!」嚎啕起來。

  連鹿丹也不由為師徒相見的場面微微感動。這位冒充的「孫子」,赫然就是西雷王宮中唯一不曾被鹿丹見過面或

  見過畫像,一直被外界認為對西雷政局毫無影響,可以忽略的太后。鹿丹怎能料到,一向遠離世事藏在西雷王宮

  中,目前應該被瞳兒控制的太后,會居然出現在派人前去尋找「孫子」的高山上?

  太后完全換了平日裝束,布衣打扮,在東凡王宮中仍然儀態不凡,彎下腰,輕輕撫摸著鳳鳴的腦袋,慈聲道:「

  好徒兒,國師已將你的事稍微告訴為師。別怕,軍令司雖掌握軍權,卻也不是無法對付的。」

  她歷經西雷兩朝,在動盪頻繁複雜無比的政治鬥爭中存活下來,護住了自己唯一的兒子登上西雷大王的寶座,說

  起這番話來絕對沒有誇口的感覺。鹿丹嘆道:「沒想到鳴王的師父竟是一位女子,真令本國師大吃一驚。」鳳鳴

  將太后恭敬地扶到椅子上坐下,乖乖謹守師徒之禮,站在太后身後,笑道:「國師這就不對了,小看女人,很容

  易會吃大虧哦。」也許潛伏在西雷深宮中不為人知曉的女人,才是最厲害的吧。

  第六部《冬雷驚夢》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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