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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守備軍倒是在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還是被幾個倖免於難的小貴族通傳的,可是這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卻無法在第一時間內轉化為行動——因為找不到主官,這找不到負責的人,又何談行動?

  費了好半天的時間,他們才搞清楚,原來自己的上級、或者是同僚,也被當成俘虜關押在了角斗場,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失蹤,這一來,他們才敢在其他軍官的帶領下,來到角斗場,把這裡包圍了起來。

  否則的話,這其他支部隊的軍官又不是自家的直屬長官,那些士兵是沒有義務聽命於他們的。

  可現在事急從權,這些大頭兵們也不敢再拿架子,規規矩矩拿起武器,手持火把,聽著其他軍官的命令,來到了角斗場,可除了站著做個樣子之外,能用到他們的地方,一點也沒有。

  喀爾察,是大馬士革西城『mén』的守備官,也是唯一一個“倖免於難”的守備軍中的高級將領。不得不讚嘆一下他的運氣好以他的身份地位,是肯定不需要親自上城『mén』守衛大馬士革的安全的,加上薩拉丁離開去了前線,所以這些高級軍官在這裡的任務可以說是相當的輕鬆,其實原本他也是要去角斗場的,可是正好今天,他的妻子生病,讓他無暇再去娛樂,也恰好躲過了這一劫。

  幸虧如此,要不然,現在的大馬士革守備軍都不知道應該聽誰的。

  柏舟目前還不知道這些,他只是看著這周遭的情況——外面雖然燈火通明,擺明是有大股的部隊,可並沒有什麼吵鬧聲,更沒有什麼喊殺喊打聲,就說明外面的軍官其實已經和藍讓達成了“默契”。

  這種默契對於外面的埃及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壞事,因為現在這個攻打的命令,他顯然是不敢下的,可又擔心對方拿人質為要挾,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所以其實現在的喀爾察是非常焦慮的。

  但他反正是沒有想到,裡面的奴隸們非常“配合”,只是向他索要些補給,並沒有提出什麼非分的要求,譬如放他們離開大馬士革。

  這樣拖延下去,對於外面的埃及軍隊的長官來說,是非常有利的,因為他已經派人把消息傳達給了前線薩拉丁處,只要時間拖的長一點,自然會有比他級別高的人來處理,到時候,自己的責任無疑會小很多。

  可這也就意味著,奴隸軍把主動權生生地『交』還給了埃及人,這一點,是柏舟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的,雖然柏舟和藍讓只見過一面,話也沒有說多少,但下意識中,柏舟認為藍讓和『méng』山是一類人——可為帥,亦可為將,乏為相,決計於兩陣之間為長,謀劃於兩國之間為短。3∴35686688

  雖然他們同樣在政治方面頭腦不足,不擅長軍陣之外的『陰』謀詭計,可也絕對不是一無所知的新丁,相反,他們的年歲就決定了見過大風大『làng』的他們,眼光只會比柏舟這種新人要強。

  那麼,既然連柏舟都能看得出來的問題,那藍讓就斷然沒道理不知道這樣拖延下去,只會對奴隸軍不利。

  柏舟一邊和那兩個人把整理好的羊皮紙遞給了守在城『mén』樓上的藍讓,一邊思索著這些東西,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不解的表情。

  “有什麼問題麼?”借著火把的光亮,藍讓先是細細看了一遍柏舟所『交』給他的記錄,工整的筆記,合理的條目,都使得藍讓對這個陌生的年輕人有了好感,起了愛才之心。

  自然,到了他這個地位(雖說他的身份也是奴隸,可顯然,這個奴隸的身份是埃及人強加給他的,在這之前,他也算是一個聲名顯赫之輩),不會因為別人辦妥帖了一件事,就會把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他來做。畢竟,在藍讓這種人的眼中,對忠誠的要求是遠遠大於能力的,而顯然,這個柏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想讓他對自己忠誠,短時間內是不太可能,但這並不妨礙藍讓欣賞柏舟的能力。

  而且,藍讓也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太過考究一個人的忠誠問題是沒有多大作用的,最起碼,藍讓已經打定主意,在他們成功完成既定目標、離開大馬士革之前,對這個柏舟,是要委以重任的。

  所以,在看到柏舟一臉不解的神情,藍讓也樂得問上一問,如果不是什麼太過機密的事情,藍讓不介意回答給柏舟聽。

  “哦,沒什麼。”柏舟又不是藍讓肚子裡的蛔蟲,肯定也不知道藍讓心裡是這樣的想法。

  因為覺得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新丁,所以有些問題,柏舟不太好問出口,不論再怎麼說,自己現在是依附於他人,那麼關於他們如何處理接下來的事情,柏舟現在也沒資格問出口。

  不過看著藍讓的神態,柏舟也明白,如果自己不說點什麼,一定會讓藍讓覺得自己有什麼瞞著他,這種事情,一旦處理不好,可是會變成一種非常不好的猜忌。

  柏舟想到這裡,便又接口說道“只是看著城下這麼多埃及軍隊,為什麼他們一點兒行動都沒有?如果說因為我們手中的貴族太多,他們不敢直接攻伐,可總該派來些人和我們談判吧。”

  “哈哈,”藍讓的笑聲倒是頗有一種豪氣,只不過柏舟不明白他為什麼而笑“你剛才是去了下面,所以你不知道。他們又不是弱智,自然是派來人和我們談判了,卻是被我打發走了。”

  r/> “哦,是這樣啊。”柏舟原本就是沒話找話,所以對於藍讓所說的,並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如果一下子就談判成功了,那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可顯然,柏舟的話,勾起了藍讓的話匣子,只聽得他接著說道“下面的埃及人,領頭兒的是誰,原本我還不知道,你這上面倒是記錄的清清楚楚,對,就是這個叫喀爾察的傢伙,他不光派了兩『bō』使者,還試圖攻打我們。”

  “不應該吧,難道他不害怕我們拿這些埃及貴族出氣麼?”柏舟奇道。

  按照那兩個守備軍官所說,這個喀爾察背景不硬,能力一般(能力強的,背景硬的,都跑去前線想要賺取軍功呢),應該沒有這個膽量攻打角斗場。

  “哼哼,這個角斗場有一條地道,他還以為我們不知道,所以便想著法子來偷襲我們,結果讓我們一把火,燒死了不知道多少人,而喀爾察,這個廢物,也只能吃了這個悶虧。”藍讓頗有些自豪。

  “原來如此。”柏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目光卻慢慢轉向城下,看著少說也有上千名的埃及兵士,就圍在角斗場周圍,似乎是欺負奴隸軍中缺少弓弩這種遠程武器,所以營寨扎得離城牆非常之近。

  “他們一開始派來的使者,不知道是自己白痴,還是得了那個喀爾察的授意,居然威脅我們,讓我們趕緊放人,否則的話就要屠掉我們,結果被我一刀砍翻後,他們就從地道進攻了一次,失敗後,就又派來一位使者。”藍讓侃侃而談,因為現在左右無事,他便一邊翻閱著羊皮紙,一邊和柏舟聊著天。

  畢竟都是黃種人,還是從一個故鄉來的,即便完全拋開其他因素,這份鄉情,也不會讓他們兩人完全無話可說,更何況,現在這個藍讓有意地把天黑之前發生的事情告知柏舟。

  “這個使者倒也老實點兒,帶來的條件也算中肯,承諾我們可以自由離開大馬士革,但離開之後,就必須放人。”

  “如果單是這樣,也不算什麼中肯的條件,除非他們承諾我們幾條大船,等到我們上船之後,我們可以先釋放一部分貴族。畢竟,到了海上,他們再想找到我們,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柏舟隨口說道,說是隨口,那是因為柏舟在奴隸房中記錄文案之時,就考慮過這支奴隸軍的退路,而這一條,是柏舟覺得還算靠譜的一項方案。

  因為,大馬士革是埃及人在中東地區勢力的中心地帶,從這裡走,無論東西南北,千里之內都是人家的勢力範圍,單靠雙『tuǐ』,哪怕換成駱駝代步,也走不出人家的地盤,除非向西,到海岸,出海走,才算是一條可行的方案。

  可在藍讓聽來,就不僅僅是那一回事了,他可不知道這是柏舟早就思考好的,還以為這是柏舟臨時想出來的,所以下意識的,讓他對柏舟的看法,又高上了那麼一層。

  不過,藍讓明顯還有自己的思路“你說的沒錯,可那個前提是,大馬士革就我們這一支反抗軍……”

  藍讓『yù』言又止,可在柏舟聽來,這其中的意思可就多了去了。

  “一支反抗軍”,那麼藍讓的意思是,他手中不僅僅是有大馬士革角斗場中的這一支奴隸軍!

  怪不得他沒有什麼談判的意思,原來這個傢伙手中還有底牌,而顯然,這個底牌足夠分量,能讓藍讓可以正面抗衡薩拉丁的武裝——可能抗衡薩拉丁的數萬『精』銳難了些,但抗衡這大馬士革城中的數千士兵,藍讓明擺是『xiōng』有成竹的。

  看樣子,柏舟之前有點白擔心了,還『cào』心著怎麼樣脫困,現在看來,這毫無必要,因為藍讓的意思,是要裡應外合,反拿下大馬士革!

  如果是正常情況,大馬士革有五千正規士兵加上不少『sī』兵輔助,哪怕數萬大軍來攻,也是難以攻下的,再怎麼說,大馬士革的城防可是遠遠優於阿克里的,想想阿克里在數千十字軍的堅守下,還讓埃及人損失掉了數倍的人馬,更何況是大馬士革?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最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克的。雖然看起來,角斗場中的奴隸軍並沒有和藍讓口中並沒有說出來的其他支“反抗軍”同時攻打大馬士革,但在柏舟的心中,只要藍讓在角斗場中能繼續堅持下來,那麼他就有至少不下三種辦法能讓其他反抗軍兵不血刃地拿下大馬士革的城『mén』。

  “你的胃口還真大啊。”柏舟嘆服道,也不得不嘆服,一般人誰會有這個魄力,要知道,這些奴隸之所以被稱為奴隸,就是因為他們已經敗在薩拉丁手裡一次了,可現在,他們並沒有被上一次失敗所擊倒,而是重新準備搏命,“玩”一票更大的,這種士兵,往往才是將軍們最喜歡的士兵。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藍讓還特意的在隱瞞著什麼,不過看他微帶嬉笑的表情,只是在故意『yù』蓋彌彰而已,“但你的反應速度還真快啊,猜到我的目標是這裡?”

  “謝謝誇獎,不過,我還有一個地方不明白。”柏舟看藍讓並沒有把自己當外人的意思,便決定深問下去,因為,前路未卜的日子,過的實在難受,雖然藍讓是一副自信滿滿的神態,可有些東西,總要自己知道心裡才覺得踏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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