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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見到……”沈逸飛沉重地說道,“燕長戈是獨自面對全副武裝的三位兇徒的,現場非常慘烈,對方使用了大規模的武器,就算燕長戈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不受傷。我們抵達現場的時候,就沒有了他的蹤跡,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怎麼會……”曲璉心一涼,“你們沒有找他嗎?”

  “找了,”沈逸飛道,“刑警大隊技術組和後來的武警上百人一起尋找,都沒有找到燕長戈的蹤跡。不過……現場並沒有他的血跡,我們應該樂觀地想,他未必會出事,只是可能發生了意外……”

  說到這裡沈逸飛便說不下去了,他覺得自己這麼說都是自欺欺人。摩托車的鑑定已經出來了,之所以毀成那幅慘狀是因為子彈擊中了油箱。那麼巨大的衝擊,燕長戈會沒事嗎?還有那兩個手雷……

  曲璉無力地鬆開抓住沈逸飛的手,搖了搖頭道:“他武功那麼高,不會有事的。說不定……說不定是暈倒在了哪裡,只不過距離有點遠,你們沒發現罷了。”

  沈逸飛沒有說什麼,畢竟這個時候,曲璉所有的想法都不過是不願相信罷了。

  曲璉雙手握了握拳,低下平日裡驕傲的頭道:“……算了,問你也沒用,我……我把電話號碼給你留下,有消息了你給我打電話。”

  沈逸飛答應了曲璉,安慰了他兩句,將人送了出去。

  曲璉坐回到悍馬上,靜靜地閉了一會兒眼睛,睜開雙眼時,眼中帶上了一抹決然。

  他知道好人都是沒好報的,他的父母大哥都是如此。反倒是他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從五歲就該死,卻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每一次死劫身邊都會有親近的人去世,明明是他的死劫,死的卻都是別人。

  這一次也是一樣,如果不是他沒事閒的撩到了汪岩峰,燕長戈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情。

  曲璉發動了汽車,一腳踩狠了油門,車飛快地開了出去,駛往鳳村的方向。

  沈逸飛找不到,他去找。他找不到,就花錢僱人找,哪怕是把鳳村周邊的土地都買下來翻個底朝天,他也要找到燕長戈!

  曲璉內心還隱隱有一絲期待,他知道燕長戈的一個秘密,這個人似乎和其他武林人士不同,他會法術。那天消失的衣服,在曲璉表面上看似沒有追究,其實一直記在心裡。他本以為燕長戈像仙俠小說或者電視劇里那樣能夠飛天遁地有大神通,可是看起來又不是,這個人每一天都普通地生活著,盡職盡責地幹著工作,養貓餵狗,做一個世人不願意做的大好人。

  所以曲璉也就暫時放下那件衣服,一直將燕長戈當做普通人看待。可是現在,他希望那件事並不是自己眼花,而是燕長戈真的有保命的辦法。他或許就像那件消失的衣服一樣暫時讓人看不見,但等他恢復了,還能出現。

  曲璉抱著這樣的期待一路找,終於在天黑的時候找到了燕長戈和三名兇徒交戰的地方。地面上還有被炸過的焦黑痕跡,找起來倒是很容易。

  曲璉走下車,懷中的電話突然響了,他看了一眼,是自己請來幫著他做雜事的助理,便順手接了過來,只聽助理在電話那頭匯報導:“曲少,你交代我的錢,我已經全部以燕長戈的名義捐出去了,保證每一份物資每一分錢都落到了實處。”

  作者有話要說:

  曲璉不知道長戈真實身份之前,為他科普近代史

  曲璉:所以明朝最後一代的皇帝是崇禎帝,他之後,外地入侵,武林人士揭竿起義,華國是全世界第一個進入民主共和制的國家燕長戈:崇禎帝?什麼時候的事情?

  曲璉:1628-1644

  燕長戈:哼,區區不到四百歲的小毛頭

  曲璉:……

  大雁塔——

  燕長戈:哼,區區一千三百歲的小毛頭

  曲璉:……

  兵馬俑——

  燕長戈:哼,區區兩千兩百歲的小毛頭

  曲璉:……

  博物館,恐龍化石——

  曲璉(為燕長戈介紹道):距今區區幾億年的地球霸主小毛頭化石燕長戈:……這個比我老

  曲璉:……

  第23章 出鞘(七)

  曲璉舉著電話沒有吭聲,嘴角卻勾起一個泛著諷刺的笑容。燕長戈盡心盡力幫助所有人乃至動物,奮不顧身地協助警察抓捕罪犯,還將自己所有的錢都捐了出去,現在卻……

  這就是好人啊,好人哪有長命的。

  曲璉放下電話,尋找燕長戈的腳步慢了下來。那麼多警察都沒有找到燕長戈,他一個人在這黑乎乎的地方,又能找到什麼呢?曲璉無力地坐在地上,膝蓋曲起,額頭貼在膝蓋上。

  父母和大哥死後他就發誓,自己一定要做一個禍害,禍害遺千年,他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為了保住家人用生命保下的這條命。

  曲璉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心情,他認識燕長戈都不到一個月,只不過是看中他身手好,想讓他保護自己罷了,結果現在燕長戈失蹤了,他很心疼那點幫他捐出的工資。

  對,他很心疼工資,所以心裡才這麼難受,畢竟損失了好多錢呢。

  曲璉雙手抱住小腿,臉貼在膝蓋上,在安靜無人的黑夜裡,他只是想靜一靜罷了。

  不過這沒修過的鄉村小路就是不太好,屁股好隔啊,讓人想安靜一下都不行。怎麼感覺總有什麼在戳他一樣,是坐在石頭上了嗎?

  不對,是真的有東西在不斷地戳!

  曲璉連忙跳起來,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照著自己方才坐過的地方,四周連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

  一隻手從方才曲璉坐過的地方伸了出來。

  “啊!”曲璉嚇得短促地叫了一聲,他想跑,卻有點腳軟,根本跑不動。

  那隻手在土地上推了兩下,本來堅實的土地就變成了一個洞,洞中傳出一個聲音:“你坐到我頭上了。”

  曲璉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地逼著自己冷靜:“……我不是故意的,我換個地方坐。”

  “嗯,你等一下,我馬上上去找你。”洞裡又傳出聲音。

  “不、不用上來了……”曲璉嚇得手機都掉在了地上,自己則一步一步艱難地往車旁邊蹭。

  “嗯?不上來怎麼行,你都來找我了。”那聲音始終都很平靜,並沒有什麼陰森的感覺。

  可是環境太可怕了,眼見著那洞裡伸出兩個手,還露出了一點黑色的頭髮,曲璉嚇得大喊一聲:“我才不是來找你的!”

  他一邊喊一邊向車狂奔,手機也不要了,一把拽開車門,飛快地發動汽車,對著那個已經露出半個身體的洞口狠狠一踹油門,車從洞口上飛了過去,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曲璉完全沒有停車或者回頭看,堅定地往前方使勁開著車。

  可是開車開車,一隻手出現在車前窗上,還像敲門一樣輕輕敲了敲車窗。

  曲璉被驚出一身冷汗,搖擺方向盤晃動兩下汽車,見車窗上那隻手紋絲不動,他狠狠咬牙,看見前面有棵大樹,猛踩油門駕駛汽車向那大樹撞去!

  沒關係,他這車安全性能好,就算撞上去,他應該也不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就在車與樹馬上要相撞的時候,一個身影從車頂躍下,雙手抵在車前頭上,汽車硬生生停住了!

  “曲璉,你不要命了?”一個很焦急的聲音從車外傳進車內,似乎有點熟悉。

  曲璉瞪大眼睛仔細看向車窗,在車燈的幫助下,終於看清了燕長戈的臉。

  他連忙鬆開油門熄火,燕長戈這才鬆開手,車穩穩地停在樹前,除了機箱蓋上有兩個深深的手印凹陷外,沒有別的什麼損傷。

  曲璉開門下車,瞪大眼睛去看,不可思議地說:“燕長戈?”

  燕長戈點點頭:“是我。”

  “你……這是活著還是死了?”曲璉上前一把抱住燕長戈,手指抹上他的臉,冰冷冰冷的。

  曲璉心中一涼,卻沒有放開燕長戈,而是更緊地抱住他道:“這麼冷,你難道是……”

  他將臉貼在燕長戈心口,燕長戈看到他的動作,面色不變運轉真元,模仿著人類的心跳聲,在胸腔中一跳一跳地震動著。

  “活的!”曲璉一臉驚喜交加,從燕長戈懷中出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見他臉和手倒還好,身上的衣服上卻全是土,還蹭了曲璉一身。

  “你嚇死我了!”曲璉拍了拍胸口,捏了捏燕長戈的胳膊說,“有沒有受傷啊,你怎麼從地底下爬出來了?”

  燕長戈沉默了下後方道:“之前受到那火器襲擊,略略受了點內傷,需要閉關調養,不能有人打擾。我又不放心汪岩峰和那存活的兇徒,便在那附近挖了個洞,堵上洞頂,在地下閉關療傷,現在內傷已經無事了。只是剛剛醒來時,想要從地下回到地上,卻見頭頂坐著個人,便拍了你幾下,看來是將你嚇到了。”

  他這也不算是說謊,的確是與兇徒交戰後真元不濟,只能找個方便看守汪岩峰和兇徒還不能被人發現的位置休息,更不能被人看到自己的真身,這說辭完全沒問題。

  倒是幸好將衣服也都塞到了地下,不然曲璉就在這裡,他光著身子出來不好,而用真元幻化,燕長戈還有些捨不得。

  雖然是突然獲得了一大筆功德,足夠他維持人形好久。可是有過這麼一次不得不變回原身的經歷,燕長戈決定以後還是省著點用真元為妙,畢竟他的功德並不富裕。

  曲璉擦了把頭上的冷汗,鬆口氣道:“你也不在電話里說清楚,也不給我打個電話,擔心死我了。大半夜的從地底下出來也不說一聲自己是誰,嚇死我了。你要是先說好你就是燕長戈,就算是我鬼我也不怕啊,沒被撞到吧?”

  “沒有,”燕長戈望著曲璉,心中突然升起一絲微妙的感覺,“為什麼我就算是變成鬼,你也不怕呢?人不都是怕鬼的嗎?”

  曲璉撇撇嘴道:“你就算變成鬼,也肯定是個老好鬼,徘徊在人世不去投胎,肯定是每天惦記還有多少人沒被你幫助到。你這樣的鬼,我怕你幹什麼。沒被撞到就好,走吧,看你這一身髒的,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你也髒了。”燕長戈突然抬起手,擦了擦曲璉的額頭。

  方才曲璉抱住燕長戈的時候,手上也沾滿了灰土。後來用手去擦額頭上的汗,自然是擦出了個大花臉。燕長戈用手擦了擦曲璉的臉,望著他的眼神特別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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