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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孩子和夏末如,在韓顯廷的心中比什麼都重要,倘若有誰敢傷害他們,他絕不放過,即使是個女人。

  看到原以為死了的兩個人,又重新活了過來,秦淡月的心卻頓然鬆了下來。殺人,豈是一般的尋常女子能做的事。但很快,她的神情被憤怒與仇恨充斥,更是含有哀怨的朝著夏末如歇斯底里的吼道。

  “他那麼喜歡你,你讓他當輔佐大臣,他二話不說幫乾離城剷除一切威脅勢力,穩定整個天下。得罪的王侯貴胄數不勝數,那段時間,我每天都見他渾身是血的回到府中,好紅,紅得能刺瞎人的雙目。刺客更是一波接一波,可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僅僅只是因為你的一句話,想讓你認真的看他一眼。

  即使是篡權奪位,他也不是為了自己,更是沒想過傷害你身邊的任何人。乾離城,甚至包括韓顯廷……他說,你應該屬於鳳鸞殿,只有金碧輝煌的宮殿,才能配得上你。他所作的一切,僅僅只是為了讓你更加的光鮮。為什麼……為什麼……他為你做了那麼多,在鬼門關里走了無數回,沒死在仇敵的手中,你卻親手殺了他……你怎麼能那麼殘忍,那麼無情……”

  淚,打在韓顯廷的手背上,溫熱,卻讓人感覺比熔岩的溫度更高。秦淡月積累的痛苦瞬間決堤,苦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看不到哪裡才是盡頭。而她,就是曾經在齊環笙身邊出現過的那個女子,厚重的憂鬱,比之前的更重更深。

  韓顯廷把手收了回來,秦淡月整個人癱倒在地面上,而從她袖中掉出的十幾張畫紙,鋪滿了一地。畫紙上畫的,都是同一個人。有笑的、憂鬱的、高高在上的、清麗脫俗的……每一表情都很真實,若非寄託了深厚的感情在裡面,絕對畫不出來。而全部畫拼湊起來,就是一個完整的夏末如。

  而秦淡月,也是因為齊環笙的那些畫,才一眼認出了夏末如。她以為她一生都不會見到那個女人,一個親手殺死了她喜歡的男人的女人。

  不甘、更是替齊環笙抱不平,他為夏末如做了那麼多,最終落得那種下場。而夏末如,卻和別的男人相親相愛,把齊環笙忘得一乾二淨……恨,怨……因此,才有秦淡月接下來下毒的事。

  事情究竟是怎麼一個摸樣,韓顯廷不清楚,但他知道從秦淡月口中說出來的那個男人是齊環笙。親手殺了喜歡自己的男人?他心中驚詫,不再理會哭得悲天憫人的秦淡月,而是轉向夏末如。

  “你倘若真的喜歡他,當初就不應該看著他一路錯下去。我已為**,更不想做皇后……顯廷,我們走……”五年前的畫面再度浮現在夏末如的視野中,那些落在她手背上的鮮血,依舊令人觸目驚心。她含著涼風的話,聽著有點無情,但也隱隱的夾雜著幾縷無可奈何。

  若齊環笙不是棋差一步,絕對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算了,世間的是是非非,又有多少是人能左右的。

  客棧空了下來,唯剩下秦淡月斷斷續續的抽咽聲。

  離開客棧,天色已經全黑了下來,連夜出城也不知道哪裡有落腳的地方。別無他法,夏末如與韓顯廷找了戶尋常百姓家借宿,簡樸的環境,倒是讓人的心稍微平和了。

  或許是玩得太累,韓詢與韓琴兒一直未醒過來,對於剛才發生的一切,更是渾然不知。夏末如憐愛的撫摸著兩個孩子的臉龐,多好,若是可以,她也寧願永遠不懂,那些從前不懂的事。

  韓顯廷從後面走上去,緊緊的抱住夏末如的腰。他不管齊環笙究竟是怎麼死的,從始至終他在乎的只有她,現在唯一的區別,僅僅是多了兩個孩子。

  “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問?”夏末如轉過身去,伸手撫過韓顯廷微斂的眉宇。

  “告訴我……我背後到底還有多少不知道的情敵?娶了個那麼魅惑的妻子,作為夫君,真是件傷腦筋的事。再怎麼說,我也得知道什麼時候你給我戴頂綠帽子。”既然都已經過去了,又何必再提起。重要的是,他能伴著她一直到老。韓顯廷苦著個臉,甚至委屈得很

  第一百九十三團團圓圓(大結局)

  “那你就把我守牢一點……”夏末如瞪了韓顯廷一眼,原本壓抑的氣氛漸漸釋放。這樣很好,她就喜歡他放蕩不羈的樣,澈亮的眼眸,明媚的笑。

  “放心,我絕對寸步不離的粘著你,這輩子你都別想甩掉……”韓顯廷眼中染讓邪惡的光芒,雙手捧著夏末如的臉頰,皮膚有點冰,但柔軟的觸覺很讓人……

  十幾日的車程,風平浪靜再沒發生什麼事,終於,他們再度回到了甘田縣。韓顯廷的母親還在不在世,能不能找到?誰心中都沒有底。但那兩個字,是夏末如此生最大的傷痛,她不希望韓顯廷有遺憾,所以才堅持重回這裡。

  “爹……你說奶奶長什麼樣?是不是和娘一樣美……為什麼我們以前都沒見過?……”拜祭過韓顯廷的父親韓風之後,韓琴兒一路上問個不停。

  “那肯定,你沒聽人說龍生龍鳳生鳳,奶奶要不是風華絕代,爹怎麼能長得玉樹臨風,娘也不會看上爹……”韓詢一副沉穩的樣子,說得頭頭是道。從未見過爺爺奶奶,公公婆婆的兩個孩子,心中對老人充滿了期冀。

  夏末如搖搖頭不說話,任由兩個孩子在那裡瞎折騰。而韓顯廷,一路上的調侃與放蕩不羈,至進入到甘田縣後,一層淺淺的憂鬱籠罩在他的身外。那樣的身世,那樣的過往,怎麼能用一顆平常的心來面對?

  一隻手伸進韓顯廷的手心,他側臉,夏末如正對著他露出一抹瑩瑩的笑意。手心傳來的是冰涼的溫度,而他的心卻是溫暖的。

  時隔二十多年,僅憑一個名字,連當年的那家青樓都不知所蹤。而因韓顯廷母親身份卑賤,在韓家的家譜上,亦是沒有任何記載。想要在茫茫人海中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談何容易。

  夏末如讓夏家的舊部打聽,幾天過去亦是一無所獲。別無他法,她只得讓人先照看著孩子,與韓顯廷穿梭在風花雪月之地。希望能憑此,找尋到一個二十年前甘田縣花魁的線索。

  百花樓,這是甘田縣中最大的一家青樓,也是最後一家,若是再無線索,只怕……連著去了兩家青樓,外加上很多年前去過的那一家,夏末如對那種花前月下的場所,倒是輕車熟路,只是苦了跟在一旁的韓顯廷。

  月色朦朧的百花樓中,處處瀰漫著醉人的氣息,暈紅的燭光,更是擾人心脾。

  “花姨,你開個價,今天本公子就要她……”一個富態的男人,推開左右兩邊纏身的青樓女子,臉頰微紅,看似有幾分醉意。他大聲的嚷道,兩眼冒出yin褻之光,右手食指正指著夏末如。

  “你再敢說一遍,我先讓你見閻王爺……”自夏末如進入百花樓中後,樓中歡愉的男人無不把目光全都投向她,一雙雙灼熱的眼睛,似要把她身上的衣裳剝個精光。韓顯廷心中憋的火,不下於蓄勢待發的火山。

  這一切全都要怪夏末如不聽他的話,明明就有前車之鑑,還非要穿身女裝進青樓。以她的姿色,後果可想而知,後面跟了一群齷齪的狂蜂浪蝶。自己的女人給別的男人當做青樓女子一樣盯著看,試問那個男人受得了。韓顯廷雙拳緊握,恨不得把那一雙雙眼珠子全挖出來丟去餵狗。

  “從哪裡冒出來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我說花姨,他給多少銀子,我出雙倍……不……五倍……”男人腳步不穩,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朝著夏末如走去。

  “韓顯廷,從嫁你到現在,你就送了我套銀制的首飾。我哥娶寇姑娘的時候,可是幾車的聘禮。現在想想,怎麼都覺得有點吃虧……”夏末如若無其事的看向韓顯廷,似笑非笑的說道。

  “我整個人都送你了,你還有什麼覺得委屈?”韓顯廷伸手攬住夏末如的腰,似在向所有人宣布他的占有權。然後他轉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花姨,非常大方的丟出一錠金子。“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我們有幾句話要問你。”

  “兩位請這邊……”

  韓顯廷攬住夏末如腰的手加了幾分力道,兩人比之前貼得更近,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從一堆猥褻男人的目光中消失不見。唯留身後一片的咒罵與惋惜聲,錯過那樣一個美人兒,對於男人來說絕對是終身的遺憾。

  走進二樓的一間廂房中,夏末如看著臉色鐵青的韓顯廷,終於隱忍不住撲哧的笑出來。

  “我警告你,要是以後再敢對著別的男人媚笑,休怪我也娶幾個小妾回來。”韓顯廷眼中印著一臉壞意的夏末如,板著個臉,威脅道。真不知道她和誰學的,別的女人對青樓是避而遠之,她倒好,沒事就往裡面跑。什麼飄飄欲仙的酒池肉林,簡直是韓顯廷心底最大的陰霾。

  “是這個樣子嗎?有多迷人?”夏末如一雙眼眸,閃爍著靈動的光澤。她輕輕的彎起嘴角,兩頰的酒窩淺淺凹下去,美如蓮花的清麗,又有曼陀羅的神秘。

  “這位姑娘,要是你來我們百花樓來掛牌,那全天下的男人不把甘田縣擠破才怪……”別說男人,百花樓的老鴇花姨看著夏末如都心動。幹這行十幾年,老鴇各個目光如炬,要是樓中有夏末如坐牌,她絕對能把百花樓打造成宇國第一樓。

  夢永遠都是美好的,而現實則往往相反。花姨一句話沒說完,一道寒光投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側臉,正好對上韓顯廷一雙殺氣騰騰的雙眼。若眼神可以殺人,花姨已經被凌遲上千遍。

  “我們來這裡,只是想問一下二十幾年前,有關醉香閣中易可卿的事……我之前調查過,你和她同出自一個青樓,有人知道她後來的去向嗎?這裡是一百兩黃金,若是你有她的消息,就全都是你的。”言歸正傳,夏末如嬉笑的神情收斂,很認真的開口問道。

  “你們說巧不巧,一個明明失蹤了二十幾年的人,昨天我剛好就在街上碰到。當年她跳河之後,我們都以為她死了,真是個苦命的人……現在人就住在與百花樓隔了三條街的一間平房中,以刺繡為生……”花姨嘆了口氣,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堆的話,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夏末如手中的金子。

  出了百花樓,繞過幾條狹小的巷子,在街的盡頭是一間簡陋的瓦房。隔了一道門的距離,韓顯廷卻停住了腳步。剛才除了打聽易可卿的住所之外,他沒有再多問,對於他的母親,他有期冀亦是有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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