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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真!”劉芬芬驚喜的微微抬頭,鬆口氣道,“那敢情好,要知道你爹走後我可是發了老愁,你說就留了你一人看家,這些地哪能種的過來呢,唉,也不知你爹啥時候回來,能不能趕上春耕還兩說呢。”

  艾嶺剝了一瓣橘子餵給阿麼口中,避開爹這個字眼重點說育苗春忙的事,

  “不礙事阿麼,里子哥和青牛都來幫著,早就說好了,再有毫升和他大舅哥,小窖肯定也來,這都是手快的,不出去四天咱家苗都能下了,您就寬心好了,倒是您,趁著這會兒多躺躺,家裡家外有春芽水兒呢,我嫂麼和侄子還給您解悶,多好啊,莫要費心思勞神了。”

  劉芬芬對大兒子越來越倚重,聽他早就安排好了,心裡也不惦記著了,神色輕鬆,說起春耕,不得不提醒他一嘴,

  “今年日子忙叨,你岳丈那邊你跟芽子商量吧,總得去一次,趕早趕晚的不論哪天吧,我喝了這藥精神多了,每日又參湯燕窩的,等兩天便能恢復,你莫要覺得擔子重。”

  “阿麼,您說什麼呢,爹出門在外,兒子理當扛起門戶,什麼重不重的,莫要說這叫兒子沒臉跌面的話。”艾嶺臉一拉,故意露出一副不受重視的模樣。

  “呵呵呵……”劉芬芬十分欣慰,可是不忍心打擊兒子的積極性上進心,緊著說些旁的話將人哄開心了。

  另一邊梅畫又餵了四寶小半個土豆,四寶揉著眼睛顯然睏倦了,柳春芽將他抱起來圍著堂屋轉,指指這通通那兒分散娃子的注意力,這剛吃飽了就睡對娃子的身子有損害呢。

  梅畫進裡屋哄睡了幾個小的蓋上被子出來,老四寶已經迷迷愣愣睜不開眼了。

  艾水兒穿針引線的悶頭不知fèng什麼,梅畫扯著衣領扇風,扭頭問柳春芽,“去年我做的風箏放哪了,下午天暖和,芝麻醒了我領他們放風箏去,昨兒就答應了。”

  “嫂麼真要去?”艾水兒驚訝的抬頭,有些小激動。

  “可不是,做家長的言出必行樹立榜樣,對了,全找出來,好像三個還是四個來著。”這點小事他根本不往腦子裡記。

  柳春芽坐下來,將老四寶放倒自己腿上,一下一下的拍打,輕聲輕語地回話,“三個,全收在我那屋柜子里呢,一會兒拿出來就成。”不過他關心的是,

  “嫂麼,去哪放啊?河邊的話阿麼肯定不點頭的。”

  “不去河邊去哪啊,院子裡根本放不開。”梅畫費力的掏著耳朵,痒痒的很。

  艾水兒手裡的針線舉了半餉,靈動的眉眼she出光芒,躍躍欲試地出主意,“要不咱們去大哥家胡同口那兒,那兒離著大哥家近,正好喊了大小子一起玩,咱們人多定能看過來。”

  艾水兒也是個開朗性子,成親頭兩年幾乎沒邁出過家門,成親後只顧著當標兵了,連趕集也只去了兩回,這時候春天正是陽光明媚柳樹發芽,他心痒痒呢,是以,嫂麼昨兒提了話題他就有點坐不住了。

  “成,就這麼定了。”梅畫大錘定音。

  趁著兒子睡覺,梅畫也能歇會兒,有了孩子他便不再是自由身,更何況是七個呢,即便柳春芽和艾水兒幫著分擔不少,他精神上真就能放鬆一刻麼,未必,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句千古名句打大芝麻出生那一秒開始,他就把這話當成座右銘了。

  稍稍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了,梅畫瞧了眼床上只剩下的三個寶兒,一扭身去了東屋。

  “你帶著娃子去玩?”劉芬芬劈頭一句。

  “呃……”梅畫抓著帘子的手一頓,心跳加速兩秒後若無其事的走進來,掃了眼屋內,抓抓頭嘿嘿一樂,轉了圈眼珠子,避重就輕地解釋,

  “這不是天氣好呢,孩子總待在屋裡該孤僻了,得讓他多接觸大自然,交朋友,您看老四如今不是越來越悶了麼。”

  “胡咧咧!”劉芬芬嗤他一句,懶得計較,正色道,“日後有事說事,甭來那些虛話,還拿娃子當盾牌;去就去吧,不過不許離著河崖子忒近,仔細娃子,看好了,尤其是雙寶兒,聽見了?”

  “聽見了聽見了,哈哈~”梅畫誇張的大喊,旋了一圈就耐不住的出去準備了。

  柳春芽去不得,得守著家守著婆麼,他給兄弟們穿戴齊整,每個人腦袋上扣著了一頂薄棉的帽子,五個小傢伙打睜眼之後就等著盼著,好容易阿麼睡醒了,他們早就迫不及待的站在院子裡翹望著河邊的方向了。

  準備好之後就出門,艾水兒拎了一個小框,裡面裝著點心橘子蘋果等零食,他還捧了一小把花生米,看著東西不多可拎起來還挺沉的。

  “出發!”梅畫漂亮的眉毛飛揚,豎起手臂沖天空做個打槍的手勢。

  “得令!”五個小傢伙瞬間反應做出一個士兵敬禮的動作,就連老四寶和大哥兒都有模有樣。

  這傢伙一出門,雙寶兒和大哥兒就跟瘋了似的。

  柳春芽將他們送出胡同才回來,關門的時候還戀戀不捨的瞅了好幾眼呢。

  “艾賦尊,艾予知,不許半途溜號,過來領著弟弟,出門在外首先要服從軍令。”梅畫迅如閃電的抓住倆人的衣領,托住他們不讓動,兇巴巴的威脅,

  “不然可是要關禁閉。”

  艾水兒斜著腰身領著老四寶,還給倆人求情,嫂麼嚴厲的時候好像變了一個人,令他都望而生畏。

  下午陽光充足,出來走動的人還真不少,更不用說關不住的半大的小子了。

  還沒拐進艾美家的胡同,大芝麻就碰上了三個同班同學,其中還有那個讓他回家玩的呢個,離的老遠,三個人興高采烈的喊著大芝麻的名字,還一邊往這跑,都是七八歲的小孩子,很容易交上朋友玩到一起。

  二寶領著大哥兒,見到同窗了還給煞有介事的大哥兒介紹,“弟弟,這是我的同窗,我們是好朋友呢。”

  大哥兒是個活潑的,平常總是圍著幾個一般大的哥哥們轉,這會兒忽然見到比他們年長的,臉上的肉差點記成了花骨朵,一點都不認生的跟人打招呼的。

  三個半大的小子向梅畫和艾水兒問好,得知他們要去方風箏,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他們家裡如今吃上白面饅頭還一個月一回呢,當家長的如何捨得花銅板買不實用的東西呢,是以,雖說聽過叫風箏的物件兒,可看到摸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梅畫看出幾個孩子的窘迫,又想著一起玩又抹不開面子,讀了書學了教條可不是滿地打滾的四六不懂的泥娃子了。

  梅畫和善地笑著,給大芝麻點個下巴,大芝麻非常開心的邀請同窗一起玩,於是隊伍壯大了。

  原是想著叫上大哥一起,誰知他家沒人,沒辦法,只能他們自己玩了。

  因為帶著四寶,大家走不快,等到河邊的時候兩刻鐘過去了,河岸處有人提水有人洗衣裳,不遠處還有玩的嗨的小孩,春光明媚的天氣,窩了一冬天的人都出賞春了。

  河岸的另一頭是山腳,此時樹木已然發了芽奔向蔥蔥翠翠,再不是冬日裡灰撲撲的景象了。

  溫暖的小風拂面,梅畫發現自己的心境豁然寬闊無邊。

  “好了好了,不要急,我先給你們做個示範,大的老鷹的我來放,小的留給你們。”梅畫被一堆高高低低的孩子用欽羨的目光注視著,一下子找到為人師的感覺。

  他們離著河邊遠,踩在枯黃和綠意相交的糙地上,這裡石頭子非常少,哪怕摔倒了也不會磕到。

  原本不遠處玩飄水花的小孩一見到他們這邊好玩的立刻蜂擁著圍堵過來了,嘰嘰喳喳興奮又驚奇。

  艾水兒唯恐將倆小的碰到,誰讓他們太矮了呢,不得不將四寶和大哥兒摟住往往後拖,四寶還好,幾乎說啥是啥,大哥兒可不好哄,小身子扭動不停,非要擠進人堆里湊熱鬧,生生的將艾水兒累出一腦門的汗。

  將繩子解開,一手抓著風箏的肋條,感受下風吹的方向,豪氣地對著一縱孩子說,

  “好了,全部散開,馬上飛起來了,你們仔細看著啊……飛嘍……”用力的往風吹的反方向跑。

  所有的孩子眼睛都盯著風箏,時間仿佛靜止一般,兩個呼吸後,一下子沒有預兆的沸騰了,

  “飛起來了飛起來了……”

  “太厲害了……”

  “怎麼飛的?很容易吧,我也會……”

  “快看快看越來越高了。”

  “唉,嬸麼咋跑了那老遠……”

  “會不會掉下來啊……”

  “不會!”二寶兒忽然冷靜地擲地有聲,“我阿麼最會放風箏啦,我爹也會。”

  “就是呢,去年我們就放了,”三寶搖頭晃腦,補了一句,“我們是在家裡玩的。”

  孩子們的注意力全都聚集在越飛越高的藍色蒼鷹身上,正激動和雀躍呢,一時誰也沒接倆人的話,不過倆人一點不介意,阿麼和爹爹最有本事啦!

  河邊上洗衣服的夫郞自然注意到他們這的大動靜,一個四十幾歲的夫郞看了半天后樂著跟旁邊的人說,

  “美子弟夫慣會弄這些稀罕兒物兒,這風箏我還只在縣集上見過,可不便宜呢。”

  另一個人接到,“便宜不便宜的放一邊,就是買回來咱也不會啊,那可是有空閒的人才玩的,咱這一天不是笤帚就是碗筷的,叫你你能騰出來功夫陪著娃子啊。”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幾個人鬨笑一通,手上的棍子捶出聲音,偶爾羨慕的往那邊看一兩眼。

  “穩當了,來吧。”梅畫端著線盤,招手那邊的一堆人。

  烏拉一傢伙子飛奔過來,小孩們全都手痒痒,不過還都知道這是人家大芝麻家的,所以就聽一聲聲的催促,

  “芝麻快拿著,你會放麼。”

  梅畫將大轉盤給了芝麻,上面還套著一根帶子掛在他肩膀上,大芝麻去年就學會了,只是好久不玩有些手生,慢慢找到感覺後猶如暢遊的魚兒一般。

  “好了,你們一人放一會兒的,這邊還有兩個,想玩的過來吧。”話音未落,呼啦一聲都往艾水兒那邊跑,餘下兩個沒飛起來的都在筐里呢。

  一夥子人玩瘋了,以前只要聚到一起搶這槍那的孩子,今天那些霸道的毛病全丟了,他們還分成了小隊,每個隊有個小隊長,有人專門計算時間,一人玩一會兒的,誰也不能霸著不撒手。

  等太陽徐徐往下落的時候,梅畫拍拍巴掌示意今天到此結束了,認真算起來統共就玩了一個時辰。

  “嬸麼你明天還來麼?”

  “芝麻明天出來玩不,我們去找你啊……”

  好玩的東西哪能輕易鬆手呢。

  大芝麻小臉紅撲撲地回答,“這要向我祖麼麼請示呢。”

  “我祖麼麼點頭我們才能出來玩。”二寶挺著小胸脯扮作乖孩子。

  “好啦,”梅畫拍拍二寶的腦袋,對著許多的渴望的企盼的目光,瀟灑一揮手,

  “明天天好兒咱們再出來!”

  “嗚嗷……”十幾個孩子可興奮啦,更有一個孩子還抱起了沉沉的四寶,硬生生的叫艾水兒嚇出一個冷汗,那個小麻杆兒,那個壯實的老四寶……

  一縱人回到家時天色已然暗青了,芝麻和雙寶大哥兒的興奮勁兒一點不減兒,一路上全是他們的嘰喳,就是艾水兒心裡有些惴惴,這一出去就是一大後晌,婆麼生氣了可咋辦?再者,嫂麼自作主張的應了那起子娃子,明兒要出不去可咋辦?

  柳春芽聽見聲音早開了門,從水兒懷裡抱過老四寶,笑問,“今兒玩的好麼?”

  這都不用梅畫回答,芝麻雙寶兒大哥兒嘰里呱啦不住嘴的匯報上了,一邊說一邊往屋裡沖,趴到帘子門口探進四個腦袋給祖麼麼請安。

  梅畫用手攏攏被風吹的不順溜的頭髮,換了雙鞋才進屋,一進去就倒下了,衝著面色還算溫和的嬸麼裝可憐,

  “累的腿發酸,一下午光跑了,您不知道,原本就咱家幾個,誰想到半路碰到了芝麻的同窗,這還不算啥,等到了河邊,我的天,反正最後是人越來越多,不過孩子們可是玩的歡實了,四寶一下午都沒合上嘴。”

  “灌了涼氣了?”劉芬芬抓住要緊的。

  ☆、第277章

  外面玩的嗨了,梅畫忽然興起晚上吃火鍋,柳春芽端了白菜絲的盆子進來,有些為難的請示,

  “嫂麼,米飯已經悶熟了,我還燉了兩條魚,您看,要不明兒咱們再吃,我提前預備?”

  “啊?”梅畫聳聳鼻子,屋子裡還真是充滿了魚香,感情他嗅覺遲鈍,根本沒留意呢,

  “那好吧,什麼時候吃再說吧,這都是臨時起意的,沒準你提前準備我還沒胃口呢。”

  柳春芽呵呵的應著出去了,梅畫伸個懶腰就要擺炕桌,心中還繫著嬸麼的身體,殷切地問,

  “後午你覺得怎麼樣?”

  劉芬芬的氣色看起來很好,臉上始終笑融融的,感慨道,“輕鬆多了,湯藥我吩咐春芽停了,睡覺前再喝一碗就得,已然大好了,你們莫要掛著了。”

  梅畫擠擠兩側的褥子,將炕桌擺上,聞言點點頭,誠心誠意地勸誡,

  “湯藥不是什麼好東西,那都是以毒攻毒,您覺得身子舒緩了咱就斷了它,咱改食補,燕窩每日一盅,老母雞人參湯,持續來,多虛的身子都能補成鐵桶,再說這些東西家裡多著呢,您甭心疼,吃了也不占地方了。”

  “如何不計較?”劉芬芬大感熨帖,眼睛細細瞄著人秀麗的輪廓,暗嘆長大了說話行事越來越順人心氣,不過自己須得時時刻刻進行教導,不能助長他驕yín奢侈之風氣,就聽硬氣的口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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