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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笑有點複雜，有些淒涼有些玩世不恭還有些其他什麼，不過不管是什麼，都絕對不是一個紈絝子弟能有的。
喻無塵又坐下，抓過一壇酒拍開，仰頭喝了一口，沒出聲，雖然之前有過種種猜想，但是這事兒如果是真的，他也需要冷靜一下。
樂于歸嘆了口氣：“該如何?不該如何?是誰?不是誰?就算你苦苦修行，也不過短短百餘年的時間，重要的難道不應該是現在，是眼前嗎?”
喻無塵皺了皺眉頭：“你想說什麼?”
樂于歸看了他一會兒才移開視線：“現在的我，比以前讓你討厭嗎?”
喻無塵沒想到他會這麼直白的問，愣了愣：“多久之前?”
樂于歸笑了一下，答的很痛快：“這次來之前!”
喻無塵仔細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樂于歸留給他的印象就只有惡劣跋扈這一個形態，現在，倒是多了幾分率真、通透和淡然，至少能聊的下去了。
喻無塵搖搖頭：“沒有!”
“我來自一個跟這裡完全不同的地方!”樂于歸看著他：“至於他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怎麼……說?”喻無塵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問。
樂于歸嘆了口氣：“從有記憶的時候，我就是被人控制的，來這裡應該是陰差陽錯，並不是他們計劃中的目的地。我不知道會不會被抓回去，也不知道會不會哪天被他們直接滅口，你有過這種體會嗎?不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甚至根本不知道有沒有明天!”
“那你……”喻無塵思維有點滯後，不管真假，樂于歸這個信息量都有點大。
樂于歸低著頭開酒罈子，過了一會兒才苦笑一下，喝了口酒：“以後的事有誰真的知道?既然現在好好的，那就好好活著吧!”
“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喻無塵盯著他。
“不是為了博得你的同情，剛說了!”樂于歸回視過來，讓他看清自己的眼睛：“只想跟你談筆交易!”
“為什麼是跟我?”
樂于歸笑的很無奈：“我沒想到你那麼敏銳，老頭子我都騙過了，卻被你看出了端倪!”
喻無塵沉默了一下，點點頭：“你說!”
樂于歸收了笑容：“在被抓走，被爆掉或者老死之前，我就想平平靜靜的過幾天正常人的日子，別拆穿我，作為報酬，我幫你追到那個太子，行嗎?”
喻無塵沉思，樂于歸也不催促，看著遠處漸漸變成藍紫色的天空，一口一口喝著酒。
半晌，喻無塵開口：“好!”
樂于歸驚訝的看他一眼，沒想到他能答應的如此輕易，他來的時候其實都做好引頸就戮的準備了。
喻無塵並不迴避他的目光，抬抬下巴解釋：“只要你對我在乎的人有益無害，我沒有理由固執!”
樂于歸直接從石頭上滑到地上去，倚了石頭坐著，長長吁出一口氣，盯著地面：“如果危害到其他人，你直接滅我好了，或者你現在就給我一顆你可以隨時引爆的□□，我都配合!”
喻無塵瞥他一眼，樂于歸加上一句：“你要覺得有損你的光明磊落的形象，可以算作交易的條件之一!”
這思路有點跳躍，喻無塵愣了一下，痛快道：“好!”
說完不由自主的彎起了唇角，他想笑，只是剛剛的話題似乎挺沉重來著……
樂于歸的目光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眼，樂于歸偏開頭笑的酒都灑了，喻無塵也跟著他一起笑，很快也笑到地上來了，似乎好久沒這麼傻過了，半天才停下來。
“哎，都笑餓了!”樂于歸摸了摸肚子，又去翻籃子，拿了兩個果子出來，遞過一個給喻無塵，一臉鬱悶：“你們修仙的，都這麼不食人間煙火嗎?”
喻無塵笑笑：“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送過來!”
“雞，燒雞，再來一壺酒更好!”
“好!”
喻無塵要的東西，侍從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送到了。
“你的仙劍，能砍柴嗎?”樂于歸抱了抱肩膀：“冷!”
天色已晚，又是山巔，風確實有些大了，不過……喻無塵皺了皺眉：“你冷?”
樂于歸扯開腕口系帶把手臂遞了過來，喻無塵伸出兩指又猶豫了一下，扯過他的衣袖蓋住手腕。
“你這潔癖真不輕啊!”樂于歸半是鄙視半是感嘆，來喻空閣幾天了，喻無塵有潔癖他是知道的，但因為不熟，並不知道程度。
喻無塵沒說話，伸指在他腕上一搭，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你這……”
樂于歸正趴在地上翻食籃，直接就地一仰頭，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失憶，修為也被廢了，求虎摸!”
“嗤!”喻無塵偏開頭笑，這表情，這語氣，怪不得連樂清泉那老狐狸都給騙過了。
喻無塵放出飛劍的時候，自己都驚了一下，對樂于歸的接受似乎也太容易了一些，而且處的相當融洽，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人，如果是之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
喻無塵伸手到他背上，要按下時卻又停頓了一下。
“點吧!”樂于歸還趴在地上扒拉籃子裡的東西，頭也不抬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