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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無論是海倫娜、鄧星河,還是其他洛家的人,根本沒有人發現他不是晏因,是他裝的太好還是根本無所謂他這個人。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被發現,自然意外沈桃居然誤打誤撞猜中了。

  而他也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露出了破綻。

  晏因跑出了一段路,靠著牆,慢慢滑了下去。

  他一個晏因的影子,只能躲在暗處的人格,卻被承認了存在。

  “你真是可怕啊,沈桃。”從某些方面來說。

  哪怕想法已經根深蒂固,他也並不會停止自己的腳步。不過這個女人,他有些理解當初主人格對她的些許心動了。

  如果最後還沒得到沈桃就取心的計劃,現在悄然發生了變化。

  也許,主人格的性格,對他也有了一點影響。

  沈桃被留在了原地,沒有絲毫被冷落的落寞,心中反而輕鬆了一些。晏因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那以後也很少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幾天她也通過自己的順從,在看護她的血族陪同下到外面餐廳看過,這裡有很多人類在用餐,觀賞舞台中央的節目,零星有幾個血族混跡在人類中,若有似無的精神力都圍繞在她身邊,她如果有逃脫的行為很快就會被抓走。

  為今之計,只有想別的辦法。

  她很快就找到了一個並不明顯的出口,在餐廳頂部有一個通風口,自己的屋子裡也有一個差不多的通風口,這兩者之間應該是相通的。但以她目前被釘入銀釘的狀態,還沒等她爬上去就會被抓到。

  這些日子她發現晏因的狀態越來越焦躁,甚至開始對她強行索吻,沈桃忍著反感配合著他,同時也得到了在其他兩個男性血族的“看護”下,可以近距離走動。

  她找到了這一層電閘間,一個計劃在她腦中漸漸清晰。

  這天,晏因又一次被叫走了,好像是出了什麼事,她能感覺到他的不平靜,他的眼珠都已經轉化成了血紅色。

  從被她說了那段話後,他就不再與她進行那所謂的約會,反而行為越發直接和粗魯,就好像撕下了那層偽裝的面具,露出了他的本性。

  這幾天他的狀態更差了,她察覺到,她等待的機會就在眼前。

  沈桃等他離開後,看向四周頂部懸掛著的四個監控器,她的眼睛忽然變紅,死死盯著它們,電線爆出些許火花,上方的玻璃也應聲碎裂。

  安靜了那麼多天,沈桃這次忽然的爆發令人措手不及。

  一群守衛迅速沖入了沈桃所在的房間,居然空無一人。

  “找!”幾個血族也沒想到沈桃的膽子會這麼大,居然忍了那麼久才進行反擊和逃亡。

  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的沈桃躲在房間高處的通風口,透過百葉形狀的空隙看向外面,發現對方還留了一手,留下了兩個人在這間房子裡。

  血族的五感都相當敏銳,她若是發出一點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

  銀釘雖然限制了她的行動,但是她比普通人的行動力還是快了許多,跟著通風口慢慢往裡面爬,有時候下方剛好路過搜索的血族,她只能屏息凝神等待他們過去。

  在通風口中,她猛地撞到了什麼,砰一聲!

  她轉頭一看,從下方透過的光線發現那居然是一個定。時炸彈,只是現在還沒有開始計時。

  炸彈,為什麼會放在這種地方,是誰放的?

  她沒有時間再去思考這些。

  剛才發出的聲音雖然小,但是對於附近的血族來說已經足夠了。

  “她在上面!”

  完了!

  沈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一個三岔口的地方,製造了三個方向的響動,然後根據腦中的路線來到那電閘間,從通風口跳了下來,打開電閘用精神力切斷了所有電線。

  從她發現這裡沒有日夜分別,只有燈光的時候就意識到可以反利用這一點。

  如果這裡變成全暗的環境,就算是血族也很難看清別人了。

  她又聽到了那群人的聲音在這附近響起,她再一次回到通風口,不過那群人還沒過來,她就發現這附近有新的騷動,外面似乎更亂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趁現在離開無疑是更好的選擇,沒人會發現她的逃脫,繼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經過了幾十道彎來到了餐廳上方,因為剛才的停電,這裡很混亂,許多人類都擠在門口要求出去。

  沈桃根據他們喊叫的方向快速前進,終於看到了另一個出口,聞到了新鮮的空氣,沈桃緊張的心情終於有了一絲鬆懈,她感覺自己離逃脫沒有幾步了。

  在人群的爭吵聲中,沈桃乾淨利落的踢掉了這個通風口,她能確定後面的追兵很快就要來了。

  當她從通風口探出頭,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她看到了夕陽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一望無際。

  她從沒感覺到顛簸,也沒看到過光線,只以為這裡是血族的私下聚會場所,卻料不到居然是一艘巨輪。

  而血族是陸地生物,他們在海中的行動力並不比人類強多少。

  沈桃迷茫地走在甲板上,望著這片被染成橘黃色的海水,她忍耐了多日的情緒終於不受控制,崩潰地跪了下來,“啊————!”

  身後追趕的血族眼看就要把她帶回去,她並沒有理會。他們卻忽然遭到了攻擊,兩枚液體銀彈穿入他們的膝蓋,讓他們跪了下來。

  “洛誠,你在哪裡……”沈桃捂著臉,沒有理會身後發生的事,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的時候又把她打落谷底,她那些壓抑著不敢去想的思念,在這絕望的時候被徹底激發。

  這些年,她接收了那個男人數不清的幫助,那些心動一點點疊加起來,在這關口終於厚積薄發。

  “在這裡。”

  沈桃以為自己聽到了幻覺。

  她像是卡殼了一般,一點點轉過頭,看到在身後一片混亂的背景中,男人穿著服務員的衣服,手中握著一把銀槍,一步步向她走來。

  在男人抱住她的那一刻,沈桃蓄滿水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的淚,緩緩落了下來。

  男人狠狠抱住了她,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揉進自己身體裡的力道。

  “我是不是……在做夢?”沈桃覺得還有點輕飄飄,她是不是因為太想念了才產生幻覺?

  任誰這般大起大落之下,都有可能分辨不清現實和夢幻。

  洛誠溫柔地擷去她的淚,失而復得的他也顯得有些激動,他的手指還是顫著的,唯有聲音冷靜從容,夕陽的光暈落在男人的眼眉中格外溫柔,“我的傻女孩。”

  沈桃不自覺地接了一句:“晚安。”

  我的女孩,晚安。

  洛誠一怔,望著她,“都想起來了?”

  “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我的不留名先生。”沈桃緊緊抱住男人的勁瘦有力的腰,又哭又笑。

  洛誠心中微痛,沉靜地抱住了她,“不怪我?”

  沈桃瞬間明白洛誠說的是哪一件事,能讓洛誠耿耿於懷,並且說出她若是想起來一定會恨他那種話,必然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那個黑燈瞎火的晚上,那個男人是他。

  想一想這也是解釋的通,那天是晏因的出國的歡送會,而洛誠與晏因的關係,借住晏因的房間也是合情理的,她當時誤打誤撞進去,也許洛誠才是受到驚嚇和應該憤怒的那個。

  雖說一直誤會孩子父親是晏因,但那時候她都沒怪過,更何況現在。當時她也明白如果她能更有勇氣一點直接要唾液和汗液,就沒有那個糟糕的開始。

  不過這一切,也許就那麼剛剛好的陰差陽錯了。

  她望著面前的男人,想到他賜給她的小寶。

  那個給她驚喜、溫暖與親情的孩子,那個會默默自己練習力量的掌控,會偷偷做家務,會怕她生氣隱瞞喝血的孩子,那是她最幸運的得到。

  她踮起腳,在男人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我如果說,一點都不恨你,還有點慶幸呢?”慶幸自己沒有錯過你。

  回應她的,是來自男人鋪天蓋地的吻。

  沈桃冷靜下來,勉強推開從來不在乎被圍觀的洛誠,這時候洛家血族早已經過來,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可他們不但沒有像平時的促狹,甚至連笑聲都沒有。

  只是靜靜地朝著他們肅穆地跪著。

  沈桃自然也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與洛誠待的時間長了,她覺得自己的臉皮漸長。

  兩個洛家血族抬著一口棺材,那裡面是已經被迫陷入永久沉眠的晏因,他看上去睡得很安詳。

  沈桃感受到晏因身上縈繞的強大氣息,問向洛誠,“你封印了他?”

  洛誠點頭,目光中透著些許悵然和悲傷。

  一旁華清哽咽地解釋道:“晏因吸食了太多血族的能力,其中有一個能力是預言,他已經提前進行了以生命為代價的預言,一旦我們殺了他所有洛家的血族都會陪葬,所以洛叔只是把他封印了。”

  沈桃覺得華清和一群洛家前來支援的血族態度有些非同尋常,他們就像是在強忍著難過,卻根本忍不住。

  直升機從海平面轟鳴而來,上方放下了一道繩梯,洛誠一把抓住,向沈桃攤開大掌。

  沈桃看了看一群含著淚光的血族,又看向微笑著的洛誠,雖然心中怪異,但她從不打算拒絕洛誠,她還沒來得急告訴他,她其實在很早很早以前,就肖想過他。

  但她從來不認為自己能站在他的身邊。

  將手搭在洛誠寬大的手掌上,被洛誠擁入懷中。

  沈桃破涕為笑,滿臉都是要溢出來的甜蜜。

  一群人看著直升機飛遠,華清首先承受不住,淚如雨下,他一掌捂住自己的臉,不斷滑落的淚水讓他看上去痛苦不堪,他身邊也響起了洛家其他血族的痛哭聲。明明是強悍的血族,卻一個個好像連站都站不穩。

  “洛叔……”

  洛誠與沈桃並沒有上直升機,反而就這樣掛在繩梯上,兩人的目光交匯,暖橘色的光芒流瀉在他們身上。

  “剛才的動靜你們故意做的?”

  洛誠讚賞地看了眼沈桃,“兩天前我的人已經確定了你們船隻的方向,但船上被安放了多處炸藥,我們不便動作,昨晚才混入這艘船內部。”

  沈桃想到船上面還有幾千名人類,為了這些人類的生命考慮,洛誠應該也不會隨意攻擊,無論什麼時候他都是個顧全大局的人。

  這就是她心悅的男人,她無時無刻不為他自豪。

  男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緩緩搖頭,“與那些人類無關,我無法承受一絲一毫會失去你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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