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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睿……”浮塵虛弱的聲音喊著。

  薛睿蹲下來,湊近傅辰。

  “立刻去信給他,告訴他:忍。”

  梁成文正在為匕首消毒,這次跟來了不少之前在寶仙城遇到的太醫,他們都是自願前來的。

  梁成文把一塊巾帛塞到傅辰嘴裡,“少說幾句話,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你背上的劍必須立刻拔出來!”

  在拔出箭的瞬間,傅辰痛得手指深深嵌入床板之中,整個手鮮血淋漓,全身像是被汗水浸透了。

  那撕心裂肺的痛,讓他沒有忍住叫了出來,只是外面的喊叫聲,將他的聲音給掩蓋了下去

  他隱約聽到梁成文說還有第二支。

  “唔!!!!!!!”生理性的淚水從傅辰眼中滑落。

  他不能死,那個小傻子還在等著他!

  .

  隨著李皇的離去,李派瞬間沒有了精神支柱,他們根本就不戀戰,晉軍一步步推進。在所有人齊心協力下,終於在第三天,徹底將荔城重新奪回,戟軍漸漸從西北撤退,荔城成了首個成功奪回的城池,城牆上插上了晉國的旗幟。

  已經習慣經歷戰爭但百姓當聽到炮火的聲音就立刻躲到了屋內,有的進了地窖不敢出來,他們懂得如何最大程度的保護自己。

  直到所有聲音漸漸遠去,有大膽地偷偷看外頭的場面,看到滿室炮火痕跡和暗紅印跡的街道上,在他們眼中強悍的戟軍居然躺在地上,有百姓後知後覺看到那牆頭飄揚的旗幟,而晉國旗旁邊插著的是瑞王軍顏色的旗幟,幾個百姓歡呼了起來,“瑞王來了,他來就我們了!”

  這歡呼聲引出了更多人,陸陸續續的他們走了出來。

  是瑞王軍,瑞王沒有放棄他們!

  .

  傅辰的信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到了京城,這些日子因玉佩碎裂一直心神不寧的邵華池在拿到信的時候迅速打開,裡面就只有一個字:忍。

  在那瞬間他怒氣飆升,把那封信給捏成了一團,雙拳緊握。

  你還是這麼狠!

  這個人並不是讓他忍住不要解決皇帝,而是讓他忍住不要來找自己,傅辰太了解他了。如果這封信沒有來,他已經準備帶兵出發去西北了。

  隊伍趕了整整半個月,這途中傅辰他們遭到了戟國第八軍團的暗殺,但是薛睿早有預料,他將自己的人偽裝成傅辰的隊伍前進,而傅辰的隊伍讓清酒和徐青的兵護送。

  但也因此,薛睿失去了蹤跡,直到他們到達京城也沒有薛睿的消息,也許薛睿已經……

  他們相信薛睿的鬼才,他一定還活著!

  青酒抹了一把淚,他決定將這個消息暫時瞞住,只等某一天,能看到薛睿那壞笑的臉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面前。

  當傅辰的隊伍來到京城時,邵華池早就在城牆上等候,才剛到城門下方,邵華池就率先下來走向他們,還沒有等其他人對他行禮,他就迫不及待進入馬車,看到了那個讓他提心弔膽了好幾個月的男人。

  男人消瘦了許多,整個臉頰都凹陷了進去,那輕微的呼吸證明著此人活著。

  邵華池鼻頭一酸,像是怕驚醒人一樣輕輕來到傅辰身旁,珍惜地摸著傅辰的髮絲、臉頰,雙手是停止不住的顫抖。

  傅辰像是有所感應一樣,昏迷了許久的他,緩緩睜開了眼。

  看到了要哭不哭的殿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太久沒有說話,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沙啞:“我回來了。”

  那麼簡單的四個字卻讓邵華池幾乎崩潰了,淚水突然就滾落下來,他埋入傅辰的肩窩,“歡迎回來。”

  傅辰抬起右手,輕輕的摟著戀人的腦袋,撫摸著那故意散下來的頭髮,在看到邵華池的瞬間,心中產生了一股回到家的安心感,有這個人在,才是他的家。

  蹉跎兩世,他終於又有家了。

  愛重地半摟著,安慰道:“別哭了。”

  “誰會哭!”邵華池恨不得咬死這個男人,“在離開我,我就……打斷你的腿,你信不信?”

  “我信。”但我更信你不會這麼做。

  等邵華池情緒不再那麼激動,傅辰的語氣滿含思念,“我很想你。”

  邵華池又哭又笑,你又怎麼會知道我快想瘋了。

  最後才很憤憤道,“那你知道嗎,我有多恨你?恨你不把我的命令當回事,也不把自己當回事。”更恨的是,我根本拿你沒辦法。

  “我知道。”你的恨讓我心疼。

  “別再離開我。”

  “嗯,永遠不會。”

  .

  扉卿端坐在牢房的床上,他感應到了帝王星的移動,遽然站起來,透過牢房的鐵欄看向天空。

  帝王星,隕落了!

  原本他們以為早就隕落的七殺星,重新從紫微星後方移動,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大局定了。

  他雙目無神地跌坐下來,喃喃自語道:“一切都結束了。”

  獄卒在給他送飯的時候,才發現這人早已死在牢房裡,是自我了斷。他居然把那鎖著他四肢的鐵鏈都給震斷了,既然有這樣的內力,又為何不逃出牢獄?

  也許是因為沒有希望了吧。

  他隨著他一生追隨的帝王而去,也算死得其所。

  當邵安麟得到扉卿死於牢獄的消息時,怔忡了許久,甚至連一直批改的奏摺都沒有再看一眼。

  “騙我!你又騙我!!!!”

  扉卿太清楚他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做賭注,所以用連命的詛咒來欺騙他,而他知道扉卿是有能力下這個詛咒的,實際上不過是扉卿為了達到目的的圈套而已。

  那麼他就做了什麼?他這一生害死了他最重要的兩個人,為什麼只有他還活著?

  正在值夜的宮人們看到面相詭異的帝王,紛紛嚇得逃離了此處,不久宮中傳出皇帝瘋了的謠言。

  .

  半年後。

  清晨的街道上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有些百姓對著供奉的長生牌跪拜,口中念念叨叨著什麼,有些則是在自己的房門外掛聯貼窗紙,張燈結彩,還有的狠心買了幾個大紅燈籠掛在外面,上面寫了一個字:瑞。

  路過的人看到,也只會會心一笑。

  皇帝在這半年間突染重病臥榻病床,命瑞王代理監國。

  也就在這半年後,皇位正式傳位給瑞王。今日就是以前的額瑞王,現在的皇上的登基大典,百姓們雖然看不到登基儀式,但是挨家挨戶都是興高采烈的準備著,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他們對未來充滿了信心,因為在瑞王監國的這半年,他們的生活越來越好了。

  景陽宮。

  王寧德正在指揮著工人們,做著最後的準備工作,他還被已經離開宮中的老人劉縱劉總管提拔上來的,他以前的名字叫吉可,前幾天瑞王給他改了這個名字,說是聽著順耳。

  傅辰從遠處走來,大病初癒後的他看上去比原本更消瘦,但是也更俊美了,笑起來又平添了幾分煙火氣,王寧德想著真是難怪那些宮女們都看直了眼,到處在打聽這位傅公公,這到底是哪裡來的俊俏小生,怎麼就突然成了太監了?

  “傅哥,不多休息一會兒?”

  “再不走動走動,我就快生鏽了。”傅辰對著王寧德時語氣就放鬆了許多,顯得隨意許多。

  王寧德笑得很開心,“這還不是皇上擔心嗎?”

  別人可是求都求不到的殊榮,也就他們傅哥嫌棄了。

  傅辰一臉無福消受地搖搖頭,走進屋內,就看到正在換龍袍的邵華池。他還是與以前的習慣一樣,更衣時也不讓周遭人近身。由於今日是登基大典,這龍袍秀坊趕了足足三個月才製成,更不用說其他配飾,實在太過繁瑣,一群宮人在一旁蹲立著,手上端著需要佩戴的飾物,旁邊由司禮監的太監口頭陳述穿衣過程。

  傅辰一進來,邵華池就讓所有人退了下去。

  眼睛裡冒著火氣,“不是讓你少下床嗎?待會結束了,我會過來的。”

  對著傅辰,邵華池幾乎沒有自稱過朕。

  “梁成文在上個月就說我痊癒了,已經多待了一個月,再不出來我真的快發霉了。”怕再一次聽到念叨,也不等邵華池回話,傅辰走近在邵華池的紅唇上輕輕啄了一口,“我真的沒事,需要我證明下嗎?”

  邵華池也不再堅持,他也聽了太醫保證了無數次,只是當時傅辰的情況危急,讓他心有餘悸。在邵華池散著些許甜意的目光中,傅辰從後面輕輕環住他,“讓我來伺候你吧。”

  邵華池感受著傅辰的指尖隔著衣服觸碰自己的味道,有些說不出的喜悅,甚至比黃袍加身還要激動多了,嘴上卻是不依不撓,“你又不是奴才,伺候我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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