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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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粟剛從東方鼎的那間白色房間走出來沒多久,臉色就有些異樣。

  一開始我就覺得他的臉異常憔悴,沒想到就在東方鼎醒來後,一眨眼的功夫就吐出一口鮮血來。

  「你怎麼了?」我大吃一驚,沒想到一直生龍活虎的殷粟會出現狀況,不由回過頭走到他身邊。

  殷粟的樣子像是很痛苦,他捂住胸口,臉上表情猙獰,仿佛體內有什麼東西正在折磨著他。

  讓我意外的是,東方鼎現在倒是生機勃勃的走到殷粟的身旁,帶著幾分得意洋洋的神情望向殷粟。

  「據說你前世曾是仙人,卻沒想到也是這樣脆弱不堪。」

  我似乎從東方鼎的語氣裡面察覺出一絲不一樣的意味。

  一直沉默無聲,緊緊觀察著殷粟臉色變化的東方奮強卻耐不住性子,吩咐東方鼎:「阿鼎,快把他弄到床上,不要讓他跑了!」

  我的心猛然一驚,回過頭看著他們父子倆,「伯父,你說什麼?」

  東方奮強卻顧不上答理我,而是忙著和東方鼎把殷粟搬到房間裡面的床上。

  此時的殷粟身體十分虛弱,根本不像是他平常的樣子,只能任由他們父子兩個擺布。

  東方鼎把殷粟抬到床上之後,又用床上的皮帶扣把他鎖住,殷粟徹底失去了自由。

  「東方鼎,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氣憤的瞪著東方鼎。

  東方鼎卻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依依,我還能有什麼意思?他是一隻鬼,還是一隻差點害人性命的鬼,我如果不把他給綁住,他還會在以後的日子害其他人的性命。」

  「可是,這隻鬼剛剛才救過你。而且,你認識他這麼久,你看到過他害過誰的命?」我沒想到東方鼎居然會過河拆橋。

  東方鼎冷冷的瞥一眼床上被綁好的殷粟,「他現在是沒有害人,但他終究是一隻鬼。即便現在不害人,也難保他將來不做出什麼為害人間的事情,還不如我早一點把他送入六道輪迴,以絕後患。」

  我聽到東方鼎近乎絕情的話語,心中驟然一沉,指責他:「東方鼎,沒想到你是這種人!殷粟就算是鬼,可是他好歹也救過你的性命,沒想到你翻臉就無情!」

  「依依,你不要怪阿鼎。怪來怪去就怪我,是我要阿鼎這樣做的。這個殷粟是個千年禍害,他若是不除去,只怕我們將來還是不能安寧。」東方奮強見我責怪東方鼎,替他的兒子解釋說。

  頓時,我的腦子亂成一團麻。是我求殷粟幫助東方鼎的,現在東方鼎體內的那一縷殘魂被殷粟施法解救抽離,卻被他們父子倆囚禁,這究竟是為什麼?

  「你們究竟對他做了什麼?」我覺得以殷粟的本事,應該沒有那麼容易被制服,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貓膩。

  東方鼎見我生氣,用著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對我說:「依依,不要任性!他只不過是一隻鬼而已,你和我才是同類,你何必要為一隻鬼而悶悶不樂、耿耿於懷?」

  聽東方鼎這樣一說,我更覺得一肚子的火,馬上跟他爭辯道:「可是,這隻鬼卻把女媧之力送給我,還教我怎麼使用,甚至剛剛還是你的恩人,轉過頭來你還跟我爭論什麼同不同類?告訴我,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我最後的一句話,近乎歇斯底里。

  「依依,別激動!我只是在他寄居在我體內的那縷魂上做了一點手腳。起初我並不相信他,我是害怕他施法術時,不是想抽走他的魂,而是想抽走我的魂。

  以防萬一,便在我身體的皮膚上下了一點勾魂草,這種東西只有在魂魄移位的時候才有用。這東西無色無味,只有魂魄才能占染上。一旦被引到身體裡,即便不死也會重傷。」

  我曾以為,以我和東方鼎的感情他不會再欺騙我,我們之間不再有秘密。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防備殷粟,瞞我瞞得這樣深。

  「解藥在哪裡?」我問他。

  東方鼎不由蹙起眉頭,「依依,你就這樣關心他?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還及不上一個鬼?」

  「這明明是兩碼事,殷粟是因為我才答應幫你的,現在你擔心他害你,反倒把他給害了。我作為中間人,至少要維持個公道。」

  「哼,公道?上天因為九尾狐妖的一個詛咒,害我們東方一家人丁凋零,害我受這麼長時間的折磨,哪裡還有什麼公道可言?」東方鼎眼神中帶著幾分怒氣,信誓旦旦的說。

  「可是,這關殷粟什麼事?害你的九尾狐妖已經死了,而你卻要傷害剛剛救你的殷粟,哪有這樣的道理?你難道要把別人對你的傷害全部算到殷粟的頭上嗎?」我越來越不能理解東方鼎的行為,聲音越來越大。

  東方鼎的眼神變得黯然,「依依,難道你不明白嗎?我這樣做,一是為了防備他,二是因為你呀。因為我很在乎你,不想失去你,所以才想徹底掃清隔在我們之間的最後一道障礙。」

  「你掃除障礙的方式難道就是牽連無辜嗎?東方鼎,我告訴你,快點放了殷粟,替他解毒,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我心裏面惱怒到了極點,沒想到東方鼎竟然把我當作他害殷粟的藉口。

  東方鼎微微皺起眉頭,聲音低沉的說:「勾魂草是沒有解藥的,聽說上千年前就沒有解藥。我是好不容易才弄來這麼一丁點的。」

  「我不信,沒有解藥的毒藥你會用?」

  這一回東方鼎的眉頭皺得更緊,「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有解藥。勾魂草只是對鬼魂有作用,對正常的人類無害。當初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真的起作用。」

  「那你現在趕快把殷粟放開。」我又吩咐道。

  「依依,難道以你我之間的關係,你真的要為一隻鬼而捨棄我嗎?」東方鼎一邊說著一邊盯著我,眼神裡面還帶著幾分怒火。

  「我從不想捨棄誰,只是想帶曾經幫助你的人離開,哪怕他是寄居在人身上的鬼。」

  我說完,便要朝前走,東方鼎卻攔在我的面前。

  「依依,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東方鼎,別逼我。我知道你法力不弱,但我體內也有女媧之力,別逼我對你動手!」

  「你居然因要為他而跟我動手?」東方鼎目露凶光,兩隻手握成拳狀。

  「好了,你們都別衝動!依依,你也好好想想,你真的要為了他,跟我們站在對立面,他可是一隻遺害千年的鬼。所謂人鬼殊途,你……」

  「伯父,不要跟我說什麼『人鬼殊途』,我只知道你兒子身體裡面的魂正是剛剛那隻鬼抽離出來的。他兌現了自己的承諾,可你們卻違背自己的承諾,反而要讓他從人世間消失。」

  東方奮強沉默了,思量片刻,對東方鼎說:「算了,既然依依已經做了決定,就放了他吧。」

  可東方鼎卻並不答應,固執的問我:「依依,在我和他之間,你選擇他嗎?」

  「這是兩碼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傷害他。至於我跟你之間的事情,我還需要好好考慮考慮,我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騙我!」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頭就走到床邊,解開殷粟身上的束縛,扶起虛弱的殷粟,就往大廈外面走去。

  當我走過東方鼎身邊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神裡面划過一絲莫測的情緒。

  我不願意想太多,只是心裏面覺得特彆氣憤。氣他騙了我,氣他對付殷粟,我原以為一切都可以圓滿的解決,卻沒有想到因為他們父子倆的心胸狹隘而破壞整件事情,還害了殷粟。

  離開方鼎大廈,我打了一輛車,把他扶到車上。

  殷粟看起來很虛弱,臉色不但發白,而且說話也是有氣無力。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我著急的問。

  殷粟卻苦苦一笑,「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有能夠醫治我的醫院。」

  「那怎麼辦?」我有些不知所措。

  「先送我回去吧。」

  我不知道現在殷粟住在哪裡,只能先把他送到我的家。

  進了門,殷粟嘴唇發白,輕聲打趣說:「這好像是第一回你請我進門。」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心裏面又急又痛,「你知不知道如何解勾魂草的毒?」

  「那小子說得沒錯,勾魂草無藥可解。」

  「那可怎麼辦?你會不會死?」我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心裏面覺得很對不起殷粟。

  殷粟卻輕笑一下,「我都是死了上千年的鬼了,死亡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只是沒想到,以我殷粟上千年的閱歷,卻還是著了那小子的道。」

  「這都怪我,沒想到東方鼎會這樣做,他太讓我失望了!」我無比愧疚的說。

  「這不怪你,連我也沒想到,他為了對付我,連勾魂草這種絕跡上千年的東西都用上了!你也不用擔心,雖說勾魂草無藥可解,但我也不會被閻王爺勾了譜,我原本就是上仙之體,沒有那麼容易輕易叫個凡人讓我灰飛煙滅,頂多……」

  說到這裡,殷粟又是咳出一大灘血來,我面色發緊,感覺他像是大限將至的樣子。

  殷粟一擦嘴角的血,苦笑著說:「勾魂草果然陰損,想當年我曾用這個懲罰那些敢對自己不敬的妖魂鬼怪,後來又覺得這東西有違我女媧後人的身份,將勾魂草絕跡,沒想到今天自己卻差點死在這上面。

  依依,幫我,將我扶到澡盆子裡,然後按我給你抓的方子找齊草藥。我要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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