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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端過桑華手上的藥,止住她往前的步伐:「我來就好,小公子現在不適合跟別人接觸太近。」

  桑華被趕出去的時候眼中迷茫無比,巫醫有說過這個嗎?不過她還得去照料草藥,慢了又要被巫醫嘮叨,這個問題便被拋擲腦後。

  「晏大俠,桑首領找你。」江九畹盯著黑色的藥汁。

  「他找我也沒什麼事,不用理。」晏濯清舀了一勺藥汁吹至溫涼送到他嘴邊。

  湯勺壓在江九畹唇上,擠出濃艷的血色,黑色的藥汁在他張嘴時被吞咽下去,划過白色的牙尖。晏濯清升起奇異的滿足。

  一人餵一人喝,沒一會便見底了。

  晏濯清剛將藥碗放下,就聽到一道粗獷的聲音。

  「晏濯清,我知道你在裡面。」

  晏濯清一頓,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他摸了下江九畹的發:「小公子,我出去下。」

  「嗯。」江九畹被他扶著躺在床上,被子半遮著臉。

  晏濯清以為他是不安,與他碰了下額頭:「我很快回來。」

  小公子藏在被窩中的手指曲了曲,克制住抓住他不讓他離開的欲望。

  他眼中暗沉凝結,聲音卻依舊溫和:「好。」

  赤裸的腳踩在地上,冷氣席捲,江九畹撩開白帳上面用布遮著的小窗,背對著他的黑色身影朝他人一步一步走去。

  垂眸,任風卷過。

  作者有話說:

  關於病啥子的純粹胡糾

  第20章 回到臨荒

  桑首領找來的確沒什麼事,只是得知了晏濯清將天煞門門主交給翻江龍,實在是難以置信來找他確認。

  這傢伙嗓門實在是大,擾人清淨,晏濯清把他叫遠,兩三句話打發走了。

  臨走的時候桑卓驀地開口:「你離開天煞門,是不是為了那個江公子?」

  聽到那三個字,晏濯清嘴角的笑柔和下來,桑卓怎麼也想像不出這種笑會出這個曾被譽為殺神的人身上,像是猛獸收起獠牙,露出違和的溫存,搖擺其尾。不必等他開口,桑卓便知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我要毫無負擔地待在他身邊。」

  「只不過——最主要還是我不想當了,太無趣了。」

  桑卓覺得晏濯清真該照照鏡子,他現在看起來更像一頭犬。

  許是因為藥效,晏濯清回到帳幕的時候江九畹已經睡了,只是眉頭皺緊,不知又夢見了什麼,讓人想為他撫平。

  然而當晏濯清觸及他的眉間時,一股冰冷迅速竄上指尖。

  小公子竟又開始發熱了?!

  巫醫正在給藥草抓蟲,眼前突兀地出現黑影,眼前一黑,她落到了一個白色帳幕當中。

  「你不是說熬過昨晚便不會病情加重了嗎?」煞氣逼人。

  巫醫眼睛不怎麼好,但耳力不錯,認出他是昨日的那個黑衣劍客。

  「這……江公子又受寒了。」巫醫脖子上沒架著劍,但她感覺跟劍架脖子也相差無幾,不過把脈的手依舊鎮定。

  晏濯清這一天都守在江九畹身邊,就差沒把他裹成粽子,立刻就否定了這個診斷。

  「可能是漠北這邊不適合江公子養病,我重新配服藥穩定病情。」

  漠北炎熱多風沙,氣候惡劣,雖然桑戈要比沙漠好上一些,但也相差不到哪去,小公子又是個身子骨弱的,這種地方應是真的不適合小公子呆,否則怎麼會一來這就生病。晏濯清在江九畹病臥於床時便這麼想過,本是要等小公子病好了再離開桑戈,但料不到的是是小公子病情又加劇了。

  這次發熱發作更凶,雖然藥里有安眠,但江九畹晚上還因為太過難受醒了,半夢半醒抓著晏濯清的手喊疼。

  晏濯清將人抱緊懷裡,親了親額頭,安撫地摸著他的發,哄了一宿才讓他沉沉睡去。

  接下來幾天江九畹病情反覆,晏濯清連覺也沒睡,就怕不過閉上眼一會他又燒得更厲害。期間翻江龍跟桑卓來過,晏濯清顧著小公子,又怕他們驚擾小公子,全都不見拒於門外。

  江九畹今日燒退了些,雖然還是精神不濟,但比之前要好上不少。

  「小公子,我們回臨荒吧。」晏濯清下巴擱在他頭上,又擔心江九畹才來桑戈幾日便要離開而不高興,「以後你想要的時候我們再來漠北。」

  「好。」臉埋在溫厚的懷中,江九畹回答急促。

  於是天剛翻出一點亮光,晏濯清便讓那位名為桑華的姑娘跟桑卓他們打個招呼,自己帶著江九畹離開。橐駝許是也知道背上的人身體不舒服,一路上穩穩噹噹而且速度也不慢,趕在日輪掛高空前回到了臨荒。

  小二正擦著桌子,就聽到什麼在咯吱響,抬頭掃視也沒發現是哪裡發出來的,嚇得他以為是有晦氣的東西。

  而下一刻他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客棧門上的木栓忽的斷裂成兩半,一縷凌風隨被推開的門捲入。

  小二正要發作,卻在看清來人時怒氣消散,轉為驚愕:「晏俠士,這是怎麼了?」

  晏濯清比起先前離開的時候要憔悴不少,輪廓冷硬,身上滿是風沙,懷裡的江公子倒是護得好好的,臉色白得嚇人,昏昏睡著。

  「客房有人嗎?」晏濯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小二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之前住的那間房,掌柜專門留出來了,他點了點頭:「還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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