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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樣,好看嗎?”

  一敘應該是已經將衣服穿在身上了,或許此刻正在孤川面前轉圈展示。

  “不錯啊,好看極了。”

  “好看極了是有多好看?”

  “那當然是……這個世上再無人能及,對我而言,你是唯一的。”

  孤川的回答猶如一記晴天霹靂打在我的頭頂,這樣的對白,如何能是普通關系所能承受的,我不由得看向小橙子,想起他方才送完衣服回來的反應,莫不是他去送衣服的時候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小橙子愣是把頭低的幾乎要鑽到地里去。

  “——皇上駕到!”

  我還沒想好後面該怎麼跟梓楓回復呢,這祖宗好不好的突然就來了,來的真不是時候!

  這一聲宣告,讓整個役溪的活動都靜止了,不管有沒有看見皇帝的身影,但凡聽得到這一聲駕凌之人全都跪拜在地,連我也不例外。

  梓楓正對著一敘他們的房間,房門打開,一敘回身看向梓楓的那一瞬,梓楓的時間凝固了,他的心在跟我說:“你看,皓辭回來了。”

  第20章 續緣

  有時候很難分清什麼是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

  如果說當初梓楓第一次見到一敘的時候是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他喝了酒,他覺得自己是醉了,看花了眼,他覺得沒有人能比得過皓辭,哪怕是樣子像,心也不會像。

  我那個時候還以為一敘的存在會擾亂梓楓的心緒,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一敘的存在卻沒有對他的生活掀起半圈漣漪。他們兩個人在各自的世界中遊走,只是一敘無心的觸碰了共存在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物件——被遺留在蓮宮的那幾株紫陽花,讓梓楓轉了向,最終還是來到了一敘的面前,要帶走他。

  皇帝要從役溪挑一個人調到朝安宮內,這讓管事公公的臉上分外有光,巴不得趕緊將人送過去。在場的人即使心中有不願意不暢快的,大多也要忍著憋回去,唯獨孤川表現得太過於明顯。我看得出來,一敘性子軟綿,不擅反抗,但是孤川卻是不甘沉淪之輩,他天生自帶著一副孤傲姿態,走在哪兒都不會變。

  在梓楓離開役溪後,我跟管事公公交代了一下,讓他看好孤川,別惹出什麼大麻煩。而梓楓回去之後心情也比往常歡快,難得練了一個時辰的字,我親自為他研墨,一敘則一直立候在側,他依舊穿著那套紫陽花的衣服,靜默到足以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你叫一敘是嗎?”

  梓楓在練字的間隙突然問了這麼一句,我知道他不是在和說話,自然就沒有吭聲,豎起了耳朵等著一敘回答。

  “是,奴才名叫一敘。”

  一敘沒有立即接話,反倒是空了一小會兒,回應的時候也是不卑不亢,沒有受壓迫的感覺。

  “讀書識字都會嗎?”

  梓楓又問道,這一次一敘思索的時間更長了。

  “奴才小時候上過學堂,略識得一二……”

  他似乎開始有一些謹慎,畢竟聖意不好揣測,他怕說錯了話。

  “挺好的,這兒有安大人陪著,沒什麼大事了,你暫且下去休息吧,柳公公會給你安排的。”

  “……是。”

  一敘慢慢地退出,在即將轉身消失的那一剎那,梓楓的眼睛離開了白紙黑字,望向了他。

  “對了,你身上的衣服……”

  一敘聽見梓楓還有話要說,停步回來,略有些詫異的問:“衣服……怎麼了?”

  “這衣服你穿上很合適,就這麼穿著吧。”

  “這衣服太過珍貴,奴才卑微之人,不敢……”

  “不敢穿嗎?沒關係,衣服歸你了,怎麼處置都隨你,我也會讓安大人為你準備一套朝安宮的衣服。”

  一敘沒有再提出異議,他離開以後,我終於是放下了一直拿著硯台的手,酸極了。

  “快讓我歇會兒……”

  我斜靠在書案旁的藤椅上,起了頹勢,梓楓則收起紙筆,破天荒的為我斟了一杯茶,說是答謝。

  “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梓楓將茶推到我面前,我瞅著茶水上飄的白氣,腦子一片空白。

  “你為什麼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隨著心走了。”

  作為皇帝,梓楓有隨心所欲的資本,但正是因為他是皇帝,很多事情他無法像一個平凡人一樣隨心而動。

  對皓辭的愛,他不能暴於人前,直到皓辭離世,他都只能將幾近扭曲的悲痛藏在心中,只有在面對我的時候才會放聲大哭。

  這樣的隱忍也會有疲累的一天吧,梓楓這一句簡單直白的“隨著心走”,是想說他藏的累了,既然上天派來了一敘這樣一個人,他便想再續前緣。

  第21章 枷鎖

  一敘在朝安宮內每日的行蹤都由小橙子私下匯報給我,他沒有任何出格的行為,尤其是和梓楓相處的時候,可我總是害怕會出什麼事,心上堵著一塊疙瘩。

  沒幾日,我家中派人來信,說我娘在家中布置屋內外的時候不慎摔倒,病了好幾日,我趕著回去看護,梓楓這邊也就沒能顧得全了。

  “皇上昨兒個將蓮宮中的紫陽花移栽到了朝安宮,讓一敘照料了。他雖然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是種花植糙倒真的是很在行,他不僅會養紫陽,還能把那些快死掉的花糙也救活了。公子,等你再回來的時候,可能朝安宮內就是花團錦簇的模樣了。”

  我在家的時候也會收到小橙子寫來的信件,信中的內容無疑還是宮中的近況。

  “現在皇上除了上朝以外,去哪兒都帶著一敘,不瞞你說,我現在都感覺自己像是一敘的手下,皇上有什麼吩咐都已經不再是直接告訴我,而是由一敘來傳達,柳公公卻很開心地說他可以告老還鄉了。公子,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啊,你回來的話,在皇上面前,那一敘就要靠邊站了。”

  這最後一句話我怎麼看怎麼怪……

  “是宮中來信了嗎?”

  興許是我折信紙的聲音有些嘈雜,驚擾到了臥床休息的娘親,她睜開眼睛,露出慈祥的笑容看著我。

  “沒什麼大事,就是日常的一些匯報,不妨事。娘,您要喝水嗎,我去倒水。”

  “我不渴。”娘親拉住了我,“坐這兒,娘和你說說話。”

  我爹這會兒出去買藥了,家裡就我們母子兩個人,和娘親說話的機會本來就少之又少,貼心的話就更難吐露了。

  “娘知道,宮裡的事情多,你脫不開身,上次回來還沒住幾天就匆忙趕回去了,這次又連累你回來……”

  “娘,你說這話太見外了,我是你的兒子,你病了我還能在宮裡坐的住嗎?”

  我握住了娘親的雙手,她也是官家小姐出身,這雙手如玉一般冰白,她觸摸過無數的珍寶,卻難有幾次能碰到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那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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