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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不早了,不能繼續傻待著,她離開時,她腦子裡留下了先前顯示出的卑微和謹慎,她克制住自己的想像,讓它一輩子也不再出現。她此時的第二項職責便是竭力改善哈里特的生活,使之舒適愉快,對她來說,這是僅次於她父親要求的緊迫需要。她要用處了做媒之外的最好方式,證明自己的愛,她比她帶回哈特費爾德宅子,想她表示出一貫的善意,努力幫她解悶,讓她感到高興,以讀書和交談將埃爾頓先生從她腦子裡排除出去。

  她懂得,要想徹底完成這件事,必須有充足的時間。她認為自己在這類問題上的判斷總的來說不偏不倚,尤其不會同情對埃爾頓先生的戀情。不過在哈里特這樣年級上,從希望徹底幻滅到恢復鎮定,這個過程或許在埃爾頓先生回來之前便能完成,然後讓他們在普通場合會見,而不致冒感情外露的危險,也不致激化她的感情,她認為這樣的推測是合情合理的。

  哈里特的確認為他是個完美無瑕的人,還堅持認為沒有那個男人在人品和美德方面能與他相提並論。結果證明,她超越了愛瑪預見,堅定的愛上了他。不過在她看來,這種情感到頭來是單相思,這是非常自然而不可避免的。以她的領悟力,她也認為不可能長期持續。

  埃爾頓先生返回來後,不用質疑的會顯出冷漠,她毫不懷疑他渴望這麼表現。她不能想像哈里特看到他,回憶起他的過去,會繼續浮現出幸福的表情。

  他們定居在一處,毫無選擇的生活在一處,對每個人,對他們三個人都是件壞事。他們之中沒有哪個人有能力搬遷,也沒有能力對生活圈子產生重要影響。他們不可避免的要經常見面,長期相處。

  在格達德太太那裡,哈里特那些夥伴們長舌會使她更加不幸,因為埃爾頓先生是全校教師和高年級女生崇拜的偶像。所以,只有在哈特費爾德宅子才允許她聽到他的消息,而且應定進行冷淡處理,事情要講得令人厭惡。愛瑪認為,在哪裡摔倒就應當在哪裡爬起來,只有看到哈里特走上恢復之途,她心裡才會真正感到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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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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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蘭克·邱吉爾先生並沒有來。原定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卻突然收到表示不能成行的致歉信,韋斯頓太太自然感到難過。目前他不能抽出身,這讓她感到“特別難過,非常遺憾。”不過他仍然“盼望再不遠的將來能訪問朗道斯宅子。”

  韋斯頓太太感到極為失望,雖然她對於能不能見到這位年輕人並不抱很大希望,可是她此時比丈夫感到更加失望。對於一個天性樂觀的人來說,儘管希望的事情並不常常實現,可並不會因此感到沮喪。目前的失敗過後,便再次開始希望。有半小時光景,韋斯頓先生感到吃驚和難過,但是,他接著便認為,弗蘭克在兩三個月之後再來,會更好些。那將是一年中比較好的時光,天氣也好得多。毫無疑問,到那時,他便能與他們在一起多待些時日,肯定比現在匆匆來訪能多住些日子。

  這種感覺很快便讓他恢復了坦然自若的感覺。韋斯頓太太天性多慮,她與見到的只有再一次重複致歉,再一次拖延行期。無論如何,她擔心丈夫會因此感到痛苦,可她自己因此感到的痛楚更加嚴重。

  愛瑪除了替朗道斯感到失望之外,此時沒有心思認真考慮弗蘭克·邱吉爾先生不能來訪。此時她沒有興趣於他結識。她希望不受任何誘惑,保持心靈的安靜。不過,她仍然需要像往常那樣,在正常交往中露面,她謹慎的表達了對目前情形的關心,熱情的分擔了韋斯頓夫婦的失望,因為這自然屬於他們之間友誼的一部分。

  她是向奈特里先生通報這件事的第一個人,作為圈內人——或者還有更不平凡的關係——她對邱吉爾家控制他的行為表示了正常範圍之內的感嘆。然後他便侃侃而談,講述的內容超越了自己的感覺;談起他會給薩利郡封閉的社交圈子增加色彩;談起看到一個新面孔會感到如何喜悅;談起整個海伯里看到他都會感到節日般的喜悅。最後說道邱吉爾家的反映,結果發現自己陷入與奈特里先生意見完全相左的觀點中。她十分滑稽的意識到,她站在跟自己真實觀點完全不同的立場上,以韋斯頓太太的論點對付起自己來了。

  “邱吉爾家很可能是錯誤的,”奈特里先生冷淡的說:“不過我敢說,假如他願意來的話,他就能來。”

  “我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說。他的別希望來,是他的舅舅和舅母不放他來。”

  “他要決心來,我不相信他來不了。沒有證明,我不能相信這種說法。”

  “你這人真怪!弗蘭克·邱吉爾先生作了什麼,讓你把他當成一個反常的怪物?”

  “我根本沒有把他當成什麼反常的怪物,沒有懷疑他因為與那些人生活在一起,以他們為榜樣,因而便看不起自己的親戚,除了自己的樂趣之外極少關心其它事。一個年輕人讓自豪、奢侈。自私的人養育大後,最自然不過得失,他自己也態度自豪,生活奢侈,性格自私。假如弗蘭克·邱吉爾想見他父親,他肯定能做好計劃,在九月到一月之間來訪。他那個年紀的男人——他多大了?二十三四歲——不可能做不到這一點。不可能。”

  “你說說容易,感覺一些也容易,因為你是自己的主人。奈特里先生,在判斷依賴別人為生的人感到的困難方面,你是個最糟糕不過的法官。你不懂管住自己的脾氣是怎麼會事。”

  “不能想像,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人,頭腦和四肢居然連這點自由都沒有。他不可能缺錢,他不可能沒有空閒時間。正相反,我們知道他這兩樣都很富裕,他很樂意在這個王國最閒散的地方打法這兩樣東西。不久之前,他曾經去過韋茅斯。這就證明他有能力離開邱吉爾家人。”

  “是啊,有時候他能離開他們。”

  “只要他認為值得那麼去做,只要有娛樂的誘惑,就會有這種時候。”

  “不了解一個人的具體情況,便對他的行為妄加評論,實在非常不公平。不是一個家庭的成員,誰也說不準哪個家庭的某個成員有什麼具體困難。只有熟悉了恩斯康伯宅子,了解了邱吉爾太太的脾氣,才可能試著判斷他外甥會怎麼做。當然在某些時候,他或許有能力比其它時候做更多的事情。”

  “愛瑪,有一點,只要一個男人願意,他隨時可以作,那就是他的義務。他不靠矯揉造作或者優雅細緻,而是憑藉旺盛的精力和果斷的決定。弗蘭克·邱吉爾有義務關心他父親。從他的許諾和意思看來,這一點他懂得;如果他願意來的話,准能來。一個感情正常的男人會果斷簡潔的對邱吉爾太太說:‘你一定了解,為了使你高興,我隨時都願意作出犧牲。可是我必須立刻出發去看望父親。我知道,在目前的情形下,如果我不能向他致賀,他會受到傷害。所以,我明天出發。’假如他以成人的堅定口吻這樣對她說,便不會有什麼反對他成行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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