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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龍神釋放,白薇皇后后土的力量回歸、的確皇太子妃的力量便會超過被封印的皇太子——空桑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后土勝過皇天的局面吧?

  “既然你也同意,那麼,我們在蒼梧之淵等你的到來。”真嵐笑了笑,卻不糾纏於這個頗為逆耳的問題,只是重複了那個約定。

  “天也快亮了,你們該回去了。”蘇摩站在窗邊,讓蒼白俊美的臉對著天邊微露的晨曦,淡淡催促。外面,天馬已經驚覺了日夜交替的來臨,開始不安的低嘶起來。

  “嗯。”空桑皇太子的力量隨著白晝的將近而慢慢增強,斷肢從桌上躍起,托起了頭顱,凌空轉過頭去對著一邊的三位王者招呼:“白瓔,藍夏,紅鳶,你們先回去吧——大司命他們一定是等急了。”

  “‘先’回去?”有些詫異地,諸王驚問,“那殿下你——”

  “我還有些事要處理。”真嵐微笑著搖頭,把目光投向一邊已經打起了瞌睡的慕容修和西京,以及守著炎汐的那笙,對同僚道,“不用擔心,你們先回去,我馬上就來。”

  諸王有些不安地面面相覷——前夜皇太子妃已經險遭不測,如果讓太子殿下又一個人留在這個詭異的傀儡師身側……即使是剛結下盟約,但可信度實在是不高啊。

  “那麼,我們先回去了。”首先開口的是作為皇太子妃的白王,仿佛感覺到了日光的逼近,那個冥靈女子越發蒼白和單薄起來,然而神色卻是從容的,走過來抖開手中補好的斗篷,覆蓋上了那個凌空的頭顱。

  應該是力量已經慢慢恢復,斗篷在虛空中立起,架出了一個隱約的虛無人形。

  白瓔低下頭,將斗篷在真嵐頸中打了個結,然後拂了拂,認真地審視了一番,微笑:“好,可不要再被人弄破了——不然怎麼還給黑王?”

  “最多我再用幻力‘結’一件出來嘛。”真嵐皺眉,滿不在乎,然而看到外面的天色也有些緊張起來,催促妻子,“你快回去吧,再過一刻,太陽便要躍出地平線了!”

  “嗯,好。”知道時間緊迫,白瓔也不在多話,只是微微點頭,“自己小心。”

  然後,她便回身,合著赤王藍王一起走了出去。走過窗邊的時候,白色的女子眼睛停了一下,看著那個鮫人傀儡師,悄然一笑,點頭:“蘇摩,我在蒼梧之淵等你。”

  沒有等到那個藍發男子回話,冥靈女子空無的身體已經穿過了蘇摩的身體、厚實的牆壁,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如意賭坊,來到了庭中。天馬在撲扇著翅膀揚蹄嘶叫,急不可待地想回歸於無色城,白、赤、藍三位王者拉住了馬韁,翻身而上。

  雪白的雙翼頓時遮蔽了天空,消失在晨曦微露的天穹。

  蘇摩深碧色的眼睛裡始終沒有一絲光亮,不再憑窗看向外面,只是沉默地轉過頭來、低聲問了一邊的如意夫人幾句。然後走到左權使炎汐榻邊,揮手讓發呆的那笙走開,開始俯身查看復國軍戰士的病情。

  “啊,太子妃姐姐走了也不跟我說句話!”本來對於那邊兩個大人物的談判沒有絲毫興趣,所以只是眼巴巴地看著炎汐是否好一點,然而等她抬起頭來已經不見了白瓔的影子,那笙感覺受了冷落,委屈地嘟起了嘴,同時將身子挪開,不情願地讓蘇摩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呵呵,不要鬧,你跟西京一起去北方的九嶷山,就能碰到她了嘛。”她剛轉開了頭,就看見那顆浮在半空中的頭顱,笑笑的向她招呼。雖然一開始就看慣了這樣支離破碎的情況,那笙每次面對著這張臉時、還是忍不住覺得想笑——雪山上凝結出的那個幻象實在給了她太深刻的記憶,所以看著這張平平無奇的臉時,總是有被欺騙的哭笑不得。

  “九嶷,聽說很遠啊。”然而那笙卻是收起了孩子氣的表情,眼睛望著天盡頭,長長嘆了口氣,那裡,紅日驀然一躍、跳出了地平線。

  “嗯?捨不得和炎汐分開麼?”真嵐注意到她眼中擔憂和留戀的神色,老實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那笙忽然間紅了臉,瞪了他一眼,生性爽直,卻不抵賴,只是抱怨:“又不象你和太子妃姐姐,幾千幾百里都可以不當一回事。要走多久才到九嶷呀!”

  “嗯。”真嵐忍不住笑了起來,饒有興趣地低頭看她,“可惜就算我現教你法術幻力,你也無法修行到日行千里啊——”

  “法術?”聽得空桑皇太子那麼說,那笙的眼睛卻忽然一亮,畢竟是對術法略知一二,她立刻伸手去拉真嵐,跳了起來,“對了,你要教我學法術!要學可以救人的那種,我會學得很快的!”

  那笙拉了個空,這才想起真嵐沒有左手,卻依舊扯住斗篷不放。

  “哎,哎。鬆手,鬆手!再拉就要破了——弄破了白瓔要說我的!”真嵐看著她扯住斗篷,眼神微微一驚,卻是皺眉,忙不迭地想甩開那個粘上來的小傢伙,“我教你就是。”

  “呀,不許賴的!”那笙歡呼了一聲,鬆開了手。

  看到少女眼睛裡騰起的歡躍光芒,空桑皇太子卻是默默笑了笑——本來也就是要教會這個皇天持有者保護自身的基本技能,所以才留了下來。

  能扯住本來就是“虛無”之物的斗篷,這個自稱通靈的女孩子本身就有了一定的靈力了吧?她倒不算自吹,如果學起來、進境應該不慢。

  “我要學他那樣砍了一刀馬上合攏的本事!”那笙放鬆了力道,卻不肯鬆開斗篷,忽然指著後面榻邊的蘇摩,嚷,“這樣我就不怕被人殺了。你就不用擔心我啦,也不用西京大叔陪我一路去了。”

  “胡吹大氣。”聽得那樣的話,真嵐眼睛微微在蘇摩身上一轉,神色不動,口中卻笑,“那本事你學不來的。”

  “為什麼?”那笙不服,扯緊衣服。

  “別拉!”真嵐嚇了一跳,連忙順著她的力道往前湊了湊,“人家練了一百年,你呢?”

  “呀,要練那麼久?”那笙詫異,急急問,“那有沒有快一些的法術?”

  “有的有的。”真嵐答應著,抬起唯一的右手,手指憑空劃出連續的四條折線,當最後一條線的末端和第一條線的開端重合的剎那、那個虛空的方形忽然凝結出了實體,幻化成一本書冊的形狀,掉落在那笙的手心裡。

  “是九天玄女那樣的天書麼?”東巴少女驚詫地鬆開拉著斗篷的手,接住那本書冊,詫然發現是薄薄的羊皮冊子,滿心歡喜去翻,卻立刻氣餒——封面上就是淡金色的一行文字,一個個如同蝌蚪模樣跳來跳去,根本看不懂。

  “咦?真的是天書啊……”那笙不死心,往裡再翻,還是滿頁的蝌蚪,不由嘀咕。

  “本來就是空桑文寫的術法篇章。你看得懂才有鬼。”真嵐嘴角扯了扯,“我給你翻過來吧——你要東巴文的,還是漢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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