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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不給新兵造成太大的心理壓力,這次會操比賽並沒有搞什麼特別的布置,和前兩次一樣,還是正常的科目。大家像往常一樣起床、出操。今天遲班長容光煥發,散發出少有的光彩,他的情緒感染著每個人,大家的心平靜了不少。他挨個兒為每個人整理了一遍衣裝,凝視著每個人,然後和每個人擁抱一下,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隨後帶著七班進入了會場。這次遲班長的手氣又不錯,排在一班的後面。遲班長還特意走上前與范長江握了一下手,就像兩個角鬥士決鬥前的禮儀一樣。

  一班繼續保持著團隊超級穩定的發揮,動作的精確度也提高了不少,一下子壓倒了前面出場的所有對手,贏得了一片掌聲,這給七班帶來不小-的壓力。當丁大隊長喊到七班出列時,遲班長威風凜凜的氣勢立刻激發起全班的鬥志。崔成感到前所未有的振奮,他身邊的每個人都憋足了勁兒,齊刷刷的腳步聲從來沒有這麼有力過。全班人都聽得出來,這次遲班長就像用整個生命召喚他們,他粗獷的喊聲在操場上空迴蕩。他們邁出的每一步都拼盡了全力,那麼咄咄逼人,那麼豪氣沖天。崔成的眼睛濕潤了,身體和心裡的傷痛此刻已無影無蹤,他與身邊每一位戰友都融為一體,他們共同聚集在一起的能量被充分地釋放出來。那一刻,崔成感到從未有過的幸福,直到動作結束,仍然意猶未盡,耳邊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他知道,這次他們不但最終戰勝了對手,更可貴的是徹底地戰勝了自己。

  最後一次會操比賽結束後,預備大隊開始正式挑兵了。在這樣一個緊要關頭,每個人都惴惴不安、心情忐忑地等待著自己不確定的命運。

  與大家預想的差不多,段世傑第一個出局了,但出入意料的是,他的人還沒下訓練場,就被總隊警務處的一輛車接走了,連句告別的話都沒來得及說。看來他製造的“蝴蝶效應”起了關鍵性作用。毫無疑問,他被總隊首長相中了,這幾乎成了新訓大隊的一樁奇聞。

  七班另一個讓人心懸著的兵就是牛帥,丁大隊長認為他穩定性不夠好。經過專門的心理測試,牛帥被認為過於情緒化。崔成反倒認為牛帥是他們當中心理最成熟的一個,只不過偶爾衝動了一點而已,不至於因為這個就把他拿下來,那他也太冤枉了。

  下來挑兵的副支隊長圍著牛帥來迴繞了幾圈,拍打著他的腰和肩,國旗班的中隊長仔細檢查著他走的正步,似乎想最後驗證一下,結果他竟把頭搖得像只撥浪鼓。

  不對啊,小伙子平時挺不錯的,丁銳在一旁心有不甘地說道,再練練,這可是絕對的好兵。

  副支隊長疑惑地盯著丁銳,一邊對牛帥喊道,繼續,正步走。說著,他側起耳朵仔細聽了聽牛帥的腳步聲,末了,還是搖了搖頭,有些拿不定主意地說道,這個兵先放放再說。

  當朱光明踢著正步從隊伍中出列時,副支隊長像找到一件罕見的藝術品一樣,眼裡放出異樣的光彩,興奮地說道,老丁啊,你從哪裡弄到的這個寶貝?

  其實朱光明是強打精神上的場,昨天晚上他又跑肚拉稀了。崔成當時心想,一到關鍵時刻老這樣可怎麼辦啊?如果真的被淘汰了,那可真委屈死他了。看來朱光明太在乎這次挑選了,所以才這樣緊張。

  李英俊出場時,每個人都為他揪著心。但怪得很,今天不知道他怎麼來了精神,每個動作都做得扎紮實實,非常乾淨,簡直稱得上完美。副支隊長見了,禁不住誇獎道,遲永福,真行啊,這個兵怎麼越看越像你呢!

  其他幾個兵也順利地過了關。

  崔成在七班是最後一個出場的,一副志在必得的樣子。他按照遲班長事先的囑咐,只是把分解動作一步不差地做完。果然,還沒等他走幾步,副支隊長就不住地點起頭來。

  牛帥此時像個傻子一樣站在一旁,可憐巴巴地看著全班除了他被挑得一個不剩。他急得一個勁兒地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丁銳,想讓他替自己說說好話,再給他一次機會。

  為了牛帥,遲班長在丁大隊長和副支隊長那裡費了不少口舌,最後,兩個人一起打了包票,總算爭取下來了。遲班長對牛帥說,你得給我記住,你要是以後給老子丟臉,我決不饒你,我差點兒給丁大隊下跪才把你保住了。

  不管怎麼說,七班總算弄了個皆大歡喜,與范長江所帶的一班不分高下。這樣的結果,讓遲班長的眉頭頓時舒展了許多。

  當正式宣布自己進入預備大隊時,營地下了一場中雪,崔成覺得自己強壯了,身體不會在寒風中打戰了。即使是失去了知覺,他也會在下意識中完成好每一個動作。他仍然堅持每天給谷水秀寫訓練日記,不過他寫下的更多的是對她的思念之情。

  強化訓練基地是按天安門廣場一比一的比例建造的,所有的訓練也都是按國旗班升旗儀式一個環節接著一個環節進行的。那種訓練就像遲班長說的那樣,是魔鬼式的,以前你踢1000次,現在是2000次;原來跑5公里,現在要跑10公里;原來眼睛20秒不眨,現在是40秒;每天站立不少於4個小時,腳背繃直、手臂的揮動都是用線用尺量,身體不允許有任何晃動,持槍等每個細節要精確到用毫米來計量,更別提挺胸邁步這些最基本的功課了。而且,這裡是一個月進行一次末位淘汰,絲毫沒有任何人情可講,人人在這裡都是死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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