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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清的背脊顫了顫,低聲回答:“……是,我認。”

  “你的確讓他們失望,但你要是就這麼走了才真讓看不起,哪怕你犯了這樣的錯,掌門和你師兄都不曾真正責怪你不是嗎?”

  “他們……”

  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阿悠一連串說道:“若真責怪你,他們就不該浪費藥物來為你療傷,直接將你丟下山不是更省事;若真責怪你,你傷好後便不會罰你來思返谷,他們該直接讓你收拾包裹離去;若是責怪你……你還有機會在這裡傷春悲秋說三道四?”

  “……”太清終於忍不住轉過頭,臉上掛著明顯的苦笑,“夫人所言甚是。”

  “說說看,你都明白了什麼?”阿悠板著臉,毫不客氣地問道。

  太清低頭思考了片刻,而後答道:“這幾日我皆在昏迷,今日才醒來師傅便罰我來思返谷,一來想必是想讓我獨自思考些時日,二來……也避開其餘師弟師妹……我如今的確無顏去見他們。”

  咦?還有這回事嗎?阿悠摸了摸下巴,她還以為老掌門和那跟移動冰山似的大師兄是想讓他過來和動物玩玩放鬆心情什麼的……咳,幸好沒直接說出來,不然可真就貽笑大方了。

  正暗自慶幸間,太清小哥不知何時已站直了身體,彎腰朝阿悠行了個禮:“多謝夫人開導。”

  “……不用客氣。”阿悠乾咳了兩聲,不知為何有些心虛,她緊接著道,“既然你也想開了,我就先回去了,對了,瓊華晚間夜深露重,你可別再病倒了再辜負那兩家長的一片苦心。”

  為了增加下自己的深度,她想了想,又說了幾句肺腑之言:“就算心裡再難過,也要咬著牙活下去,因為這世上再沒有比生命更美好的事了,每天都有那樣多人想活而不得,你亦這般艱難才回了瓊華,即便是為了那些無法再歸來的弟子們,也當更加惜命才是,如若哪日遇上入了輪迴再世為人的他們,也許有機會一償今日之罪過也說不定。”

  “……謝夫人教誨,太清銘記在心。”

  阿悠心滿意足地點點頭,腳尖輕輕踢了踢小兔子小雞仔們,就見它們老老實實地組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小隊,朝家的方向奔去,她走在最後,背著雙手悠悠然像個牧民,就是少了只汪汪叫的牧羊犬,說起來,如果養只狗似乎也不錯,什麼品種的好呢?

  就這樣,她漫無目的地發散著思維,直到突然覺得身上有些涼,才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了下,整個人瞬間僵住了。

  大大大大大師兄?!

  作者有話要說:

  哪個青年不受打擊,死魚眼看,當然,這一次還玩不壞他,以後還有二連擊三連擊神馬的……完成連擊後阿悠夫婦估計就要離開瓊華了,握拳,每次欺負人都讓我好愉♂悅XDDDD

  以及,月底真心太忙,工作啊弟弟考試結束等分啊什麼的……今天這章也是抽空寫的,等月初就要好多了QAQ

  47託付

  要說瓊華諸人中,阿悠最怵誰,那白髮白須的老掌門只能排第二,第一?沒錯,就是這位太清小哥的師兄。他是掌門的大弟子,瓊華當之無愧的大師兄,比太清大十歲——據小哥的說法,他幾乎可以算是自家師兄一手帶大的——掌門當爹師兄當媽什麼的……咳,阿悠果斷地將拐了十八道彎的思緒扯了回來。

  在山上六年,因為太清和其他弟子時而會談到其的關係,她對這位大師兄不太陌生,卻也絕不熟悉,至少……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道號是啥,誰讓其他人提到他就滿眼崇拜一口一個師兄大師兄。況且這傢伙看起來涼颼颼的,阿悠曾遠遠地見過他幾次,每次都因被凍得受不了而退避三舍,上輩子少女時期她都沒粉過這種類型,更何況現在她已是有夫之婦,更不會沒來由去和人搭訕。

  沒想到,此刻居然狹路相逢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位傳奇人物,第一眼的感覺是——很熟悉,大約是真心非常尊敬這位大師兄的緣故,太清著裝束髮的樣式風格和對方非常接近,不過即便如此,兩人的風格也是截然不同的,如果說太清小哥給人的感覺是蒼翠蔥蘢的巍峨山峰,那麼這位大師兄則是蒼茫聖白的萬丈冰山,前者沉穩可靠又充滿生機,後者則威嚴肅穆又遺世獨立。

  阿悠從第一眼見到其就知道,與太清的與人為善不同,他只關注自己在意之人,當然,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這個類型的男人幾乎都是這樣的性格,再說她有阿然就夠了,也從沒期望能從別人那兒再得到些什麼。

  所以說,她這粒塵埃還是自動退散會比較好吧。

  阿悠瞧著前方的岔道,心念微動,抬起腳踢了踢地上的小崽子們,示意它們轉彎,但是,動物到底不是人,能明白她的想法才怪。不明白也就算了,直接調轉方向朝人家那裡衝去是怎麼回事?是想被做成冰棍嗎?!她心中淚流滿面地看著那一群圍到大師兄腳邊賣萌的雞鴨兔們,只能故作淡定地朝對方露出個微笑,點頭示意,而後就準備夾著尾巴溜走,至於那些動物……就當被太清一人吃了,以後讓他賠!

  “夫人請留步。”

  “……”阿悠僵住,木著笑臉回頭,“……”張了張口,她突然想到,該怎麼稱呼對方來著?和太清及其他弟子談起這貨的時候總是說你師兄你們大師兄,現在總不能這麼叫吧?想了想,她最終說道,“請問仙長喚我何事?”

  好在這個稱呼似乎並未引來對方的不滿,瓊華大師兄只是微微頷首,用那非常符合他氣場的寒氣盎然的嗓音說道:“師弟為人太重感情,凡事又極易思慮過甚,小時心思尚願與我說,如今年歲漸長,諸般煩惱只藏於心中,再不肯言。”

  “……額,哈哈,孩子大了就不好帶了,正常,我從前養的一個孩子大了還總逼我彈棉花呢,手指可痛了!對於這種孩子我們要理解包容!”等等!她都在說些啥啊?果然,她真的挺怵這個類型,頭皮都發麻了——一緊張就胡言亂語的毛病又犯了!

  “如此就好。”

  “……”等等,大哥,說話請說清楚好嗎?!她完全沒聽明白好嗎?!

  正糾結間,只見那大師兄居然振袖間肅然朝她行了一禮,阿悠再次僵住,這個神進展是怎麼回事?!

  “太清便拜託夫人了。”

  “……哈?”這種臨終託孤的口氣是怎麼回事啊?

  “此番下山他受挫極大,”阿悠眼尖地看到,大師兄說這句話時眼睛正瞧向思返谷的方向,而後居然嘆了口氣,這個舉動讓他稍微有了些許人煙味,“不敢勞煩夫人過甚,只是……若然有空,還請如今日一般開導於他。”

  “你剛才在偷聽?”阿悠下意識地問出了如此一句,而後驚醒,背上的冷汗“嘩啦啦”地全出來了——居然發現了這樣大的秘密,她不會被殺人滅口吧?!驚慌間她連連擺手,“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

  “……”這輩子似乎都沒做過猥瑣行為的大師兄被這頂“偷聽”的帽子砸得一怔,而後猛然醒轉過來,抱拳輕咳了聲,拱手道,“師弟便託付於夫人了。”

  說罷,轉身離開。

  被獨自丟在原地的阿悠眯了眯眸,總感覺對方的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而且……錯覺嗎?總覺得對方剛才似乎臉紅了,阿悠踮起腳尖仔細遠望了下,奈何眼力實在太差,怎麼看都看不清——不過身為師兄因為關心而偷窺師弟也是很正常的吧?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其實就是家人吧?這樣看來也真不錯。

  紛雜的心緒在阿悠回到家看到靜站在門口的熟悉身影時,全數煙消雲散,她眨了眨眼眸,釋然地笑了出來,那些事情怎麼樣都沒什麼關係吧?

  只有這個人……

  她情不自禁地小跑著一頭扎進對方懷中,雙手攬住他的腰,呼吸間滿是他與過去相比要多上了不少藥香的味道,腦袋熟練地在自家夫君的胸口蹭了蹭。

  “……”太子長琴微訝地注視著懷中的女子,相識多年,成親亦有六載,她倒是很少做出這樣的舉動,偶爾還會抱怨地說他“肉麻兮兮”,害她“起雞皮疙瘩”。

  長琴第一直覺是她受了委屈,眼神漸冷間卻聽到了她小聲的笑,似是心情很好?

  他不由抬起頭,拍了拍阿悠的背脊,調侃道:“今日倒是稀奇,阿悠竟如兔兒般黏人,莫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現在太陽可不就是在西邊。”阿悠抬起頭,清秀的臉孔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意,“只是……嗯,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真是太好了。”有人可以在意,有人會在意你,真的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一件事——雖然一直明白這一點,但此時似乎感觸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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