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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別操心這些閒事了。”陳嘉鑫轉過頭來白了對方一眼,“趕緊帶路吧!”

  陸風平動動胳膊說了句:“先把這玩意摘了。”他已經換上了自己的長褲和T恤,但雙手仍然反銬在背後。

  羅飛走上一步,態度堅決地說了聲:“不可能。”一邊說一邊用左手抓住了陸風平的胳膊。這時另外三名刑警也圍過來,隱隱形成了包夾之勢。

  “行。”陸風平看看這架勢,把腦袋一晃道,“那就一會兒再說吧。”

  羅飛扯了下陸風平的胳膊,問了聲:“哪邊?”

  陸風平揚起下巴頦兒:“前面那條便道走個一百來米的,然後往右拐一點,那邊有個倉庫。”

  “走。”羅飛拉著陸風平,一行人走上了便道。這條路介於工地與倉庫區之間,道路上堆滿了各種廢棄的建築垃圾。眾人在垃圾間穿行,速度想快也快不起來。區區一百多米的路程,足足走了有三五分鐘。

  到了一個岔路口,陸風平停下腳步說了聲:“就這兒拐彎了。”他一邊說一邊轉過身,往左手方向看去。

  羅飛等人也跟著轉頭,左手邊是工地區域,月色中可以看到不遠處有一座高高聳起的塔吊。塔底透著燈光,看來雖然停工了,但工地里仍有值班人員駐守。

  羅飛記得剛才陸風平是說要往右拐進入倉庫區的,這會兒怎麼又轉向左邊?於是他便質疑道:“到底往哪邊走啊?”

  “往右。”陸風平像是故意要開玩笑似的,突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身,一下子又面朝右邊的倉庫區了。

  羅飛等人也跟著轉過來,眾人押著陸風平向著右邊的岔路走去。走出幾步之後,羅飛感覺身邊似乎少了個人,回頭一看,卻見梁音仍站在岔口上,猶豫不前。

  羅飛便喚了聲:“哎,你怎麼不走啊?”

  梁音看了羅飛一眼,心裡有話卻欲言又止的樣子。躊躇片刻之後,她彎腰揉了揉腳脖子,說:“這路太難走,我不過去了。”

  羅飛微微皺起眉頭,他知道梁音這是在找藉口。也許是因為曾經的經歷,所以不願親臨現場吧。羅飛這般猜測。他也不想勉強對方,便點頭道:“那你就在這裡等著吧,別亂跑。對講機帶好了,保持暢通。”

  梁音“嗯”了一聲,站在路口上左右看看,頗有些無聊的樣子。

  羅飛急著去營救胡盼盼,這便繼續押著陸風平往前走。眾人在坑窪不平的道路上穿梭著,又拐過了兩個彎,最後陸風平終於停下腳步,說了聲:“就是這裡了。”

  羅飛放眼打量,卻見面前出現一間破敗的倉庫,鐵門緊閉。那倉庫的外牆已斑駁不堪,鐵門倒是嶄新鋥亮的。

  羅飛問陸風平:“這門是你裝的?”

  “是啊。”陸風平坦然道,“要藏人的嘛,屋子都無所謂,門總要像個樣子。”

  羅飛走到近前瞧了瞧,發現在門鎖位置沒有鑰匙孔,只有一塊金屬觸片,他便轉過頭來詢問:“這門怎麼開?”

  “指紋的。”陸風平一邊說一邊聳了聳肩膀,把銬在背後的雙手舉了起來。

  之前羅飛不肯給陸風平打開手銬,後者放話“一會兒再說”,伏筆原來在這兒埋著呢。

  羅飛卻不搭對方的茬,反而對陳嘉鑫努了努嘴,說了聲:“幫他個忙。”

  陳嘉鑫會意,揪著陸風平轉了個身,把他的後背對著那個指紋鎖,然後問道:“哪個指頭啊?”

  “右手大拇指。”

  陸風平話音剛落,陳嘉鑫便拽著對方的右手大拇指向著鐵門上的金屬觸片按過去。因為觸片的位置較高,陸風平反銬的雙手也被拽得向上抬起。他咧嘴喊道:“哎喲,疼,疼!”同時不由自主地彎腰前傾,屈成個蝦米似的。

  “疼?”陳嘉鑫冷笑一聲,“你就忍著點吧!”說完手腕一發力,將對方的那根大拇指狠狠地按在了金屬觸片上。在陸風平的慘叫聲中,門鎖解開了,鐵門自動向著左側平滑過去,讓開了通往倉庫的門洞。

  戶外還有些許月光,倉庫內則是黑暗一片。考慮到陸風平至少還有一個幫手,羅飛不敢貿然走進這黑乎乎的未知之地,他吩咐陳嘉鑫道:“你帶兩個人,先進去查看一下。”

  陳嘉鑫領命點了兩名刑警。三人右手持槍,左手掏出警用手電,擺出標準的夜戰姿勢,然後三人呈三角掩護隊形,慢慢向著倉庫內搜索而入。羅飛則和另外一名刑警押著陸風平在門外等候。

  大約兩分鐘過後,陳嘉鑫獨自從倉庫內返回,他來到羅飛面前匯報導:“羅隊,那女孩在裡面呢。”

  “哦?”羅飛立刻追問,“情況怎麼樣?”

  “暫時沒什麼危險,但她被關在一個鐵籠子裡,帶不出來。”

  鐵籠子?羅飛轉頭瞪了陸風平一眼,那意思是你挺會玩的啊!陸風平撇了撇嘴,為自己辯解道:“關在籠子裡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嘛。她出不來,別人也進不去,對不對?”

  羅飛懶得搭理對方,又問陳嘉鑫:“裡面的情況摸清楚了嗎?”

  陳嘉鑫點著頭說道:“裡面進深挺大,但空蕩蕩的,不可能藏人。另外我們貼著牆壁搜了一圈,確認就只有這裡一個出入口。”

  羅飛轉過來問陸風平:“你說有個幫手的,不在裡面?”

  “他每天早上來一趟。”陸風平頓了頓,又壞笑道,“他那個指紋,只能開這扇鐵門,又進不了籠子,這麼晚還待在這裡幹什麼?”

  既然是這樣,那隻要明天早上在這裡設伏,應該就可以抓住那個傢伙。不管此人是幫凶還是被催眠術所操控的傀儡,他都是個重要的知情者。不過這事可以先放一放,現在首當其衝的急務還是要將胡盼盼先解救出來。

  “我們進去吧。”羅飛下達了命令,同時他吩咐處在最後方的那個刑警,“薛冰,你留在屋外警戒。”

  薛冰響亮地應了一聲:“是!”他既高大又強壯,一看就知道身手不凡。

  羅飛和陳嘉鑫一邊一個押著陸風平,蕭席楓跟在他們身後,一行四人走進了倉庫。一進去就看見正中央位置果然有個鐵籠子。先前進入的那兩個刑警正圍在籠子前面,用各種辦法想把那個籠子打開。

  陸風平忽然嗅了嗅鼻子,沒頭沒腦地說了句:“你說這屋子裡的酸味怎麼就散不掉呢?”

  經他這麼一說,羅飛也下意識地嗅了嗅鼻子,確實,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酸味。

  卻聽陸風平又說道:“這個倉庫以前是用來儲存硫酸的。最濃的那種,稍微沾上一點點,就叫你皮開肉綻。”

  羅飛皺起眉頭。旁邊的陳嘉鑫則用手電往四下里照了照。羅飛借著光柱打量,卻見牆角里還殘存著一些大號玻璃瓶。瓶子雖然空了,但瓶身上貼著的諸如“強腐蝕性”“危險”之類的警示標籤仍清晰可見。

  就在這時,蕭席楓向前趕了兩步,來到羅飛身旁低聲耳語:“小心,別跟他的思路走。”

  羅飛一驚,意識到陸風平正是在施展催眠話術呢。這些看似無關的言辭悄然間增加了現場的緊張氣氛,而這也許正是對方想要營造的效果,如果由著這傢伙再說下去,恐怕要真的著了他的道呢!

  想到這一層,羅飛趕緊呵斥一聲:“別說了!”同時伸左手用力別住了對方的手腕。陸風平一通慘叫:“哎喲,疼疼疼!”隨後不得不老實住嘴。

  羅飛又提醒陳嘉鑫:“別聽他胡說,按我們的計劃行事。”

  陳嘉鑫“嗯”了一聲,把手電光打回到前方的那個籠子。一行人又走了七八步,來到了籠子近前。

  那籠子大約一人多高,全部由指頭粗的鐵條焊接而成,相鄰鐵條間距大約在十厘米左右。籠子下半部分呈圓筒狀,上部則倒扣著一個半球,在半球的頂端還有一個粗粗的掛鉤,整體形狀活脫脫就是一個放大版的鳥籠。籠子裡甚至還有一根貫穿左右的大麻繩,就像是鳥籠里供鳥兒起落的棲杆。

  但那麻繩上並沒有鳥兒棲息,倒是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那女孩身著一襲白裙,容貌清秀,正是失蹤多時的胡盼盼。

  “胡盼盼?”羅飛喚了一聲,“我們是警察,我們來救你了!”

  女孩卻沒什麼反應,她坐在麻繩中部的一塊木板上,前後搖晃著身體,像是在盪鞦韆。她的目光有些呆滯,視線散亂,一條長長的麻花辮在她腦後晃來晃去,像是蠱惑人心的鐘擺。

  羅飛問陸風平:“你把她催眠了?”

  陸風平笑了笑,竟有些得意:“她現在只會聽我一個人說話。”

  羅飛雖然憤恨,但這會兒也顧不上和對方計較,把左手一揮道:“先把人弄出來再說。”

  先前進入的隊員匯報導:“這籠子挺結實的,搗鼓不開。”這兩人已經和籠子較了半天勁了。

  羅飛只好又問陸風平:“怎麼開啊?”

  陸風平努努嘴:“還是指紋鎖,在裡面呢。”

  羅飛把臉湊到鐵籠邊細看,果然在籠門內側找到了一個指紋鎖。陸風平“嘿嘿”一笑,又把銬在背後的雙手抬了一下。

  羅飛明白對方的意思。這次指紋鎖是裝在籠子裡的,要想開鎖必須把手從鐵條fèng隙里探進去。而這個動作戴著手銬是絕對無法完成的。

  看來陸風平在手銬這事上終究憋著勁要扳回一局來。而羅飛也不願輕易讓對方得逞,他皺起眉頭,思量著有沒有什麼變通之策。正在這時,他腰間的對講機響了起來,有人在呼叫:“羅隊,羅隊。”聽聲音正是在門外警戒的薛冰。

  羅飛拿起對講機應了一聲。

  薛冰提醒道:“你注意一下,倉庫門關上了。”

  羅飛等人回頭一看,原本透著夜光的門洞已經找不到了,打手電一照,果然那鐵門已經重新關死。

  “這門就這樣,隔幾分鐘就會自動關上。”陸風平主動解釋道。

  “出門也要指紋?”

  “是啊,要不要我過去弄開?”

  胡盼盼還沒救出來呢,現在開門也沒什麼意義。羅飛敲了敲鐵籠子:“先開這個門。”

  陸風平再次晃了晃反銬在背後的雙手。

  羅飛只好作出讓步,說道:“得了,先給他打開吧。”同時沖身旁的屬下們使了個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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