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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紛紛沉默了。

  “你覺得,就是只有內線這麼簡單嗎?”凌漠幽幽地說。

  蕭朗沒有回答,而是在思考。

  凌漠又飲盡了一杯,慢慢說:“我來問你幾個問題。第一,‘幽靈騎士’既然要殺死所有逃獄的案犯,那為什麼不在他們剛剛逃脫後就殺?如果說逃脫的人太多、場面太雜亂,‘幽靈騎士’無從下手的話,經過調查顯示,在逃脫後,‘幽靈騎士’是和A或者B在一起伴行了一段時間的。他身手這麼好,為什麼不那個時候就殺?豈不是會給他省去很多麻煩嗎?第二,‘幽靈騎士’的越獄計劃是建立在一輛大客車撞擊看守所院牆這一行動之上的,而且有個必要條件,就是了解那個被判刑的看守所原所長更改了看守所操作規程。這麼縝密的計劃、這麼多外援配合,豈是一個內線就可以做到的?第三,‘幽靈騎士’不僅僅每次都能獲知我們的行動方向,更是能夠在我們之前,尋找到這個方向內的精確位置。方向研究很難,精確定位也不簡單。這可不是一個內線,或者一個‘幽靈騎士’能獨立做得到的事情。”

  從蕭朗認識凌漠以來,是第一次聽到凌漠說一整段話。在此之前,凌漠給蕭朗的印象就是孤僻、陰冷、少話。但是凌漠剛才說的這一段話,像是揭開了蒙住蕭朗眼睛的面紗。

  蕭朗很是興奮,說:“如果你單獨問我第一個問題,我無法作答,但是結合你後面的問題,我知道了你的意思。‘幽靈騎士’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殺死A或者B,是因為他還沒有接到命令。結合你後面的問題看,‘幽靈騎士’應該是一個犯罪組織中的一員。那麼,逃脫案是他接受的第一個任務,這個任務並沒有殺人的命令,所以他沒有在剛剛逃脫之時就殺人。根據我哥哥的情報,他逃脫之後,去了趟東北,然後又回來了。這說明,在他去東北復命後,領到了第二個命令,那就是殺害這些逃脫的犯人。因為有組織,那麼就不是一個內線、一個‘幽靈騎士’那麼簡單了,有多人合作,又在暗處,紀律嚴明,步驟清晰,所以才能策劃出天衣無fèng的計劃,才能定位出精準無比的位置,才能造出社會影響。”

  “可是,為什麼有組織,他們不直接派人去看守所外面把柵欄撬開,而是要讓A和B冒充警察冒險混出來,自己去撬呢?”凌漠問。

  蕭朗說:“很明顯,他們是要警方把策劃者的懷疑對象定位在A和B的身上。如果有別人撬開了外面,警方的偵查重點肯定就是撬柵欄的外人了。A和B確實是冒險,不過一旦A和B失敗,他們依舊可以有後手,就是讓自己人去撬。”

  凌漠嘴角微微上揚,一副驕傲的表情,說:“有組織犯罪,這就是傅老爹的憂心所在吧。”

  “也不至於吧?”蕭朗繼續擼串,說,“邪不壓正!‘幽靈騎士’現在是在昏迷,但是又不是植物人!他不過是失血過多罷了。一旦治療得當,‘幽靈騎士’必然會在幾天內甦醒,那麼,這個組織的面紗也就慢慢地被揭開了。有南安警方、有我們守夜者組織,什麼褥瘡都能給他挖掉。不過,自己的組織里出了內鬼,在挖出來之前,姥爺總是會煩惱的。”

  “也是。”凌漠附和了一句。

  兩個人繼續大快朵頤。

  “但,如果‘幽靈騎士’被滅口了呢?”凌漠突然瞪大了眼睛。

  蕭朗停止了咀嚼:“不,不會吧?警方派出了重兵守在醫院。”

  “防一個人可以,防一組人呢?”凌漠的神色已經變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扔下手中的竹籤,向停在不遠處的那輛奇瑞奔去。

  蕭朗和凌漠把車急剎在醫院的大門口,雙雙跳下了汽車。醫院的大門口,散落著一些金屬、玻璃和塑料的碎片,周圍還有人在對著醫院的大門口指指點點。看起來,這裡好像剛剛發生了什麼意外。

  這讓兩個人的心裡猛地震動了一下。

  兩個人不顧一切地奔上了急診大樓二樓,關押“幽靈騎士”的急診ICU病房。和蕭朗心中的不祥之兆相比,這裡安靜了很多。

  樓道乾淨、整潔,ICU的大門口,站著幾名武裝整齊的警察,還有受命於守夜者組織,在病房配合監控的聶之軒。

  看著聶之軒若無其事的表情,蕭朗和凌漠的心瞬間放了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聶之軒一臉茫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那完全看不出來的假肢,走到了兩個人的身邊。

  “這裡都還好吧?”蕭朗問。

  “沒事啊。”聶之軒對兩個人驚恐、焦急的表情表示不解。

  “我看看他。”蕭朗在聶之軒的介紹後,穿過警察守衛的大門,走到了裡間。

  裡間是一個封閉式的無菌病房,通過一扇大的玻璃隔斷,可以清楚地看到裡間的情況。“幽靈騎士”躺在中央的病床之上,紋絲不動。臉上帶著透明的氧氣面罩,壓在被單外的左邊胳膊上還帶著軟管,這是方便隨時進行靜脈注she用的靜脈通道。

  “幽靈騎士”的身上連著很多電線,電線連接著一旁的生命體徵監控儀。監控儀上的數字和波浪線都很穩定,看起來他的生命體徵良好。估計以此治療,不出二日,“幽靈騎士”就會甦醒過來。

  “放心吧,沒事的。”聶之軒用假手拍了拍蕭朗的肩膀,說,“監護儀的音量調到了最大,輸出口,除了放在醫生值班室,我們手上也有。一旦他的生命體徵出現波動,監護儀的報警端就會報警,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察覺。”

  看到穩定的綠色數字,不懂醫學的蕭朗也放下心來,和凌漠、聶之軒一起坐到了ICU門口的連排椅上。

  “你怎麼一頭是汗啊?”蕭朗問聶之軒。

  聶之軒拿下帽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哈哈一笑,說:“剛才出了一場事故。”

  “事故?”蕭朗的心裡又是咯噔一下,不過他很快想到了監護儀上的數字,隨即又放鬆了下來。

  “半個小時之前,在醫院大門口,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聶之軒說,“一輛小轎車和一輛三輪車撞了。估計是三輪車沒開燈吧,而且三輪車嚴重超載了,坐了六七個村民。”

  “嚴重嗎?”蕭朗問。

  “嚴重,倒是不嚴重。”聶之軒說,“不過三輪車傾覆了,六七個人都不同程度受傷了。最重的,額頭上fèng了十幾針。”

  “那也挨不著你什麼事情啊。”凌漠說。

  聶之軒自嘲似的一笑,說:“學醫的人,醫者仁心吧,看到有人受傷,我就比較關注。當時受傷的人比較多,因為這是晚上了,值班醫生有限,我們這個樓層的醫生、護士都趕去支援了。可沒想到,開轎車的人又比較橫,雙方在醫院大堂就打起來了。為了防止事態的進一步發展,很多人去勸架。本來就受傷了,誰也不敢保證不出意外。我見守著這麼多警察,如果不去拉架,群眾會說我們不作為,所以我就帶著一個民警去勸架了。”

  “所以跑了一頭汗?”蕭朗嘲笑地說。

  凌漠則隱隱地覺得哪些地方不對,說:“然後呢?”

  “勸開了,包紮好了,雙方就走了,應該是去交警隊了吧?”聶之軒說。

  “那二樓這邊,有動靜嗎?”凌漠問。

  聶之軒看了看站在ICU大門兩側的警察。

  一個民警說:“沒事,安靜得很。”

  另一個民警說:“哦,中間有護士進去給他打了藥。”

  “什麼?”蕭朗和凌漠一起叫道。

  “怎麼了?”民警說,“按醫囑,這時候確實是有一針要打的。而且,護士持著我們公安局核發的證件。”

  “你不是說,這個樓層的醫生護士都趕到樓下去支援了嗎?”蕭朗心裡一涼。

  “是啊。”民警說,“可能是留下了一個人吧。”

  “如果這起交通事故是人為策劃,為的就是把醫生護士都給引走,然後趁一樓雜亂偷取證件、趁二樓沒人混入病房呢?”凌漠低聲對蕭朗說。

  聶之軒也聽見了,說:“不會吧,監護儀是正常的啊。”

  “打針了。”一名護士持著證件,端著注she用的盤子走到了大門口。

  “不是打過了嗎?”民警說。

  “打過了?”護士從口袋裡拿出記錄本,慢慢地翻看著。

  三個人對視了一眼,感覺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三個人不約而同又重新跑進ICU,隔著玻璃看著裡面的“幽靈騎士”。

  “幽靈騎士”還是紋絲不動。監護儀上的數字依舊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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