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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獎盃上怎麼會沾滿了血呢!我嚇得發不出聲音。就在這個時候,家裡的人也聽到了剛才的巨大聲響,於是全都聚集到這間寢室里了——不,不是所有的人。只有一個人沒有出現。那就是絹江。只有內人沒有出現。可是,玻璃破裂的聲音明明傳遍了整棟房子啊!」

  「唔,破碎的玻璃窗,沾了血的獎盃,以及不見人影的絹江夫人——那麼各位是怎麼處理呢?」

  「當然是馬上搜尋她的下落啊。我們並沒有分頭尋找,而是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行動。因為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大家都認為這樣做會比較安全。我們首先前往絹江的書齋。她多半是在書齋里打發晚餐之後的時間。而實際上,她也的確在那裡——」

  「只不過後腦杓遭到重擊,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吧。」

  「是的。她的確是沒氣了。不過正確來說,她還不是一具冰冷的屍體。因為屍體還殘留著些許溫度。」

  「也就是說,她才剛死沒多久吧。嗯,這樣的話……」風祭警部轉身背對宗助,並對麗子輕聲說。「簡而言之,這個犯人在接近晚上九點的時候,用獎盃打死了絹江夫人,緊接著又從庭院裡把兇器扔進這個房間——是這樣沒錯吧?」

  「看來的確是這樣。」可是,犯人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丟棄兇器嗎?雖然麗子腦海里浮現出這個很單純的疑問,不過她也沒有什麼其它想法足以反駁警部的假設。「總之,這樣就能縮小犯案時間的範圍了,警部。」

  「是啊{警部露出了含意深遠的笑容後,便再度轉身面向宗助。「順帶請教一下,這棟宅邸看起來十分氣派呢,想必保全方面也相當用心吧?」

  「是啊,畢竟我們做的是容易惹來怨恨的生意。基本上,只要有外人試圖跨越圍牆或大門,保全系統就會響起警報。絹江就是這麼設定好的。嗯嗯,今天晚上警報並沒有響過o]

  「那麼絹江夫人遭到殺害,就極可能是宅邸內部的人幹的好事囉。」

  果然是這樣啊,宗助不安地低聲呢喃。風祭警部很滿意似地點了點頭。接著就大搖大擺走出房間,然後召喚那些正在走廊上待命的制服警察,同時臭屁地——不、是迅速又確實地下令。

  「把宅邸里的人全都集合到一樓的大廳。我要親自問話。」

  兒玉家的大廳里擺設著西洋式盔甲、象牙、以及鹿的標本等等裝飾品,充分的展現出豪宅主人的低劣品味。而全家聚集在此的人總共有七位。

  首先是絹江的丈夫宗助。然後是三個小孩——不過他們各個都已經長大成人了。以長男和夫為首,底下還有明子、吾郎兩位弟弟妹妹。這三位兄弟姊妹,全是絹江與前夫所生的孩子,和宗助沒有血緣關係。聽說宗助和絹江之間並沒有生下孩子的樣子。

  此外,由於適逢暑假的關係,絹江的堂哥兒玉謙二郎也帶著他的女兒來玩,順便住上幾天。謙二郎是「兒玉融資」關西分店的店長。女兒里美就讀國中一年級,是個嬌小可愛的女孩子。最後一人,則是住在宅邸別邸的年輕男子,名叫前田俊之。據說他是深得絹江信賴的秘書兼司機。

  風祭警部藏身在大廳入口的大門陰影處,窺探著大廳情況。

  「聽好了,寶生。最重要的就是晚上九點左右的不在場證明。這段時間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人,就是最可疑的嫌犯——雖然表面上看是這樣,但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喔。」

  「您說並非如此?」

  「事實上正好相反。晚上九點左右擁有最合理的不在場證明的人,才是最可疑的傢伙{

  「……喔。」看來風祭警部的心思,比想像中還要來得更為縝密許多呢。「也就是說,警部認為犯人將兇器的獎盃扔進宗助房裡,是為了不在場證明所做的準備囉?」

  「當然。不從這個角度去看的話,就無法解釋犯人的怪異行為了。」警部這麼斷言。

  「好了,接著就來聽聽犯人捏造的不在場證明吧。」接著,他裝出一副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從容不迫地走向大廳中央。一家人的視線瞬間集中在警部身上。

  「呃——我想請問各位,晚上九點左右在哪裡?做些什麼呢?……」

  警部笑容滿面地開始詢問。就像大多數的警部一樣,風祭警部似乎也把搜集不在場證明當成了休閒興趣。

  最先開口的是兒玉宗助。「我在那段時間的行動,已經跟刑警先生報告過了。可是我是自己一個人,所以算不上是不在場證明吧。和夫君呢?」

  被繼父客氣地加了個「君」字稱謂的長男——兒玉和夫,是個穿著條紋襯衫,身材高眺的男子。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看起來就像理髮店的樣本照片一樣。他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公司內肩負起重要的職位,絹江夫人對於家族的照顧和愛心由此可見一斑。和夫帶著緊張的神情開口回答。

  「那個時間,我也是在自己的房間裡。我正在看書的時候,突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因為我是自己一個人,所以也拿不出不在場證明。明子呢?」

  「我也沒有喔。」一位長發燙得像螺旋階梯一樣卷卷的,衣著打扮十分誇張的辣妹這麼回答。她那是長女明子。聽說平常她都是待在家料理家務,不過那做了藝術指甲的修長手指,大概也不可能會洗杯子吧。「玻璃破掉的時候,我在自己的房間裡用手機玩遊戲。吾郎在做什麼呢?反正你也沒有什麼不在場證明吧。」

  被姊姊揶揄似地這麼一說,吾郎彷佛埋怨著「別鬧了」一般,悄悄瞪了明子一眼。吾郎是在東京念大學的大三學生。一頭過長的頭髮染成了棕色,耳垂上還戴著耳環。雖然乍看之下給人一種吊兒啷噹的感覺,不過他的體格魁梧,露在T恤外頭的手臂也很粗壯。

  「我也是一個人待在自己房間裡。那時候我在睡覺,所以沒辦法提出不在場證明oJ

  簡單的說,這三位兄弟姊妹都分別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直到晚上九點聽到玻璃破裂的聲音之後,才各自趕到宗助的房間。這並不是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狀況。

  緊接著詢問的是兒玉謙二郎和里美父女兩人。絹江的堂哥謙二郎跟絹江很像,同樣也是個汽油桶體型的中年男子。穿在身上的白色襯衫紐扣好像隨時都會蹦開來似的。容易出汗的謙二郎一邊用手帕擦拭額頭上的汗水,一邊回答。

  「當時我正在洗澡。就在洗完澡、準備穿衣服的時候,我聽到了玻璃破碎的聲音,於是連忙趕往二樓。因為浴室里只有我一個人在,所以我也不能算足有不在場證明——里美那時候人在哪裡呢?」

  「我一個人待在房間裡。所以沒有不在場證明。」

  里美面無懼色,毫不猶豫地面對警部這麼回答。雖然她說話的語氣像個小人人,不過印有黑貓圖樣的T恤和格子裙的打扮,仍舊充滿了少女的氣息。儘管臉蛋長得很可愛,面對風祭警部時,表情中卻隱約透出警戒之色。這也不無道理。畢竟少女那特有的直覺,可以分辨出誰是可怕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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