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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想提醒大家一點:如果韋爾曼太太再多活一晝夜,她就會寫遺囑,毫無疑問,她要適當地關照瑪麗·傑勒德,可是不會把所有的家產全留給瑪麗。她希望自己的私生女兒最好還是生活在上流社會圈子之外。

  “放過被告去評定另外一個人的罪證,這不是我應當做的事。我的責任只是證實,這個人有極其強烈的使其作案的動機和可能性。”

  2

  法官賈斯蒂斯·貝丁菲爾德在向陪審員們所做的結束語中說道:

  “如果原告方面使你們信服,被告,只有被告一個人作了案,那麼你們的責任就是宣判她有罪。”

  “如果辯護人所提出的那種說法是成立的,是與事實相等的,那麼就應當宣判被告無罪。”

  “我懇切請求諸位排除干擾,依據引起你們重視的事實來慎重而全面地考慮判決。”

  3

  埃莉諾再次被帶進法庭。

  “陪審員先生們,你們判決了嗎?”

  “判決了。”

  “你們看一看被告,宣布她有罪,或者無罪。”

  “她是無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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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品:阿加莎·克里斯蒂小說專區

  第五章

  埃莉諾從側門出去了。她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向她報以愉快微笑的人們……羅迪……大鬍子偵探……

  然而,她轉向洛德說:

  “我想離開倫敦。”

  於是他們兩人坐上汽車,飛快地駛出倫敦。醫生緘默不語,而埃莉諾好像在享受無上的幸福一樣,享受著這個沉寂。

  突然,她先開口說道:

  “我想去一個沒有人煙的僻靜地方……”

  “一切都安排好了。我們現在就是去療養院。那是一個綠樹環繞的僻靜地方。誰也不會打擾您的。”

  姑娘感謝地點一下頭。她想忘掉一切往事,以往的全部生活和舊時的情感全都過去了,消失了,化為烏有了。她變成了一個受驚後尋求保護的人,一切從頭開始的新人。

  他們已經過了郊區。

  埃莉諾又說道:

  “所有這一切都是您,您……”

  “不,這是波洛。他真是個機靈透頂的能人。”

  埃莉諾固執地搖了搖頭。

  “這是您,您讓他做的。”

  洛德笑了。

  “也可以說是我讓他做的。”

  姑娘問道:

  “您知道我沒作案,還是……?”

  他回答得很簡單:

  “我到最後也沒有把握說您沒作案。”

  “這是因為一開頭我差點說出‘我有罪’的緣故吧?可是,您知道嗎,我是想過這個……當我買魚肉糜和準備三明治的時候,我好像自己和自己假裝著玩一種危險的遊戲,心想,‘我這是在往三明治里下毒,她吃了就會死掉的,那時羅迪將回到我的身邊。’”

  醫生理解地微笑了。

  “有這種情況。這不算什麼壞事,因為您在這種假裝的遊戲中發泄了自己的情感,這樣就能避免惹出亂子。”

  埃莉諾承認說:

  “確實是這樣。我好像突然從身上抖掉了什麼妖術。當霍普金斯提起更房附近的玫瑰時,我清醒了,神志又恢復正常了。”

  “您看,”醫生解釋說,“想殺人和蓄意殺人是完全不同的。假如說,您總是在考慮謀殺的事情,我相信您身上人道主義的優秀品德肯定能占上風,那時您一定會覺悟到,這一切實際上是多麼愚蠢。”

  埃莉諾的眼睛裡噙滿了淚花。

  “您知道,在法庭上只要我看您幾眼,就使我的勇氣倍增。您當時的樣子是這麼……這麼平常。哦,請原諒,我好像開始說失禮的話了……”

  他又微笑了。

  “我明白。當可怕的災禍不幸地降臨到您的頭上時,您惟一的希望是能有什麼平常的東西可以攀援。一般地講,我認為最平常的東西也是最好的。”

  在乘車的一路上,埃莉諾第一次轉過頭來,親切地看一眼自己的同伴。

  “他的臉蛋兒是多麼可愛,”她想道,“可愛,有趣而又可以信賴……”

  他們到了療養院。在小山坡上聳立著一幢布局恰當、色調和諧的樓房。

  “您在這兒心情會好的。”洛德說道,“誰也不會惹您煩惱。”

  她突然把手放在醫生的手上說:

  “您來看我嗎?”

  “當然啦。”

  “經常?”

  “我會滿足您的願望。”

  “那麼請您儘量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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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我的朋友,現在您看到了吧,人們對您說的謊話也能像真話一樣有用。”波洛以教導的口氣說。

  “難道人人都向您說謊了嗎?”洛德驚奇地問道。

  波洛點了一下頭。

  “是呀!有一個視真理高於一切的人比其他所有的人更使我慌亂不知所措。”

  “是埃莉諾本人嗎?……”醫生吞吞吐吐地說。

  “就是她。當時的所有情況都說明她是殺人犯,而她雖然沒有承認謀害瑪麗,但承認有這種企圖,因此準備放棄她認為有失尊嚴的鬥爭,承擔她事實上沒有犯下的罪行。她給自己做出了有罪的判決,因為她對自己的責難頗為嚴厲,多數人處在她的地位都不可能這樣做。”

  “是呀,她是這樣的人。”洛德肯定地說道。

  波洛繼續說下去:

  “我剛剛開始調查的時候,確實覺得埃莉諾有犯罪的可能性。但是,我記住了向您作的保證,於是隨著調查的深入,我又發現了另一個人的罪證。”

  “霍普金斯護士的罪證。”

  “開始不是。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羅迪。這是因為他說了謊話。他對我說,他於七月九日離開英國,八月一日回來的。可是霍普金斯護士無意中提到了瑪麗兩次拒絕羅迪的求婚,一次在梅登斯福德,另一次在倫敦。您告訴我,瑪麗七月十日去倫敦,也就是羅迪離開英國的第二天。這樣就出現了一個問題:瑪麗什麼時候與羅迪在倫敦相見的?我在撬門開鎖的那位朋友的幫助下,看到了羅迪的出國護照,這樣才調查明白,原來羅迪從七月二十五日到二十七日在英國。由此可見,他在這件事上有意識地說了謊。

  “我一秒鐘也沒忘記,埃莉諾把三明治放在餐室里自己去更房的這段可作案的時間。但我明白,在這種情況下,預謀的受害者應當是埃莉諾而不是瑪麗。羅迪有殺害埃莉諾的犯罪理由嗎?有,有很重要的理由,埃莉諾在遺囑中,確定了羅迪是她全部財產的繼承人。並且,我從調查的事實中得知,羅迪可能知道埃莉諾遺囑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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