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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得了重病。”

  喬治說:

  “不管路怎麼走,好像都要發生戰爭,每個人都非常消沉,先生。至於貿易,那是糟糕透了。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

  赫爾克里·波洛輕聲地說:

  “我們安坐住上帝的晨曦中。”

  7

  舒爾茨醫生來到了一座山高牆所圍起來的建築物前面。這個地方離斯特拉斯堡大約八英里。

  他按了一下門鈴。他聽到遠處傳來低沉的狗吠聲和鏈子的咔噠聲。

  門衛出現了。奧托·舒爾茨醫生遞上了他的名片。

  “我想見維納加特納醫生。”

  “哎呀,先生,就在一小時之前來了份電報,把醫生叫走了。”

  舒爾茨皺了皺眉頭,說:“那麼我是否可以看看他的副手呢?”

  “諾依曼醫生?當然可以。”

  諾依曼醫生是一位臉蛋清秀的年輕人,表情坦率開朗。

  舒爾茨醫生將他的證明遞了過去——僑居柏林的領導人物開出的一封介紹信。他自我介紹說是某個出版物的作家,研究處理有關精神異常和智能退化等方面的問題。

  諾依曼醫生露出了笑臉,回答說他了解舒爾茨醫生發表的論文,並且對他的理論很感興趣。維納加特納醫生的缺席是件多麼遺憾的事!

  兩人開始說起了行話,比較著美國和歐洲的情況,最後談起了技術上的事情。他們談論了個性化的病人。舒爾茨詳細介紹了最近治療妄想狂的一些新結果。

  他大笑著說:

  “用那種方法,我們治癒了三位赫茲萊恩,四位龐多里尼,五位羅斯福總統,七位至高無上的神。”

  諾依曼也大笑。

  此時他們來到了樓上,探視病房。這是一個收留私人患者的小型精神病院。大約只有十二張床位。

  舒爾茨說:

  “你應該理解,我主要是對你們的妄想症病人感興趣。我相信你們最近收治了一份病例,這份病例具有令人特別感興趣的特性。”

  8

  波洛看了看展開在桌子上的電報,然後又看了看來者的臉。

  電文很簡單,只有一個地址,斯特拉斯堡尤金尼別墅。下面有一行字“提防那條狗。”

  來者是一位身上飄著香水味的中年紳士,鼻子又紅又大,沒刮鬍子,聲音低沉嘶啞,似乎是從那雙模樣醜陋的靴子裡發出來的。{獵狗訓練師名叫西格斯,在兩個版本中都被描寫為“有異味的”。——原注}

  他沙啞地說:

  “你可以相信我,長官。狗的事情,我可以應付。”

  “狗的事情我也知道。你有必要到法國去玩一玩——到阿爾薩斯去。”

  希格斯先生看上去對此感興趣,說:

  “那裡是阿爾薩斯牧羊犬的發源地,我沒有出過英格蘭,絕沒有。英格蘭對我來說是夠好的,我是這樣看的。”

  波洛說:

  “你需要一本護照。”

  他拿出一份表格,說:

  “把這份表格填上,我會幫你的。”

  他們費勁地填好了表格。希格斯先生說:

  “我還需要拍張照片,你說的。我並不非常喜歡這種想法——也許對我的職業有危險。”

  希格斯先生的職業是盜狗者所乾的那種行當,但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這種事實給掩飾過去了。

  “你的照片,”波洛說,“會由一位登記員、書記員或政府官員在背面簽字。他們會為你擔保,認為你是一位擁有護照的合適人員。”

  希格斯先生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稀奇,稀奇,”他說:“真稀奇。老鷹的嘴裡也能說出我是一位擁有護照的合適人員。”

  赫爾克里·波洛說:

  “緊急時刻就要用緊急的手段!”

  “是說我嗎?”希格斯先生說。

  “你和你的同行。”

  兩天後,他們動身去了法國。波洛,希格斯先生,以及一位身材瘦小的年輕人,這位年輕人身著格子花紋的套裝和艷麗粉紅色襯衫,是位非常出色的飛賊。

  9

  作為一個正派人,赫爾克里·波洛並不習慣沉湎於正常的活動,但是偶爾也會突破這種規則。早晨一點多鐘的時候,儘管穿著大衣,他還是有點冷得發抖。在兩位助手的幫助下,他被費力地舉上了牆頭。

  希格斯先生正要打算從牆上往院子裡跳的時候,傳來了一陣瘋狂的狗叫聲,一條大狗突然從樹叢中跑了出來。{在這部具有政治意味的作品中,主角獵狗幾乎被遺忘了,與小說集的版本相比,它的角色要小得多。——原注}

  赫爾克里·波洛突然喊道:“天啊{原文為法語。},這是條惡狗!沒事吧……?”

  希格斯先生拍拍他的口袋,堅信地說“不要怕,長官。我這兒有好東西,任何狗都會為了它跟我去地獄的。”

  “這樣的話,”赫爾克里·波洛輕聲說,“它也必定跟你走出地獄。”

  “一樣。”希格斯先生一邊說一邊從牆頭跳進了院子。

  他們聽到了他的聲音。

  “來吧,費多,聞聞這個……很好。跟我來……”

  聲音逐漸消逝在夜幕中。院子裡又變得黑暗和平靜了。瘦削的年輕人幫助波洛從牆頭下到了院子。{在這篇小說的進程中,我們看到了一個不同的波洛,他希望有女人做伴,喝伏特加,現在又爬到牆上,儘管這一行為在第十一件功績“赫思珀里得斯的金蘋果”中已有表現。說實在的,追蹤並最終找到奧古斯特,赫茲萊恩景的場景使人回憶起“赫思珀得斯的金蘋果”中追尋切里尼聖杯的相似過程。——原注}他們進了屋,波洛說:

  “那邊是窗戶。左邊第二個。”

  年輕人點點頭。他首先看了看牆,對於便利的水管,他滿意地笑了。然後,他似乎不費吹灰之力地上了牆,不見了。不久,波洛隱隱聽到柵欄窗那邊傳來了翻病例檔案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突然,有件東西掉到了波洛的腳邊。這是絲索的一端,有人從絲索上下來了——一位腦袋像子彈、留黑色小鬍子的小個子。

  他緩慢笨拙地爬下來,最後抵達了地面。赫爾克里·波洛向前走到了月光下。

  他彬彬有禮地說:

  “我想,您是赫茲萊恩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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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茲萊恩說: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

  此時他們在開往巴黎的二等臥鋪車廂里。

  波洛,正如他平常的說話風格一樣,小心翼翼地回答他的問題。

  他說:

  “在日內瓦,我認識了一位名叫路茨曼的先生。公眾一致認為是他兒子開槍殺了你。結果,年輕的路茨曼當場被公眾毆打致死。然而,他的父親堅信他兒子沒有開那一槍。因此,赫茲萊恩先生似乎是被路茨曼兩邊的某個人射中的,那支手槍是硬塞到他手裡的,然後他們立即壓在他的身上,高喊他是兇手。但還有一點,路茨曼明確對我說過,這樣的群眾集會,前面幾排總是擠著狂熱的擁護者——也就是說擠著些完全可以信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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