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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

  “那麼——我們——為什麼還要——”

  “不要頭腦混亂,說話結結巴巴,黑斯廷斯。我們目前不準備採取任何行動。”

  “可是為什麼呢?你在等什麼呢?”

  “等‘奧林匹亞’號。星期四它就該從紐約返航了。”

  “可是,你既然知道是誰偷了那些證券,為什麼還要等呢?他可能會逃跑。”

  “逃到太平洋上一個不存在引渡的島嶼上嗎?不會的,我親愛的朋友,他會發現那裡的生活相當乏味。至於說我為什麼要等——好吧,對於赫爾克里-波洛的智慧來說,事情非常明了。但是,出於對其他人的考慮,對那些好心的上帝塑造的不那麼聰明的人來說——比如說麥克尼爾警督吧——最好還是搜集事實的證據。一個人必須替那些沒有他聰明的人著想。”

  “天啊,波洛!我願意出一大筆錢和你打賭,你把你自己變成了一頭徹頭徹尾的蠢驢——只有這麼一次。你自負得令人討厭!”

  “別生氣,黑斯廷斯,事實上,我注意到了,有好多次你都很討厭我!哎呀,我正受著高明的人才會感受到的曲高和寡的痛苦啊!”

  這個小個子深深地從胸腔深處吐出一口氣。他呼氣的方式那麼滑稽,我禁不住笑了起來。

  星期四,我們坐在一等車廂里,飛速駛向利物浦。波洛頑固地拒絕向我透露他的猜測推理——或是他所揭示的事實真相。他滿足於向我出奇不意地展示結果,我也放棄了刨根問底,將我的好奇心深深地隱藏在漠不關心的假相背後。

  我們一趕到碼頭,就看見那艘橫跨大西洋的豪華遊輪也停在那裡。波洛立刻變得生氣勃勃,動作靈敏。我們接下去的工作包括連續會見了四個船上的服務人員,詢問了波洛的一個朋友,那位朋友也是在二十三號那天乘船去紐約的。

  “一位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戴著一副眼鏡,身體贏弱,行動不便,幾乎都不出他的房艙。”

  這一描述正好和一位名叫文特諾爾的先生相吻合,他住的是C24號房艙,和菲利普-里奇韋是隔壁。雖然不明白波洛是如何推斷出有一個名叫文特諾爾的人以及他的外貌特徵,我還是感到非常激動。

  “告訴我,”我說道,“這位先生是不是第一批離船上岸的人?”

  被調查的那位般上的服務員搖了搖頭。

  “不。事實上,先生,他是最後離船的人之一。”

  我感到很疲憊,顯得垂頭喪氣。這時我卻發現波洛正衝著我齜著牙笑。他謝過那位服務員,然後我們轉身離開。

  “一切都還順利。”我爭辯道,“只是這最後的回答肯定使你津彩的推理見鬼去。要高興的話,你就還咧著嘴傻笑吧!”

  “和通常一樣,黑斯廷斯,你什麼也沒發現。恰恰相反,那最後的回答,正是我推斷的最為津彩之處。”

  我絕望地揮了揮手。

  “我不和你爭辯了。”

  當我們坐在駛往輪敦的列車上時,波洛匆忙地埋頭寫了幾分鐘,然後把寫好的信紙裝到一個信封里封好。

  “這是讓那位好心的麥克尼爾警督看的。我們在路過的時候,要順便把它放到輪敦警察廳里。然後再到里茲酒店去,我要請埃斯米,法夸爾賞光,和我們共進晚餐。”

  “里奇韋怎麼辦?”

  “里奇韋怎麼辦?”波洛眨了眨眼問了一句。

  “怎麼,你肯定不會以為一一你不——”

  “你正養成一種語無輪次的習慣,黑斯廷斯,事實上,我的確那樣認為。如果里奇韋是竊賊——那完全有可能——這件案子就會變得相當吸引人;這是一個非常合乎情理的邏輯推理”

  “可是對法夸爾小姐來說,這可不是吸引人的。”

  “可能你是對的,所以,大家都等著最好的結果。現在,黑斯廷斯,讓我們來回顧一下這件案子,我看得出你正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隻加了封條的箱子從旅行箱中被偷走不見了,正如法夸爾小姐說的那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們要刪去那些無影無蹤的推理,在當前的科學發展階段中,這種推理正變得毫不實用,而只能考慮那些有可能變為事實的推理。每個人都確信它不可思議地被走私偷運到岸上

  “是的,但是我們認為——”

  “你也許會這麼認為,黑斯廷斯,而我則不這麼想。我的觀點是既然它看起來不可思議,那麼它確實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這裡存在兩種可能性:要麼它仍然藏在船上——儘管要這麼做非常困難——要麼,它被扔下了船。”

  “你的意思是加上一軟木塞?”

  “沒有什麼軟木塞。”

  我瞪大了眼睛。

  “但是,如果證券被扔下了船,它們就不可能在紐約拋售了。”

  “我佩服你的邏輯推理,黑斯廷斯,因為有證券在紐約拋售,因此,它們就不可能被扔下船,你明白這會使我們怎麼想了嗎?”

  “我們的想法像開始的時候一樣。”

  “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想、如果那個小皮箱被扔下了船,證券後來在紐約出現,那麼,那個小皮箱裡就不可能裝有證券。有任何證據證明那個小皮箱裡裝有那些證券嗎?請注意,里奇韋先生從在輪敦那隻皮箱交到他手上那時起,一直就沒有打開過它。”

  “是的,可是後來——”

  波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請允許我繼續說下去。最後一次有人看到證券的時候是在二十三號上午在輪敦一蘇格蘭銀行辦公室里,這些證券在‘奧林匹亞’號到達紐約之後半小時又重新出現。根據:一個人的說法,這個人的意見誰也沒有認真聽,事實上是在這艘遊輪到達紐約之前,證券就已上市。那麼,請想想看,假如這些證券根本就沒有被帶上‘奧林匹亞’號呢?他們會不會通過別的途徑被帶到紐約呢?是的,‘巨人’號遊輪和‘奧林匹亞,號在同一天離開南安普敦港,它保持著橫渡大西洋的最快速紀錄。如果讓‘巨人’號郵寄運出,證券肯定會在‘奧林匹亞’號到達的前一天被送達紐約。事實都已清楚,案情本身開始做了解釋,那隻加了封條的小皮箱只是一個假冒替代品,而真正裝有證券的皮箱此刻一定存放在銀行的辦公室里。三個在場的人中任何一位都可能很輕易地準備一隻假冒的皮箱來換掉那隻真正裝有證券的皮箱。這樣,證券就被郵寄給了紐約的一個同夥,而且指示他,只要‘奧林匹亞’號一抵達碼頭,就立刻拋售它們。但是必須要有人乘上‘奧林匹亞’號來指揮進行那假想的盜竊案件。”

  “可是為什麼呢?”

  “因為,如果里奇韋只要一打開箱子,發現那是一隻假冒的空無一物的箱子,消息就會馬上傳到輪敦。不可能這樣。事實是:住在里奇韋隔壁房艙里的那個人做的這件事,他假裝撬鎖並留下很明顯的痕跡,這樣,就把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證券失竊這上面來。他是用一把複製的鑰匙打開了大旅行箱,然後將那隻小皮箱扔下海去,一直等到最後一個離船上岸。很自然的,他要戴副眼鏡來遮住他的眼睛,而且要裝得弱不禁風,因為他不願冒險遇上里奇韋。他登上岸到了紐約,然後立即坐第一班航船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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