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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偵察工作曾一度迷失方向,但是不久我們便朝著真實的方向走了下去。有關這一階段,在此不再贅述。只是和賀英良從報紙上發現我們的偵查正在注意東北方言和‘卡梅達’,認為我們遲早會注意到東北的‘龜田’,便急忙派演員宮田邦朗到龜田地區旅行,並特意讓他作出種種可疑的舉動。宮田本人並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受人之託而已。據推測,這也許是宮田傾心愛慕的劇團辦事員成瀨理惠子委託他幹的。

  其後和賀還邀《新群》的夥伴到岩城鎮的火箭研究所參觀。據調查了解,這是和賀硬拉著大家去的。我認為他是為著暗中探聽宮田扮演的角色的效果才去的。

  理惠子是和賀私下的情人。和賀作案後,她曾把當時宮田演戲用的風雨衣送到和賀身邊,並且處理了和賀那件血跡斑斑的運動衫。

  可是,後來,理惠子出於對犯有可怕罪行的情人的絕望,自殺身亡了。宮田從理惠子的自殺中,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自己所起的作用,因而曾責問和賀。而和賀為了封住宮田的嘴,通過電子音樂與超聲波並用,造成宮田心臟麻醉,殺害了他。

  當時,宮田曾約我在銀座會面,他離開劇團後,訪問了和賀的寓所。恐怕他連續幾小時被關在那間橢圓形的播音室里聽著奇怪的電子音樂,精神發生了錯亂,接著身體也不舒服起來。這時又斷斷續續地受到了超聲波的衝擊。宮田平素心臟衰弱,和賀是知道的。有關這一技術方法以及醫學上的看法,我想專家們以後會涉及到的。這裡我想特別強調指出的是,這種殺人手法是前所未有的。

  我講得語無倫次。和賀六月中旬,在巢鴨站附近,曾因汽車肇事負傷。他平素是駕駛自己轎車的,為什麼要搭乘出租汽車,而且是在毫不相干的巢鴨一帶,對此,他的朋友們曾感到迷惑不解。

  據我推測,他這是到潼野川看望情人成瀨理惠子,在返回途中發生了車禍。因為那天恰恰是理惠子遷居到潼野川的日子。

  另一方面,他的朋友中有位評論家名叫關川重雄。這人出於一種嫉妒情緒,曾暗中對和賀心懷不滿。可是,後來,由於他自己的情人三浦惠美子——這是一位酒吧女郎——有了身孕,拒絕流產,他苦於無法處理,私下求和賀幫忙。下面是關川本人的供述,我想是不會有錯的,他之所以求和賀是因為曾聽人說過,使用電子音樂能使人的生理狀況產生異常。事實上,那是講的超聲波,關川並不了解內情。惠美子一無所知,走進了和賀的播音室,結果與宮田邦朗相同。估計和賀當時並無殺害她的意圖,只是認為可以引起流產,便採用了那種方法,結果惠美子一走出播音室便頭昏眼花,暈倒了。身子摔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惠美子之死,使和賀英良大吃一驚,關川也驚愕不止。但是,他們決定始終作為二人之間的秘密隱瞞到底。因此,關州在和賀面前突然變得軟弱起來。上面我做了扼要的說明。和賀明晚就要離開羽田去國外訪問。下面我將答覆諸位的質詢,並請求根據諸位的判斷發給逮捕和賀英良的逮捕證。”

  羽田機場國際航線候機大廳里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距離二十二時飛往舊金山的泛美航空公司航班起飛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國際航線候機大廳總是擠滿了穿著盛裝的送行人群。今天晚上,年輕人特別是蓄長發的青年尤為引人注目。送行的年輕女子也打扮得花枝招展。人們到處三五成群地簇擁在一起,正在無拘無束地談笑風生。被歡送的人就是譽為作曲界的希望——和賀英良。

  時針指著九時二十分。

  有人宣布快該起飛了。這時,大廳里說笑的人們擁向和賀英良,把他圍攏起來。

  今晚,和賀英良身穿剪裁得體的嶄新西裝,胸前別著一朵大玫瑰花。一隻手裡抱著成束的鮮花。他的未婚妻田所佐知子穿一身淡藍色西服,緊貼在他身旁。她比任何人都愜意、興奮。

  有人開玩笑地說,他們兩人簡直象是去蜜月旅行。

  田所重喜滿頭銀髮,紅潤的臉膛上堆著笑容站立在那兒。因為他是現任大臣、政黨官員,所以不少與音樂界無緣的政治家也趕來送行。

  《新群》的成員武邊、片澤、淀川等人站在和賀眼前,不知為什麼,關川重雄沒有到場。人們議論,關川可能有急事,不能來了。

  和賀英良站在人群中間,頻頻向大家致意。

  “……那麼,再見!”他滿面春風,胸前那朵大紅花象徵著他的幸福。

  機場內的播音開始了。

  “二十二點經由檀香山飛往舊金山的泛美航空公司客機即將完成起飛準備,請諸位旅客,即刻辦理出國手續。”

  響起了“萬歲”的歡呼聲,數不清的雙手一齊舉了起來。大廳里,其他送行的人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情景。和賀英良順著旅客專用通道走下去。巨大的外國客機已經在停機坪上等待起飛。

  送行的人群從大廳里擁上瞭望平台,為的是從這兒向登機的和賀英良揮手致意,歡呼告別。這時,舷梯緩緩地推過來搭在機體上。

  機場建築物的底層是旅客辦理出國旅行必要手續的地方。在狹窄的通道兩側,分區設立著檢查行李、查驗護照、兌換貨幣等機構。

  從這兒走過來便是旅客專用的候機室。在空中小姐通知開始上機之前,旅客們暫時等候在這裡。

  “快到了吧?”

  今西榮太郎站在候機室門外對吉村說。吉村兩手插在衣袋裡,兩眼瞅著通道,身子微微在顫抖。

  “好長啊!”今西榮太郎吁了一口氣。

  “是啊,真長。”吉村語氣里滿含著對今西的安慰和尊敬。

  “喂!”今西說,“向他出示逮捕證由你來干,你要緊緊抓住他的胳臂。”

  “今西先生……”吉村吃驚地望著今西。

  “不要顧慮我,今後是你們年輕人的時代。”

  旅客排成一列沿著通道走來。為首的是一對體態龍鐘的美國夫婦。人們分別在行李檢查、護照查驗、貨幣兌換等處辦理手續。不一會,全部辦理完畢後,走進了這間候機室。

  候機室小巧雅致,從頭一人開始,人們陸續在豪華的座墊上就坐。

  “喂!”今西榮太郎用下顎指著隊列正中走著的一位年輕的日本人。

  心情緊張的吉村若無其事地走到和賀英良身邊。

  “和賀先生!”

  和賀英良看了看向自己搭話的人的面孔,不由得怔住了。他是昨天跑到自己寓所的那位身穿風雨衣的警探。

  “對不起。”還沒等和賀走進候機室,吉村就把他叫到背人的地方。今西榮太郎正站在那兒。

  “打擾你,很過意不去。”

  吉村從衣袋裡取出信封,把裡面的文件遞給作曲家看。和賀英良用顫抖的手接過來,惶惶不安的視線落在上面,原來是張逮捕證。理由是犯有殺人嫌疑罪。和賀英良的臉色刷地一下子失去了血色,眸子呆滯地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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