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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在警視廳上了汽車,照直向新宿區駛去。K攝影公司就在新宿區往西一點點。

  進入公司之後,只三十分鐘便重新出來。三原警司的臉上帶著失望之色。

  “只有再去O攝影公司了。日本的彩色菲林,一向是由這兩家公司壟斷的。

  從新宿區往東駛,穿過大街,繞道行駛了很久,才看到把O攝影公司的廠房完全遮住的樹林。

  車子在大門停下,三原和鳥飼要求會見專門處理從中小城市寄來菲林的業務主任。

  是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當他出現在會客室、聽說是餐視廳的警司親來調查案件時,多少有些緊張。

  三原略微寒暄了幾句,便問道:

  “我現在調查的案子關係到彩色菲林。問題是,二月七日到十日之間,從九州福岡市寄來彩色菲林要求沖洗,大概幾天可以交貨?”

  “大概是寄到之後四天。”主任回答。

  “那麼,請查一查,有沒有福岡市的梶原武雄把彩色菲林寄來?”

  “如果是福岡,我們在那邊有沖印支店,不必寄到東京來。”主任回答了業務秘密。

  三原的瞼色馬上變了。如果福岡也有沖印店,自己在腦筋中盤算出來的全案梗概就要全部推翻,完全破產。

  “可是,主任,”鳥飼重太郞在一旁插話,“是不是也有人寄到東京來?”

  “有是有的。”主任望著兩個人的緊張表情。“有一些老主顧多年寄菲林到東京來,也許是始終不知道福岡有支店,也許是認為東京的技術高超一些。這種生意我們還照作的。”

  梶原武雄從早就是攝影迷,說不定就是要求較高的一個,而專門喜歡東京的技術。這時,三原警司的蒼白臉色恢復了一些生氣。

  “那麼,就請查一查吧。”三原向主任請求。

  “梶原武雄,好,我記下這名字,到後面去查查紀錄。”

  三原警司看他走出會客室,不覺在後面暗暗祈禱,希望他能查得出來。

  過了十分鐘,業務主任帶著記錄回來,說道,“查到了。這是我抄下來的,福岡市上橋,福岡食品工業公司梶原武雄。”

  “真有了嗎?”三原警司探身問道。

  “可不是。這一位經常寄彩色菲林給我們沖洗。你問的菲林的確是二月九日到的,沖印過程一共四天。”主任說。

  “那麼,是十二號完成的。”三原計算了一下。

  “對的。”主任答道。

  “你還記得菲林上的構圖吧。也就是說,照片都是什麼內容。”

  業務主任連連搖頭。“這可不記得了。”

  “沖印完畢的菲林,立刻寄送到攝影者的手裡?”三原再問。

  “當然,”業務主任接口答道:“我們賣菲林的時候,另外有一個特別信封,攝影者攝影完畢後,就把菲林裝在鐵筒內,再裝入信封,寄到本公司。我們沖印完畢,裝回信封寄給當事人。”

  三原一聽,這一手續又與他所想像的不同,急忙追問,“有沒有特殊情況呢?”

  “特殊情況?”

  “也就是說,假如人在東京,攝影者不等郵寄,就直接來取?”

  “攝影者直接來取?這是沒有的。”業務主任相當肯定。“如果是沖印店接來大批生意,沖印店社可以來取。一位客人親自來取的事,還沒有這樣的例子。”

  三原還不甘心,“我想請你再看一看,梶原這一卷菲林,到底有沒有寄到九州去!”

  業務主任覺得奇怪,便照著他的話再到後面去查看。

  這一回,一直等了二十分鐘。

  業務主任搔著頭回來了。

  “你說得果然不差。我們查看紀錄,是梶原先生親自來取的。”

  三原張望了鳥飼一眼,那是一種勝利的表情。

  業務主任報告經過:“事情是這樣的,據辦事員說,那位梶原先生直接到我們這裡來,說是這一次突然到東京出差,來到這裡。在出差之前,曾經有菲林寄到這裡沖洗,如果已經沖好,能不能提早一天當面交給他。辦事員覺得不知道他是否就是梶原,因此要求提供證明書。於是梶原先生拿出了福岡方面的火車月票,月票上寫著梶原的姓名、住址,都和我們準備寄發的信封上的姓名、住址相同……在我們想,照像的人總是想早一些看到攝影的成績,於是就當面把菲林交給他了。”

  “這是哪一天的事?”三原問。

  “紀錄登記著,二月十二日的事。”

  “那麼,我要見一見交出菲林的那位辦事員。”

  五

  業務主任離開會客室,三原警司不覺長吁了一口氣。

  ——峰岡周一的菲林詭計,終於完全崩潰了。

  二月十二日那天,是被害死者土肥武夫下葬的日子。峰岡周一也親往弔祭。那天他祭奠過後,想必是來到了這一家攝影公司,把照片取走。他把沖印照片的時間,和警探可能到他的公司訪問調查的時間,都已盤算得清清楚楚,這才動手殺人。

  如果警察在二月十二日以前,例如,在土肥六號被殺以後,馬上就去峰岡處盤問,他是提不出不在血案現場的證據的。實際上,三原警司親自去拜訪峰岡,乃是二十號的事情。峰岡還有十分充裕的時間可以運用。

  和顏悅色、紳士風度十足的峰岡周一,始終不為外界所動,大膽地進行賭搏。

  峰岡在“筑紫俳壇”雜誌的預告欄里,得知俳壇同人梶原武雄在二月六號夜晚,一定要到門司的和布刈神社,為祭禮攝影。他並且想到,梶原這個准攝影家,要照必然是照彩色菲林,而不會是黑白菲林。

  這一分析並不勉強。這是因為,和布刈神社的祭禮在深夜舉行,而且是燈火全消,只憑著火把照耀,神官們魚貫蹈水入海。紅的火光,黑的大海,交織出來的是一片神秘色彩。這豈不是彩色菲林的最好對象嗎?

  梶原是個攝影迷,照這種相,一定是黑白菲林與彩色菲林兼用。峰岡的著眼點就在此處。

  既然是彩色菲林,一般的照片沖印店是不能沖印的,必須交由原菲林公司處理。峰岡又在這個關鍵上加以注意。

  他在二月七日把須貝殺死之後,去到福岡,那時候,他到西日本鐵路的窗口前,用梶原武雄的姓名,買了一張普通月票。不用說,這張月票的用途是向彩色菲林公司作為身份證明書,提取菲林。

  公司方面把菲林交到了號稱出差到東京的峰岡手中,峰岡把其中八幀複印在黑白菲林上。峰岡一定曾在事先推測,喜歡照像的梶原必定是用完一卷菲林來照和布刈神社祭禮。所以,他在自己的黑白菲林上預留了八張地位。

  底下的手續,就是怎樣把彩色菲林複印、安插在黑白菲林之中了。這個辦法,三原在過去已經研究出來。峰岡可以先空轉過八張菲林,然後來到小倉的大吉旅館給女工照像。照完之後,再把菲林轉過來,進行彩色菲林的複製手續。這工作是可以在黑房中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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