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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岡的辦法一定是從公寓直接把芳子叫出去,而給以相當多的錢。

  芳子揑稱還鄉,從此不再返工,乃是二月六號的事。她那天早晨,大概已經由名古屋乘火車到東京。其任務是把土肥武夫誘帶到相模湖畔。

  這個圈套也是可以想像得出來的。芳子到了東京之後,按照峰岡周一的計劃,先打電話給土肥,約他到相模湖去。土肥便約定,由她在高圓寺一町目車站附近等候。所以,土肥在新宿車站西口上了營業汽車以後,馬上對司機說,前面還有另外一個人在等車。

  這一招果然見效,芳子就被土肥帶到相模湖碧潭亭旅館。土肥大概一直以為她是個真正的女郞,因此到了旅館,不斷要求她同意,當晚在旅館住下。

  芳子——亦即須貝新太郞,則諸般作態,不給予決定性的答覆。

  “我想看看湖邊的夜景。”她一定是這樣推搪。土肥武夫連忙答應,於是兩個人相偕出外散步。

  至於散步到什麼地方,土肥武夫一定是按照芳子的話辦事。峰岡周一已經等在那裡。他們殺了土肥之後,芳子就逃離現場。

  當初調查時,始終查不出那女人是如何跑掉的,其實,殺人之後,她改回了男裝,逍遙自在地走開。所以,相模湖車站的剪票員毫無印象。剪票員只從“酒女”模樣乘客的角度來搜索枯腸,而根本想不到他是“男人”。

  從一開始就只追查身穿和服的女人,當然是追查不到的了。

  想到這裡,就想起了峰岡周一到小倉旅館時,手中提著衣箱的報告。當初接到這報告,總以為經常旅行必然手持衣箱,現在看來,腦筋也未免太笨。殊不知衣箱裡裝的就是須貝新太郞的女人衣服。

  ——再仔細想一想。

  須貝同土肥武夫一共到達相模湖畔的旅館時,並沒有帶衣箱。他當時穿的是女裝和服,手裡只有一個女用提包。

  峰岡搭乘日本航空公司飛機,從東京飛到大阪後,馬上換機從大阪飛回東京(下午七時三十五分到達),再搭南武線火車(每隔十二分鐘一班),來到相模湖(夜晚九時四十八分),在車站下車。這時候,峰岡周一必然帶有衣箱,裡面裝著須貝的男人衣服,這也就是須貝死在水城時所穿的衣服。峰岡從東京飛往大阪,是從公司直接到機場去的,沒有人送他。他大概是把這件箱子存到什麼地方,後來在去機場途中,便把箱子取到手中。

  就是這樣,峰岡周一提著衣箱,悄然到達昏暗的殺人現場。到達時間,在事先已經同須貝新太郞約好,須貝也正好在那時刻將土肥武夫從旅館騙到湖畔。走到的場所也是事先同峰岡約定。他們為了慎重,還為峰岡準備了一個鐘頭的富裕時間,以防遲到,所以,須貝新太郞誘騙土肥武夫外出時,嶧岡已經在該地暗藏一小時了。

  峰岡從暗中撲出,與須貝合手將土肥勒死。得手之後,須貝取出了峰岡手提衣箱中的男裝,脫下女裝換好。

  然後,怎樣從現場離開呢?須貝提著衣箱,偕同峰岡大模大樣地進了相模湖車站,上了火車。到了東京新宿區之後,改乘汽車趕到機場,一同乘搭“月色飛行”號班機。在二月七日凌晨一時三十分,飛往福岡的三三三次班機上,不是有兩個人身份不明(使用假姓名)嗎?

  早晨五點十分,兩個人到了福岡機場,其後又如何呢?

  想來,峰岡大概是匆匆忙忙趕往小倉;他必須在八點半鐘以前趕到旅館,因為報告土肥屍體被發現的電報到來時,他必須已經到了旅館。他在離東京時一定吩咐極光公司的值班員,“如果有什麼特別的事,務必給小倉打電報。”這樣,別人就可以知道,他當時是在小倉的了。

  峰岡是獨自去小倉的,須貝就留在福岡附近。也許是住在二日市的武藏溫泉,等待峰岡把他帶回福岡。鳥飼重太郞到武藏溫泉去搜查一個“女人”,無怪乎是搜不到的了。

  須貝進入旅館以前,大概曾經到過發店,把長及頸部的女式髮型,改剪為男性的海軍裝。因此,鳥飼重太郎在驗查水城血案的屍體報告中提到,死者才剪髮不久。

  峰岡把須貝帶到福岡,是為了將他殺害,可是須貝為什麼興高采烈地隨著峰岡前往呢?這大概是因為峰岡騙他,“同我到福岡去玩玩吧。”這種情形,同普通的男女關係也差不多。

  後來,峰岡從小倉回到福岡,是在哪裡與須貝會面呢?這個也可以在事先約定。那大概是將要到日落西山的五點多鐘。地方是在水城附近的二日市車站候車室。大家對於當地地理情況都不熟習的時候,車站候車室是最容易會面的地方。

  峰岡在去二日市之前,先到了福岡大東公司,露了一面,然後又到西日本鐵路辦事處的窗口去買普通月票。

  兩人就一同到水城去了。峰岡把須貝騙到那裡,很容易有藉口。須貝一定喜歡又暗又靜的地方,男扮女裝的“人妖”,也會有這種心理。

  在現場,峰岡裝出了撫摸須貝這個假女人的姿勢,突然之間,將他勒死,用黃土和枯糙將他埋好。臨走之前,峰岡從衣箱中,取出“芳子”的一隻肉色手套,撇在附近。這是要給探員們一種錯覺,讓他們認為兇手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

  峰岡手提衣箱,從福岡回東京,並沒有像自己所稱,搭乘“朝風號”火車,因為時間不符,想必是飛回的。到了東京之後,不是把那套女人衣服埋掉就是賣掉了。

  三原的推斷,好不容易才發展到這一點。他不由得長吁了一口氣。對於以上的推斷,頗有自信。

  可是,另有一處壁障,還未能解除。

  和布刈祭禮的八張菲林是個謎。這一點不能解決,就不能擊敗峰岡不在現場的證據。

  仔細一想,這不過是證明峰岡不在現場的僅有的證據了。他目前所處的境遇如同站在懸崖之上。可以想像,峰岡今後一定要全力維護菲林的詭計,用它們作擋箭牌。

  菲林的詭計……這一定是峰岡在菲林上出的詭計,不可能有別的解釋。

  三原過去曾假設,峰岡曾經有一名從犯。這個人在和布刈神社照像,等待峰岡從東京飛到福岡以後,把菲林交上。

  而現在可以明顯看出,這樣一個人是不存在的。唯一的同謀者,是男扮女裝、把死者土肥武夫騙到相模湖畔的名古屋“人妖”。——須貝新太郞。

  可是,須貝新太郞在二月六日下午六點鐘到七點半左右,隨著土肥武夫在相模湖畔出現,他不可能到門司拍攝和布刈神社祭禮的照片。

  還是應該把相模湖殺人案和九州水城殺人案作為峰岡周一的獨自行兇。尤其是九州那一案,峰岡為了永遠隱瞞相模湖案,所以把同謀犯須貝殺死了,此事與菲林沒有直接關係。

  無論怎麼說,攝影機問題一直難以解釋。

  另一方面,三原警司對峰岡抱有懷疑,從其他方面進行調查來看,這一懷疑是正當的。

  關鍵在於峰岡要殺死土肥的動機。

  土肥的妻子說,土肥每月給她固定的生活費,但也有時給得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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