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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公野照子被殺時,你坐視她的危難不顧而逃之夭夭,是不是?”

  “我也沒辦法,我要是反抗,我也會和她一起死的。”

  “你和五十公野照子認識嗎?”

  “四年前的一天,我去熊谷市郊外的爺爺家辦事,去了熊谷市。途中,我路過了五十公野工作的超市,就進去買點東西。我已經忘了五十公野,但她還記得以前去我爺爺家時見過我。所以她就跟我打招呼,我告訴她要去爺爺家,她說反正方向一致,就邀我搭她的車。對我來說,這正是求之不得,就搭乘了她的車。路過大沼附近時,碰到三個人的一輛車因為沒了汽油,停在路邊。他們攔下照子的車,請她分點汽油,照子很爽快地答應了。正在分汽油時,那幾個人突然凶相畢露,她一邊向我求救,一邊拼命反抗。可是,他們有三個人,還有兇器呀,我不可能打得過。她被強暴後,要是不說那些絕對不會饒過他們一定要告他們的話,那可能也不會被殺。當時我感受到三人中那個頭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本能地就逃走了。逃走時,因為驚慌失措,我被車門夾住了手指,指甲也被揭落了一些,可當時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我被那種擔心他們會追來的恐怖驅使著,也沒有到附近的人家求救,也沒有通知警察,只顧上瘋狂逃命。當時的情景被來兜風路過的家形和朱實看到了。但是,當時我並不知道他們看到了犯罪經過。五十公野照子被殺的案件被報導後,那件事就成為我心中的一個負擔。家形放棄了律師的志向,但我沒有。所以事後我才沒有出面指證。要是我露面的話,坐視同乘一輛車的女人的安危不顧,這樣的人是絕對沒有資格當律師的。”

  “你這種人要是當上法官、檢察官和律師,你會幹出什麼事!你肯定會是一個違法犯罪的人!我害怕看到那一幕。”

  “你說什麼都行。你要是沒有親身經歷過那種噩夢般的司法考試的應試學習,你不會理解我的心情的!”

  “可是家形因為這件事成為內心的債務,所以他放棄了律師的志向。”

  “要是能放棄也好。我不會放棄的。”

  “你更應該放棄!”

  “能夠放棄的人還沒有被司法考試的毒素浸潤全身。我已經全身都是司法考試的毒素,一直滲透到我的骨髄里去了。”

  “侵入你身體裡的,不是司法考試的毒素,而是你的心中本來就有的那種毒素。一般的人就算經歷過那麼痛苦的應試考試,也不會成為你那樣的人!你自身的毒素腐蝕了你,殺死了家形,甚至朱實!”

  “朱實要是活著,家形可能就白死了。你當時給我看了你從家形的遺物中發現的朱實的照片,我就想到家形目睹事件發生時,可能她也在場。家形也可能告訴過她我的事。只要朱實活著,她的存在就成為我潛在的威脅。為了不讓家形白死,朱實也必須死。而且,為了不讓他們兩個人白死,你也得死。為了讓你丈夫死得有意義,此時的你作為他的妻子也應當為他殉葬。”

  “你瘋了!”

  “我正常得很。正因為正常才不能讓你活著。”

  “你要對我怎麼樣?”

  “我會把你厚葬在你丈夫的旁邊。”岡本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鯰子想要掙脫開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鐵環一樣怎麼也甩不脫,而且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強。鯰子的氣管被壓迫,神志漸漸陷入昏迷。她想要出聲呼救,但卻發不出聲音來。眼前越來越暗,眼瞼里卻散發出各種各樣的彩色星光。鯰子在那一瞬的黑暗中,看到了家形的身影。家形對她喊著:“你不能來這兒!”

  儘管家形的聲音在制止她,可家形的身影卻越來越接近。這時,鯰子好像聽到背後傳來“等一下”的喊聲,好像誰從後面追過來了。那個人似乎要制止鯰子和家形靠近。喉頭掐著的岡本的手放鬆了。眼前的黑暗中射入一道光線,頓時眼前變得明亮起來,家形的身影遠去了。

  “現在我們要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你!”鯰子在耳邊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夫人,你沒事吧?振作點!”鯰子聽到了落合的喊聲,一下子甦醒過來,看到了眼前正關切地看著她的落合的臉。夾在牛尾和青柳中間的岡本垂著頭,手上戴著手銬。

  “真危險,幸虧趕上了。”落合鬆了一口氣說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鯰子問。喉嚨雖然有些刺痛,但身體並無大礙。

  “一會再慢慢告訴你。這個男人就是搭乘五十公野照子車的人嗎?”

  “是的。但是你們怎麼會知道的?”

  “五十公野照子的父親說的。之前我們一直以為她被殺時是一個人。”

  2

  岡本通過熊谷署被帶到了新宿署搜查本部。

  “我只不過是想侵犯她,遭到了反抗,所以就扭打在一起了。說什麼殺人未遂,這種毫無道理的話太過分了。”

  岡本剛開始一直在拼死頑抗。但是,將五十公野照子車內遺留的指甲和他的指甲進行對比檢查後,判定這兩種指甲同屬一個人。審訊時警官質問岡本:為什麼岡本說自己和熊谷市、五十公野照子沒有任何關係,但卻會在和照子一同沉進泥塘的車裡,發現他本人的指甲。岡本無法狡辯,供認了自己的罪行。大概情形也就是對家形鯰子說的那些話的內容。

  “當時去爺爺家的途中,如果不碰上五十公野照子,也就不會搭乘她的車,也就不會殺死家形和朱實了。家形也許就不會放棄他成為律師的夢想。那時,家形強烈要求我辭去司法進修生的資格。他說你這種人要是當上律師,那太危險了。我假裝答應照他的話去做,9月25日,我又和家形見了面。當時家形沒有意識到我的殺氣,這才讓我有機可乘。我又以自己是家形派來見朱實的藉口,把朱實騙出來。雖然我不能確定朱實是否知道我這個搭乘者的存在,但只要有這個可能性,我也不能讓她活著。似乎結了婚的她對前任男友家形還很惦記,很容易就被我騙出來了。我說家形出了點事,現在藏得很隱秘,所以要見他一定要秘密進行。我的話朱實都照辦了。因為她自己也是剛結婚沒多久,要見家形也必須秘密地進行。朱實見到我也沒什麼反應,好像那天她雖然和家形一起目睹了事件的經過,但沒記住我的長相。我怨恨那次我遇上了五十公野照子。我甚至祈求上天沒有那次相遇,那次相遇把我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而且那次相遇也奪走了家形和朱實的生命。”

  根據岡本的供詞,在八王子市區的山林里,發現了掩埋在那裡的家形和朱實的屍體。

  岡本的供認讓一系列事件的真相都澄清了。事件解決後,落合和鯰子見了面。

  “到底還是拋棄了我們兩個人。”落合苦笑著說。

  “結婚才那麼短的時間,我還不能體會那種被拋棄的真實感。”鯰子回答。

  “我也一樣。我們的婚姻生活都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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