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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時,只有李響和劉定強留在刑偵處里,兩人聞聲而來,幾乎同時問道:“怎麼啦?冷處?”

  冷鏡寒道:“走,去韓峰家看看。關於恆福銀行的案子,一定另有內情!”

  一個小竹簍,一堆紙製品的灰燼,“不要放過任何細節,有時就算在垃圾里,也能發現意想不到的信息。”這話本是韓峰說的,現在冷鏡寒正照著做而已。

  李響卻佇立在窗邊,他發現了什麼?窗戶下的蛛網內,李響發現很多報紙的碎片,是誰撕碎了這些報紙,上面又寫了些什麼?李響拈起一片,上面是“伯魯克患”,又拈起一片,寫著“老”,還有“馬里蘭”,“羅定市”,但是這些碎片,卻怎麼也拼不到一起。

  燒成灰的紙張什麼也看不見,韓峰能從灰燼中辨認字跡,但那需要紙灰保持完整,那需要一雙很穩定的手才能做到。冷鏡寒不能,他只能從未完全燒毀的紙片上獲取信息。一部分是刑偵處內部專用的列印紙,每一張上面都有歸檔的編號,現在只有兩張紙片上還有些許字跡,一張上只有一個字,是“股”字,另一張則有五個字,加上兩端還可以辨認的兩個殘字,因該是“給東南亞地區造”。劉定強幾乎將頭伸進那竹簍里,他在看灰燼上殘留的字的痕跡,冷鏡寒讓他這樣做的,因為他知道,這位法醫有著鷹一樣的眼睛。

  劉定強辨認了半天,只能認出前面一個時間,2004年12月26日。冷鏡寒凝神道:“你確信是這個時間?”

  劉定強仍微微有些氣喘,但肯定道:“沒錯。”

  李響轉過身來,喃喃道:“12月26日,我怎麼覺得這時間很熟悉?”

  劉定強半肯定道:“是上帝的生日??”

  “那是——”冷鏡寒虎軀一震,隨著他一聲喝,劉定強和李響也都馬上醒悟過來,同時感到身體微微發顫。那是一場足以載入人類史的大災難,數千萬人流離失所,數不清的屍體陳橫,它洶湧而來,它無人可擋,它改變了一切。但是冷鏡寒不明白,那場大災難和這起銀行的股權變更案有什麼關係呢?韓峰究竟有沒有在潘可欣的鞋上安裝跟蹤器呢?如果有,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麼呢?一想到潘可欣,冷鏡寒雙目一瞪,呆呆的看著那竹簍,他馬上把那場大災難聯繫起來了,終於明白了!

  那場大災難,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又豈非同樣改變了許多企業的命運呢。冷鏡寒一想明白這件事,心頭又沉重起來,韓峰那傢伙,到底還有多少事沒說出來呢?

  李響見冷鏡寒愁眉深鎖,忙問道:“怎麼啦?冷處?”

  冷鏡寒語重心長道:“我擔心那傢伙,會幹出不理智的事來。”

  “誰?韓峰嗎?他能做什麼不理智的事情?”劉定強笑笑。

  冷鏡寒卻笑不出來,扭頭道:“你不明白的。”

  李響道:“難道冷處想說,他很厲害?那個瘦得還剩一把骨頭的小子?”

  冷鏡寒正色道:“他的厲害就在於,當你知道他很厲害時,你已經死了!”說到這裡,他不由回想起和韓峰在一起那段日子,雖然只有短短几天,卻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記。韓峰,以及那些追殺他的人,他們都不是人,是魔鬼,來自地獄的魔鬼!冷鏡寒多麼想忘記,可他忘不了。

  “啊?”劉定強表現出非常強烈的懷疑。

  冷鏡寒露出類似憐憫的神色,看著他,淡淡道:“還記得夏末死的時候,韓峰去抓那條蛇嗎?你非常驚恐的阻止過他。”

  劉定強馬上回想起來,道:“是啊,當時真是危險萬分,我現在想起來,還為韓峰捏把冷汗,要是他沒抓牢,被那蛇咬上一口,除非當時就把被咬的地方切掉,否則,恐怕挨不到醫院呢。”

  冷鏡寒這時卻搖頭道:“完全不是那樣的。他根本就不怕那蛇。”

  劉定強一愣,心道:“難道他事先注she了血清?”

  只聽冷鏡寒繼續道:“因為他的手,比蛇快。”

  小木屋裡頓時鴉雀無聲,劉定強屏住呼吸,一雙眼睛分外突出,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卡住了脖子,冷鏡寒說的這一切,讓人難以置信。“他的手,比蛇快!”這幾個字,在常人聽起來沒什麼,捉蛇的人雖說不多,但也不少,那些人豈非都比蛇快?

  可劉定強知道,完全不是這樣。捉蛇的人,通常藉助工具,也會繞蛇走,在它背後,趁其不備下手,沒有人,會在蛇蓄勢準備攻擊的時候捉蛇,因為他們知道,他們不可能比蛇快,永遠不可能!而作為一名武道的職業軍人,李響更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他懷疑的看著冷處,與其讓他相信這句話,不如讓他相信世界末日到了,可能性還要大些。

  馬六甲市往南,青雲亭,又名觀音亭,是中國式廟宇,據說廟內的雕像,木器都是從中國運來的。觀音閣內,一男子正虔誠膜拜,久久不願離去。一老僧過來,正為佛像點上香油,突然目光注意到那名跪著的男子,他高而瘦的身材,一身薄風衣非常打眼,衣領已經將臉完全遮掩起來,可是,真正吸引僧人的,是那雙眼睛。那漆黑的瞳孔,仿佛裝著整個宇宙,那人在這大殿之中,整個大殿仿佛比別的地方涼很多,不,那是不一種涼意,那是一種寒冷,發自心底的寒意。

  老僧走過去,用馬來語輕輕說道:“施主……”

  那人扭過頭來,老僧竟然抵不住那眼神,手握降魔杵,擱在胸前,才能壓制住那股邪惡的氣勢。那人冷冷問道:“你說什麼?”

  老僧夾著降魔杵,雙手合十,改用中文道:“施主,你身上殺氣太重,還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哼。”那男子冷笑,站起身來,並不說話,望了觀世音菩薩的眼睛一眼,邁步走出大殿。

  老僧順著那男子眼神望去,大驚失色,那觀世音菩薩像,眼睛竟出現了裂紋。老僧只覺氣血上涌,心頭翻滾,竟然站立不穩,左右搖晃一下,兩名小沙彌趕緊過來,一左一右扶住老僧,同時問道:“師傅,你沒事吧?”

  老僧將左右小沙彌推開,朝著那男子離去的背影,雙手合十,喃喃念道:“我佛慈悲,大慈大悲,普渡眾生。南無哦彌陀佛,南無哦彌陀佛,南無哦彌陀佛……”

  馬來西亞,吉隆坡,別的旅行團導遊介紹道:“‘吉隆坡’馬來語的意思是‘泥濘的河口’。1857年,華僑來此開採錫礦,後逐步發展為城市。1896年成為行政首府。吉隆坡市內風景秀麗,巴生河以東為商業區和住宅區,以西為政府機關區,城市街道整齊,典型的穆斯林建築和中國式住宅交……”

  潘可欣照了幾張相片,對韓峰道:“我想,我想上洗手間,不知道這裡有沒有?”

  她左右顧盼,又道:“啊,那裡有標誌,你去不去?”

  韓峰搖搖頭,潘可欣把手提挎包交到韓峰手中,道:“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潘可欣剛走。韓峰就摸出一個小儀器,上面清晰的顯示著一個小紅點,正順著潘可欣走過的路線移動著……

  潘可欣沒有去廁所,而是繞過廁所,突然加快速度離去,韓峰微微一笑,也招來一輛計程車,順著儀器的指引,跟隨而去。紅點的移動停止了,韓峰下得車來,眼前那高聳入雲的建築物,便是吉隆坡最高的建築,雙子塔了。

  司機用流利的中文道:“我們吉隆坡的雙子塔,高1483英尺,88層。這兩座高樓於1998年完工,也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雙子樓。”

  韓峰下車,將潘可欣剛替他買的一個玉制扳指當作車費遞給司機,隨後離去,不理會司機在後面大喊:“喂,這是暖玉的,我不能要這個東西,太貴了!”

  韓峰徑直向雙子塔走去,一邊走一邊系上衣領上的紐扣,筆挺的風衣,終於將臉完全遮掩起來。

  左塔,正大門有不少旅客和旅遊團體進出,旁邊一道小門,卻厚重而詭秘,這道門,是不對遊人開放的,通往雙塔金融機構的隔離通道,潘可欣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出示卡片,進入電梯,直達86層。走過安靜而幽長的走廊,潘可欣推開兩扇鑲金白玉門,如同宮殿般的房間就呈現在眼前。漢白玉的石柱,獵奇的巨大鹿角和熊頭掛在兩邊牆上,正中是一方大如桌球桌的鑄銅辦公桌,一張電腦椅背靠在辦公桌前,後面正對著巨大的落地玻璃牆,牆外只有藍天白雲,再看不見別的建築了。

  背對著潘可欣的電腦椅發出了聲音,詢問道:“沒有被跟蹤吧?”

  潘可欣微笑著,踢掉高跟鞋,柔情似水的答覆道:“沒有呢。人家怎麼也是你親自訓練過的,被跟蹤還能不知道。”

  電腦椅道:“那他呢?”

  潘可欣笑道:“他?韓峰?他身上又沒有錢,讓他在馬來西亞自生自滅好了。”

  “呵呵,也只有你能想出這種辦法。”電腦椅背後的人笑了。

  潘可欣繞過電腦椅,伏下身去,似乎已躺入電腦椅上的人的懷裡,呢喃道:“為什麼叫我們到這裡來呢?難道你準備在這裡建立——”

  電腦椅上的人打斷道:“不,這裡不是我們的基地。我是沒有辦法……”說著,語音一變,恨恨道:“當初殺林政時,沒想到他背後的關係那麼複雜,如果早知道那些情況,我是不會對他下手的。”

  潘可欣道:“什麼組織?竟然迫得你也……”

  電腦椅背後的人道:“不要提了,以我們目前的實力,是無法與他們抗衡的。不過,這裡的保安公司,是我暗中集聚的,現在我們暫時比較安全,可恨的恆富銀行,我們為計劃準備的幾個轉帳資金程序被鎖死了,怎麼也破譯不了,否則我早就拿到錢,去發展我的王國了。”

  雙子塔樓下門口,兩名荷槍實彈的警察攔住韓峰,用馬來語查詢道:“證件。”見韓峰沒反應,左邊的警察又用英語重複了一遍,道:“請出示你的通行證。”

  那警察看到這個遮住臉的男人——那個男人的眼睛笑了!突然,他右邊的同伴瞪大了眼睛倒下,他的第一反應,毫不遲疑的握住手中的槍,他的手指剛碰到槍托,就看到了——拳頭,不,那是閃電!隨後,他與他的同伴,以同樣的姿勢倒下!

  三十六層,是管理中心的指揮系統,保安的調配和監測都在這裡完成。主管叫卡帕,皮伯特,熟悉的人都管他叫伯特。他走遍世界,學習過各種競技技藝,包括中國散打,美英拳擊,柔道,跆拳道,甚至瑜伽,加侖,泰拳等等。他曾是以武學第一作為自己一生的修為,參加過各種比賽,連續幾次被別人擊敗後,才靜下心來,受石油公司的重金聘請,出任雙子塔金融系統的保安總管。助理是強生,一個美籍黑人,寬臉闊口,虎背熊腰,身高兩米,體重一百一十八公斤,曾取得過重量級拳王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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