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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夏旋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他似乎聽到了夏旋的哭聲。他一個箭步衝出了教室。小皮被小尋的動作驚醒,它猛地飛起“追”了出去。

  就在被雪花覆蓋的教學樓大門前,小尋看到夏旋坐在冰冷的地上哭泣著。

  “小旋——”小尋衝過去蹲下身扶住夏旋的肩吃驚地看著她,“出什麼事了?”他驚訝地發現夏旋的臉上掛滿了淚水,而她的左手腕露出一個血紅的牙印。

  她咬了自己,為什麼?小尋想不明白,他突然大聲地叫道:“是誰傷害了你,告訴我,我去幫你教訓他!”

  夏旋哭著,越哭越厲害。

  “我……心好痛……真的好痛……”

  小尋心疼地看著夏旋,他突然撩起了袖子,露出堅實的右臂:“如果你想咬,就咬我吧!”

  “小尋……”夏旋感動地看著小尋,“會很痛的……”

  “我不怕!”小尋給了夏旋一個堅定的微笑,“小尋是你的,所以你也是小尋的,小尋不允許你傷害自己,但小尋不怕疼。”

  夏旋更加感動了,她突然撲進了小尋的懷裡,痛哭著:“謝謝……謝謝在這個時候還有你陪在我身邊……我現在好多了……我只是感覺好累,好想休息……”

  她閉上了眼睛。

  小皮顯得很急躁,在夏旋的頭頂上方不停地飛來飛去,似乎很擔心她。

  小尋緊緊地摟住夏旋,一把將她抱了起來:“你睡吧,只要有小尋在,我就不會讓小旋受傷!”他抱著她,像愛護自己寶貴的東西一樣小心翼翼地將她抱進了教室,放在椅子擺成的“床”上,然後脫下自己上身唯一一件運動服蓋在了夏旋的身上,自己則赤裸著上身坐在地上守在夏旋的身旁看著她,“小旋,睡吧,好好地睡吧,我會永遠守護著你!”

  夏旋已經睡著,似乎是在做夢,她的嘴唇微微顫動著,似乎在說著什麼。

  小尋的耳朵又動了一下,他已經聽清她在說什麼。

  “百里嵐……百里嵐……”夏旋一直都在叫著這個名字。

  小尋的眼裡突然she出一道寒光:“百里嵐……我記下了!”

  『十三、決定』

  這十天夏旋過得很平靜,她的心情已經恢復了正常,起碼在別人在的時候,她會讓自己看起來正常,她會說笑話,雖然那笑話冷得讓人無法反應,但她還是喜歡說。她突然喜歡跟同學們一起打籃球、踢足球,雖然她打得很糟,踢得很爛,她卻不願意下場。

  百里嵐一直想跟夏旋說話,可是卻沒有機會,因為夏旋總是跟其他的同學在一起。他感覺夏旋在躲著自己,或許他本來就是一個招人討厭的人,以前沒有朋友,而現在唯一的朋友也要失去,更何況夏旋身邊還有一個那麼好的男生。

  夏旋總是想努力忘記那天晚上在百里嵐的家裡見到的那一幕,可是她越想忘卻越忘不了,她的內心很痛苦,比她老爸要殺她還要痛苦,可是她要學會堅強,因為她馬上就要去那座鐘樓。她已經決定了,她要找出真相,所以要去冒險,不過或許她從此就會消失,消失在百里嵐的視線里,或許那是最好的分別方式。

  百里嵐一直想知道那個出現在夏旋身邊的男生是誰?可是他卻找不出答案,因為他再也沒有見過他,那個男生就像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一樣,出現得突然而消失得也更突然。百里嵐真的很想知道那個男生和夏旋的關係是否很好?比他和夏旋還好嗎?而他和夏旋還會恢復到以前的關係嗎?百里嵐不知道。但自從夏旋離去後,他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那個噩夢又回來了。

  就在上數學課的時候,夏旋在檯曆上畫下了她等待的最後一個日期。

  12月12日,就是今天晚上,她即將踏上一段新的旅程,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連她也不知道。或許自己不會再回來,不會再看到這些同學,也不會見到老爸夏權。他為什麼要殺她,她還沒找到答案。媽媽為什麼說自己死了,她也沒找到答案,但她總感覺他們都跟這所學校有關。而這所學校卻跟百里嵐有關。

  夏旋一直在對自己說不要去看百里嵐,她在心裡警告自己,因為她不想讓他再在她的心裡種下什麼。可是她的心還是背叛了自己,就在放學前最後一聲下課鈴響起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看向了他,而他卻給了她一個背影,隨即消失在鐘樓下的走廊里。

  “再見,百里嵐……”夏旋給了他一個淡淡的微笑,雖然他看不到,但夏旋的心裡已經滿足。

  夏旋一直在等那個時刻的到來,在這之前,她花掉自己所有的積蓄為小尋買了一件羽絨服,買了足夠他吃半個月的食物,還有好多好多的棒棒糖,看著小尋開心的樣子,夏旋卻想哭。雖然她和小尋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他卻讓她度過了最難過的日子,並且像一個戰士保護著她,雖然她還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是這些已經足夠了。

  “好多好多的棒棒糖,小皮,你不許跟我搶!”小尋像個孩子似的護著它們。

  夏旋給了小尋一個微笑,溫柔地對他說:“小尋,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好嗎?”

  小尋看著夏旋,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突然開心地笑了。

  “我們永遠不分開,好不好?”說完這句話,小尋打了一個哈欠像個孩子似的抱著夏旋的一隻胳膊倒在椅子擺成的床上立刻就睡著了。

  夏旋輕撫著小尋額前的亂發。

  “小尋,謝謝,這些日子幸好有你在我的身邊。有你陪著,我的心情真的好了許多,”她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我的小尋真的長得很好看,長大以後一定能迷倒一大片女生。小尋,一定要恢復記憶,一定要記起自己是誰,即使……即使忘了我也沒關係,只要想起自己是誰就好。小尋,對不起,我們不能永遠在一起,再見了……”她努力地拔出了自己的胳膊,在看了一眼小尋後準備離開教室,然而就在她即將要踏出教室門的時候,小尋突然自夏旋身後摟住了她的脖子。

  “小尋說過,永遠都不會離開小旋。”小尋說得很認真。

  夏旋很感動:“小尋,謝謝你……”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向他,“小尋,我好冷,你能幫我拿一件衣服嗎?”

  “嗯!”小尋用力地點了一下頭,跑到旅行包前翻著,“這件太薄了,會凍到你的,這件不好,不適合你,這件……”

  夏旋悄悄地拿起掃帚躡手躡腳地走到小尋的身後,就在他即將要轉頭的時候,突然用力打向他的後腦。

  小尋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出來就暈倒在地上。

  夏旋傷心地扔下掃帚:“對不起,小尋……”

  夜真的很冷,雪花飄過的地方總是會留下它們的身影。白色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純潔真誠。

  夏旋拿著手電筒靜靜地站在鐘樓前,在等待著那個時刻的到來。

  還有五分鐘,就只有五分鐘了。

  夏旋突然又想起了百里嵐,而她的心又跟著痛了起來,她難過地低下頭:“百里嵐,你知道不知道,我要走了,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

  “你別想就這麼一走了之!”

  一個聲音突然自前方響起,夏旋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向前方。

  鐘樓下的走廊里慢慢地走出了一個人,雪花在他修長的身影旁飄舞著。

  百里嵐!

  夏旋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你……你……”

  百里嵐突然衝到夏旋跟前用力地拍了她的額頭一下:“你真的很過分!有事也不跟我說,虧我還把你當朋友!”

  夏旋看著百里嵐突然激動地哭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每天都在看那個檯曆,在上面畫呀畫的,而且還把今天標得那麼明顯,就是傻瓜也看得出來你有事。”

  夏旋低下頭感動地哭著:“原來你還關心我,我還以為……”

  百里嵐聽到這句話又想發作,抬起手又想打“他”的手,但手抬到半空時,看到“他”哭泣的樣子,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的心痛,他突然一把摟住了“他”。

  夏旋的心顫了一下,卻沒有拒絕,在他的懷抱里,她總是有一種安全感。而百里嵐卻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自然的舉動,他懷裡抱著的可是一個男生……不過,他現在什麼也不想想。

  “夏旋,我知道你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麼,但不論是天堂還是地獄,都讓我陪你去吧。”

  夏旋哭了,哭得一塌糊塗。

  鍾指向了十二點整。

  鐘樓走廊上方的門這次是十二點整自動打開的,仿佛在等待著夏旋和百里嵐。當摺疊樓梯展開時,百里嵐拿著手電筒拉著夏旋的手走了上去。

  小尋猛地睜開眼睛,看看四周,卻找不到夏旋的影子,只有小皮在空中飛旋著。

  “小旋——”他大叫著衝出了教室。可是他找遍了整所學校也找不到夏旋的蹤影,他瘋狂地喊著,瘋狂地叫著,卻沒有人回應,他傷心地跪在了雪地上。

  “小旋,我們說好不分開的,你為什麼要丟下我;小旋,你去哪裡了,你到底在哪裡,沒有我保護你,你一定會受傷的;小旋,小尋不能沒有你,小旋……”小尋猛地抬起頭,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然後緊緊地閉上雙眼,努力地回想著。

  “小旋曾經讓我看的那張紙上寫著什麼來著?聖水……不對,不是,好像是……鐘樓!”小尋猛地睜開眼睛沖向鐘樓,卻找不到能進入那裡的方法,“一定在裡面,她一定就在裡面。”小尋瘋狂地扒住鐘樓牆壁上的磚頭,費力地向上爬著,他要爬到頂端,他相信爬到頂端就一定能到裡面去。他用力地向上爬著,即使手被劃破,他還是堅持向上爬著,即使因為下雪,牆壁打滑而讓他掉落在地上,他也全然不顧身上的傷,繼續向上爬著,“小旋,小尋不能沒有你,小旋——”突然,他脖子上的星形吊墜開始閃動,越閃越快。小尋感覺自己的大腦像是由萬根針同時扎入一樣,痛得他死去活來,終於,他鬆開了手整個人再次摔向地面,而這一次他卻昏了過去。

  星形吊墜也在這一刻停止了閃動。

  很亮,那道光就像天空里出現的第一道曙光一樣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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