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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盤子裡最後一塊牛排送進嘴裡,繼續說:“我如果說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不會生氣吧?你不知道,在S市有多少女孩子做夢都想變成你。”

  “變成我?”我苦笑了一下,感慨道,“其實,有錢並不一定就很好,你不會明白的。”

  這時,他的手機短訊及時響了起來,他沖我抱歉地笑了笑,打開手機,輕念道:“生日快樂,下一張臉,我要你的……”

  我只覺得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我在一瞬間想起在鬼屋裡看到的那本“死亡通知書”里也有吳子樹的名字,這個索取別人臉皮的號碼再次敲響了生日的警鐘。我脫口問道:“你生日?”

  他說:“沒有啊,可能是發錯了,‘下一張臉,我要你的’,神經病來的,你幹嗎,怎麼臉色那麼難看?”

  “發簡訊的號碼是……?”我緊張得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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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子樹本來已經把手機放進兜里了,聽我這麼一問,他又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看了一下,說:“1371138xxxx。”

  就是這個號碼!我失聲叫了起來:“打過去看看,快!”

  “哦。”吳子樹的臉上充滿了疑惑,但還是按我說的做了,“關機了,怎麼了?”

  我全身一松,整個人癱軟在了椅子裡,失神地看著吳子樹。他不知道,這是一條索命的信息,凡是收到這條信息的人都會被割去臉皮而死,劉家明,姚佳,現在輪到吳子樹,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我的心裡混亂而又恐懼,要怎麼做才能讓吳子樹不死?

  片刻,我的腦子突然靈光一閃,那本“死亡通知書”!如果把它燒了呢?這些人的死亡都被提前烙在了那個本子上,如果把它燒了,是不是就能挽救其他還沒有死去的人?也包括我自己。

  我無力地搖搖頭,內心極其複雜,我問他:“你相信一條信息能……殺人嗎?”

  “殺人?有沒有搞錯?雷曉,你是不是恐怖電影看多了?”

  見他不相信,我打消了告訴他真相的念頭,再問他:“你去過鬼屋嗎?”

  “什麼鬼屋?在哪兒?”

  我之所以向他提及鬼屋,是因為我想讓他陪我一起去,我不敢一個人去,不管把那本“死亡通知書”燒了能不能挽救他,我也要試一試,而且必須要現在去,否則就沒有時間了。於是,我問他:“你怕鬼嗎?”

  他立刻不屑地笑起來:“開玩笑,大老爺們怕什麼鬼啊。”

  “好,那你陪我去一趟鬼屋吧。”

  到樓下的時候,我把車鑰匙給吳子樹,讓他去停車場取車。

  我抬頭仰望著蒼穹,暗暗祈禱:上天保佑,希望吳子樹能逃過此劫,不要再有人枉死,也希望我能找出真相變回古小煙。

  吳子樹把車開了出來,我坐進去,把在小商店買的冰紅茶隨手放在儀表台上,系好安全帶,把車窗按了下來。把鬼屋的地址告訴了他,問他知不知道怎麼走,他說知道,然後我憂心忡忡地看著車窗外,不想再說話。

  我們在四十分鐘的沉默中到達了鬼屋。

  吳子樹把車子熄了火,用手指了指那幢鬼屋:“就是那兒嗎?”

  “嗯。”我點點頭,打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20:10。我猶豫了片刻,打開了車門。

  我走到吳子樹跟前,認認真真地對他說:“我們一進去就上二樓,找到一個封面是紅色的本子,找到了我們就馬上離開。”

  “幹嗎搞得這麼嚴肅?”

  “阿樹,我沒有跟你開玩笑的,我們一定要找到那個紅色封面的本子,越快越好。”

  “好吧,那是個什麼本子?”

  “你先別問,等找到了我再告訴你。”

  他“哦”了一聲,用手推開了那扇厚重的木門。

  “哇!這屋子好像很邪啊,陰氣這麼重。”吳子樹邊說邊走進鬼屋,因為開不著燈,他只好拿手機來照明。可是,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發現。

  一會兒,他的手機發出短訊的聲音,他打開看了一眼,說:“我靠,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又發一次。”

  我立刻意識到又是那條死亡信息,我近乎咆哮著對他說:“快找啊!快點把那個本子找出來,快點!”

  他被我突然爆發的脾氣嚇了一跳,咕噥著:“找就找嘛,幹嗎發那麼大脾氣,女人啊,真是翻臉比電腦刷屏還要快。”

  我發瘋般地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找。

  這時,樓道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頭頂傳來砰的一聲,像是玻璃被打碎了。吳子樹似乎被嚇倒了,用手指了指天花板:“這屋裡還有別人?”

  我呆愣愣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在這兒別亂跑,我上去看看。”說完,他快步走出了房間,我想叫住他,可是腳步卻邁不動。

  很快,外面響起吳子樹奔跑上樓的腳步聲,他大聲地問:“喂!有人嗎?”

  我不知道吳子樹去了多久,我只知道我的腿都麻了,恐懼與無助同時襲遍了我全身,一個不祥的預感霎時從腦子裡蹦出來,吳子樹為什麼去這麼久?樓上又為什麼沒有任何動靜?難道……

  我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機,撥通了吳子樹的號碼,可是卻沒有人接。

  我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拿起桌上的蠟燭,緩緩地向外面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我忙把手機從耳邊移開,凝神聽著,我聽出那正是吳子樹的手機鈴聲,而且那聲音就來自樓上。

  半晌,手機鈴聲停了,我趕緊按了一下重撥鍵,它再度響了起來,那聲音里仿佛充滿了求救的訊號,如果吳子樹還沒有死呢?我遲疑了片刻,終於邁起腿往樓上走去,輕喚道:“阿樹,你在嗎,阿樹?”

  在我往樓上走的時候,手機鈴聲也跟著越發清晰起來。

  我停在了最後那間房門口,不用把耳朵貼上去,我就已經聽出來了,吳子樹的手機就在裡面響。

  我再也忍不住了,鼓足了勇氣,一腳把門踢開了。

  昏暗的燭光下,吳子樹躺在地板中央,臉上血肉模糊,他的臉皮已經不翼而飛。在他的身旁,一部諾基亞手機還在不停地響著……

  我只覺得整幢屋子都在旋轉,我感覺到吳子樹慢慢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臉在向我逼近,越來越大,大到最後,我的眼前只有一片血紅色,越來越紅。

  終於,我什麼也看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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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幾乎是抽搐著驚醒過來的,當我看見坐在我旁邊的米陽時,我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他側過頭看我,溫柔地笑著說:“你醒了,曉曉?”

  “你怎麼了,是不是做噩夢了?”

  做噩夢?我全身顫慄了一下,驚恐至極地四處看著,當我意識到這裡是西餐廳時,我更驚愕了,夢幻般地問米陽:“我……我這是在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

  “嗯?西餐廳啊,我們打完桌球以後上來的呀,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曉曉?”

  我呆呆地看著他:“你不是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有急診嗎?”

  米陽顯然覺得我的話莫名其妙,他說:“沒有啊,你先別緊張,曉曉,放鬆一點,你臉上全是汗,來,先喝杯水。”

  我木訥地接過水,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正在我茫然不堪時,一個男人走過來坐在了我對面,他笑笑地看著我:“你睡醒了?”

  我完全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如果我此刻不是在做夢,那肯定是活見鬼了,否則吳子樹明明被割掉臉皮死在了鬼屋,又怎麼可能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

  吳子樹見我這副表情,對米陽說:“喂,你是不是說我壞話了?不然我就去了趟廁所她怎麼看到我跟見了鬼一樣?”

  我仍是一眼不眨地看著吳子樹,我只覺得全身無力,眼皮沉重,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不堪,我扶住桌子,想要站起來,可是身體卻輕得像一片葉子,眼淚也在瞬間溢出了眼眶。

  米陽顯然被我的樣子嚇倒了,一把攬住了我的肩膀,對吳子樹說:“阿樹,趕緊叫服務生買單,我送她去醫院,好像是中暑了。”

  米陽把我扶出西餐廳的時候,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剛走進電梯我就軟在了米陽的懷裡。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多。

  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這是一間很寬敞的臥室,收拾得簡單明了,應該是米陽的家吧。我坐了起來,想下床,卻感覺頭暈目眩,只得半躺下去,揉了揉太陽穴,我的頭怎麼這麼暈?

  這時,米陽走了進來,他說:“你醒了,昨晚睡得好麼?”

  我看看他:“這裡是……?”

  他接口道:“我租的房子,怎麼樣,還可以吧?”他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窗簾。

  一見到陽光,我的頭似乎也沒那麼暈了,我問他:“你沒有住在家裡嗎?”

  “我工作以後就搬出來了,我老爸太有錢了,我不想讓別人以為我在靠他。”

  我的腦子裡一直回想著昨天發生的那些事。

  米陽見我獨自坐著發呆,走過來坐在床邊:“想什麼呢?先去刷牙洗臉吧,我帶你去吃飯。”

  “等等,米陽,你能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什麼怎麼回事?”

  “就是我去‘單身部落’找你以後發生了什麼事。”

  “沒發生什麼事啊。”

  “不是,你能把我去找你以後的經過說一遍給我聽嗎?”

  米陽疑惑地看了看我,說道:“其實真的沒發生什麼事啊,你去找我的時候,我正好跟吳子樹在打桌球,後來我們就一起去了四樓的西餐廳,剛把吃的東西點好,你就說有點不舒服,我問要不要送你回家,你說不用,趴在桌子上眯一會兒就可以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竟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沒敢吵你,一直等到你睡醒,結果你醒了以後更加不舒服,冒了一身的冷汗,我知道你是中暑了,本來要送你去醫院的,可是又怕驚動了雷先生,中暑不是什麼大事,所以我就把你帶到我這兒來了。不過你放心,昨晚我已經給芬姨打過電話,她知道你在我這兒。怎麼,你不記得這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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