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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貧道一直在等你。”虛風道長端坐在蒲團上,請有良坐在對面。

  有良喝了口茶,心裡盤算著要怎麼開口,費叔的事兒一直瞞著道長,主要是因為有言在先,白白拿了人家七億元,總得為其保守秘密。

  “貧道想聽聽有關費叔的事兒。”虛風平靜的說道。

  “道長,之前俺從未提過費叔,是因為曾經答應過他保守這個秘密。”有良坦然的目光望著虛風道長。

  “那你就還是不願講了。”虛風兀自嘆息了一聲。

  “不,”有良說道,“那是以前,現在他既然帶著小建離家出走,承諾便自然解除,俺決不能讓師父的女兒受到任何傷害。”

  虛風默默的望著他。

  “數月前,俺在川南僰王山飛霧洞大洛莫的結界裡見到了費叔,這還是自臨潼西山之巔那場血戰之後的第一次見面,隨後便將其收入了《敦煌夜魘圖》中。下山後,在僰王山鎮吃早餐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前來尋俺的小建,之後一同南下廣東。在深圳沙頭角,費叔給了俺七億元重修佛崖寺的善款......”有良大致講述著。

  “七億元!”虛風愕然道。

  “是的,同時俺答應保守其身份的秘密,小建也就是這個時候與其相識的,返京時非要抱回家當寵物豬來養。”有良繼續說著。

  “費叔已被打回豬的原形,又如何能夠給錢你呢?”虛風疑問道。

  “他雖然已是豬身,但卻保留了原來人類的語言能力,而且口音未變,是通過電話指示匯的款。”有良解釋說。

  “這麼說,費叔的思維還如同原來的一點都沒變。”

  “是的,俺尋思著,費叔如今只不過是一頭小豬崽兒,而且就剩餘十來年的壽命而已,最後還是得進屠宰場,因此也就沒太在意這事兒。”有良言語坦誠。

  虛風沉默了半晌,然後沉吟道:“費叔原來是一頭紫魔,素來陰險狡詐,詭計多端,甚至連楚大師都栽在了他的手下。此番小建的離家出走,表面上看似乎是想要去找你,但細細尋思起來,恐怕還是他在背後搗的鬼。此次返京,就是想與首長面談,費叔就是那頭寵物豬,這事兒電話里很難說的清楚,小建畢竟還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若是被人知道與一頭豬妖同床共寐,恐怕將對其日後的人生產生極為不利的影響。”

  “這事兒也怪俺考慮的不周。”有良嘴裡承認道,不過心下卻想,那丫頭一向嬌寵任性慣了,誰又能說服得了呢。

  “聽說你在盤古峰一路下山去追盜畫之人,可有什麼收穫?”虛風問道。

  有良嘆息道:“還是晚了,一直追到吉首也未見有什麼可疑之人,無奈只有返回了深圳。”

  “那就是追錯了方向。”虛風若有所思。

  “道長的意思是......”

  “盜畫之人去了鳳凰古城。”

  有良愣愣的瞅著虛風,遲疑的問著:“道長,您好像知道何人盜畫?”

  虛風點點頭:“若貧道猜得不錯,盜畫之人就是小建和費叔。”

  “小建?”有良吃驚道,“這怎麼可能?她若是上了盤古峰應該要露面的呀,不會偷偷摸摸的拿了畫軸就跑了。”

  虛風平靜的說道:“那就要看費叔的了,以貧道之見,她已經被那頭豬給控制了。”

  有良還是不敢相信,費叔已經是一頭普通的小豬,能夠舒服的度過所剩餘的十來年就不錯了,為什麼還要控制小建,他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呢?

  “有良,”虛風看出他似有不信,於是分析說道,“小建和費叔的突然離家出走,起因是得知畫軸被無欲老和尚帶上了盤古峰,不過卻沒有在那兒露面與你相會,反而出現在了盤古峰之南的鳳凰古城。這從行走的路線和情理上完全說不通,更為關鍵的是畫軸被盜的時間與之相吻合,這就不能不讓人懷疑是其所為了。”

  有良覺得虛風道長說的也不無道理。

  “可小建盜走畫軸的目的究竟為何呢......”有良仍有不解。

  “目前還不清楚,但這’暗渡陳倉‘的手法倒很是符合費叔老謀深算的脾性,小建不過是任其擺布的一具玩偶而已。”虛風說道。

  “道長,您準備將這事兒原原本本的告訴首長麼?”有良問。

  虛風謹慎的搖了搖頭:“原本是打算說的,但現在感覺此事暫不宜聲張,貧道還是先返回鳳凰古城找回小建,然後再私下裡暗中除掉費叔以絕後患比較好。”

  “此事兒俺有些不便於出手......”有良支支吾吾的說著,心下則想,拿了人家費叔那麼多錢,再幹掉他總是有失江湖道義。

  “嗯,此事貧道自會處理,你就不必參與了。”虛風似乎看出了有良的顧慮,於是呵呵一笑。

  “道長何時出發?”有良問。

  “即刻。”虛風道長站起身來,往小皮箱內又裝進去了一瓶古龍水,然後拎著與有良一同走出了白雲觀,在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機場。

  有良則獨自返回到了憨叔家,他此番進京其實早已經打算好了,決定要夜闖恭王府盜取鬼壺。

  在鹽田漁村的那天夜裡,白光老魘的突然出現令有良深深的震撼,並感覺到了一絲恐懼。老戲文里常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老魘目前只是以交還鬼壺為誘餌利用自己,一旦翻臉,很有可能會加以滅口。從其一招秒殺嶺南猿公的武功來看,自己即便和二丫聯手也不是對手。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必須儘早的隱匿起來,而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藍月亮谷了。

  因此,必須拿到鬼壺,這樣才好意思留在谷中。

  老魘已南下大鵬灣,在電話里曾說要逗留一段日子,趁其不在京城的時候下手盜壺,則相對容易得多。

  是夜,月色清朗,大街上空曠無人。

  大約子時左右,有良隻身來到了恭王府外,然後飛躍過高高的圍牆,徑直至大戲樓前。

  第152章古槐樹

  此刻,月清風涼,斑駁的青磚fèng隙中偶爾傳來幾聲蟋蟀的鳴叫,更顯得王府古老而靜謐。

  有良縱身躍上光線昏暗的戲台,老魘當時就是坐在這張年代久遠的太師椅上。他仔細的檢查了一遍,並未發現暗設了什麼機關,他的老巢究竟藏匿在恭王府的什麼地方呢?

  轉身望去,偌大的恭王府屋脊鱗次櫛比,沉浸在清冷的月色里,萬籟俱寂。

  老魘既然在大戲樓現身,那麼老巢應該距這兒不會太遠,還是先以此處為圓心,然後圍繞其在周邊進行尋找。有良想到這兒,縱身跳下戲台,睜開陰眼開始一點點的尋覓著異常之處。

  一個多時辰過去了,搜遍了四周的府邸,可仍舊是一無所獲,大魘藏身之所太隱秘了,甚至都懷疑他的老巢是否在這恭王府中。

  有良坐在後花園的亭子裡稍事休息,目光不經意間望去,那株高大蒼虬的老槐樹引起了他的注意。此樹足有七八丈高,樹幹兩三人環抱,陰眼中隱約見到樹冠上有微弱的冷光如鬼火般的閃動了數下,完全被月光覆蓋著,若是普通人則根本就瞧不見。

  那是什麼?有良定睛想要看清楚時,那微弱的詭異冷光又不見了,他於是站起身來走近前去細瞧。

  這株老樹看樣子起碼已經有幾百年了,地面粗壯的老根凸起著向四面八方蜿蜒而去,樹皮粗糙斑駁,朝北的一面長滿了青苔,大概是地處荷花塘邊濕氣大的緣故。

  有良慢慢的轉到了樹後,盯著粗壯的樹幹仔細檢查著,在距地面兩丈多高的地方,他終於發現了一處與周邊樹皮異樣的地方。大約有兩三尺方圓,像是個樹洞,但蒙有一層樹皮狀薄膜一樣的東西,若不是依賴陰眼,則絕對發現不了。

  有良心中一陣竊喜,老魘巢穴的入口終於找著了。

  他右掌向下噴出一股老陰之氣,身子緩緩升起到洞口處,可惜只有一隻手,唯以斷臂來試探著輕觸一下,感覺仍是如樹皮一樣的實物。

  老魘的巢穴自然造得隱秘之極,常人即便是近在咫尺也斷然發現不了,比如園林工人修剪大樹的枝杈或是防蟲撒藥等,要摸著無異樣才行。

  自己憑藉著噬磕針氣連張道陵設置的虛空和大洛莫的結界都可以進出自如,白光大魘的障眼法應該阻擋不住的。

  想到此,有良真氣提起,一頭就朝著樹洞的位置扎去......

  “噗”的一下,他感覺到眼前冷光一閃,隨即身子便急速的下墜。他緊忙右掌向下噴she出老陰之氣,這才緩緩的降落在了地底下,原來老槐樹的樹幹中空,一直通到地下的洞穴之內。

  四周並非漆黑一片,有微弱的白色冷光從遠處傳來。

  有良睜開陰眼,躡手躡腳的朝著亮光處前行,空氣溫暖而cháo濕,帶有一絲苔蘚味兒。

  穿過簡陋的土甬道,前面一下子豁然開朗,竟然出現了十餘間規模的小型地下宮殿。雕樑畫棟,窗扉門楣,古色古香,油漆彩畫一點也不遜於地面上的恭王府建築。室內都是明清的紫檀家具,散發出淡淡的香氣。

  有良呆愣住了,想不到老魘的巢穴竟會如此的奢華,只是並無傭人丫鬟,死氣沉沉,一片靜寂。

  在盡頭的一間屋內透出詭異的冷光,有良探頭往裡面望去,不由得大吃了一驚。

  一座白森森的冷光魘缽罩在雕花大床上,裡面一個異常絕美的婦人正閉著眼睛盤腿打坐,從門口雖然只能見到其一面的側臉,但其冷艷之俊美卻是有良平生僅見。

  聽到腳步聲,那美婦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目光中滿是哀怨與淒涼,令人頓生幽幽憐惜之感。

  “你是誰?”那婦人愕然的望著他,其音古樸清雅,入耳十分受用。

  “你又是誰?”有良反問道,老魘竟然在這地下老巢內還囚禁了一個女人,這令其大感意外。

  “妾身邢沅。”美婦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有良突然想起無燈教授曾經提到過的一個人,僰王山飛霧洞的秋波老嫗,曾經與他一同進京向“主人”討要鬼壺,後來則不知所蹤。

  “你是秋波老嫗?”有良脫口而出。

  “你是怎麼知道的?”那婦人驚訝不已。

  “是無燈教授說的。”有良坦言告知。

  “唉,”那婦人幽嘆道,“不錯,妾身正是秋波老嫗,僰王山飛霧洞中苦苦隱修百年,沒料到還是上了男人的當,被大魘囚禁於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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