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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叔心裡直嘆氣,首長如今早已不再台上,正所謂’鳳凰落配不如雞‘,可憐這丫頭還時時想著往日的特權,真是不知所謂。

  “師父,咱們拿到畫以後還沒來得及打開瞧呢,不知那些屍蟲怎樣了。”小建說著從背囊里取出畫軸,兀自解開了系帶平放在地上,將《敦煌夜魘圖》輕輕的展開。

  費叔心中也想檢查一下,於是便湊到跟前細瞧。

  月光下,浩瀚的戈壁灘黃沙漫漫,古城蹲伏在朦朧的黑暗中,莫高窟影影綽綽,並未見到有任何屍蟲在活動。

  “咦,屍蟲呢?”小建詫異道,“難道它們都去睡覺了麼?”

  費叔的目光緊緊的盯在了古城門樓下的陰影里,那裡有幾個人正倚在夯土城牆下,仰臉眺望著夜空。除了葛老魘以外,其他的人並不認識,看裝束好像是道士。

  “師父,他們是誰,怎麼會在畫裡頭呢?”小建指著三個道士疑惑的問。

  費叔皺起了眉頭,自言自語道:“難不成是被有良新近關進去的?”

  “師父,你說過有辦法進去的,那我們就趕緊去看看吧,萬一這幾個道士偷喝了咱們的裸人花汁就壞事兒了。”小建急道。

  嗯,這丫頭說的不錯,裸人花汁可就那麼幾瓶子,珍貴至極,不瞧瞧始終放心不下,費叔心裡思忖道。

  月光下的《敦煌夜魘圖》顯得神秘而詭異,大蛔蟲點點伸出頭來在畫上嗅啊嗅的,神情顯得很是激動。

  “師父,這次多虧了點點,否則還真沒處去尋畫軸呢。”小建誇讚著,一面輕輕的摩挲著它那黏嗒嗒滑膩膩的身體。

  “嗯,但凡低等生物感知同類的能力都很強,這也是億萬年進化而來的。張道陵的這個虛空當初是單為人而設置,並沒有考慮到像屍蟲這類生物,所以無數隻屍蟲聚集在畫軸內,其氣場也是相當強大的並能夠透出虛空。點點近距離感應到不足為奇,但也只是在一定的範圍內才行,若是超出幾公里之外,估計也就無能為力了。”費叔解釋說。

  “師父,有良哥可以隨意進出虛空,那你又是用什麼法子來入畫呢?”小建以前每當問及此事,費叔總是加以搪塞,不願吐露實情。

  “嗯,這麼講吧,”費叔感覺到再隱瞞下去了會引起小建的猜忌,於是便實話實說了,“張道陵的虛空與大洛莫的結界都是人為設置的,與自然界生成的虛空有所不同。你有良哥進出是憑藉著’噬磕針氣‘刺破虛空和結界,同樣道理,大洛莫的結界密匙也應該能夠進出虛空。”

  “哦。”

  說罷,費叔張開嘴巴,露出了那顆鑲嵌的狗牙,接著說道:“這顆大洛莫的牙齒就是進出結界的密匙,現在你守好在這裡,師父試著跳進畫中去,記得千萬不要捲起畫軸,那樣師父就出不來了,明白嗎?”

  “知道啦,”小建頗不以為然的說著,“這裡如此僻靜,連個人影都看不見,沒啥好擔心的。”

  費叔點點頭:“但願師父的推測沒錯,結界密匙可以開啟虛空。”說罷四條小腿兒使勁兒一蹬,彈起了兩尺多高,然後一頭朝畫裡扎去......

  “嘭”的一聲響,費叔的腦袋撞在了地上,頓時眼冒金星,額頭上腫起了個大包。

  “師父,你咋沒進去呀?”小建望著牠,不解的問道。

  費叔伸出前爪揉著額頭,苦苦思索著,怎麼回事兒呢?理論上是不應該有問題的呀。

  “師父,你應該張開豬嘴,把那顆大牙露出來才行。”小建“咯咯”的笑著。

  沒錯,再試一次,費叔四條腿用力的再次跳起,頭朝下呲著那顆狗牙撞向了畫面。

  但見其豬頭緩緩的陷進了畫面中,隨後是身子,就如同被慢慢的吸入泥濘的沼澤中一般......

  小建驚喜的望著緩緩沉入畫裡的費叔,突然間靈機一動,迅速的伸出一隻手拽住了豬尾巴,另一隻手抓住了點點,跟隨著一同陷入《敦煌夜宴圖》中去了......

  月色清涼,山風習習,遠處走來一位拾荒的瘸腿老漢。

  此人患有嚴重的青光眼,迷迷瞪瞪的瞅見地上的畫軸,自言自語道:“這好像是一幅畫嘛,不知是誰丟棄在這兒的,當廢紙也可以賣錢。”說著彎下腰來,捲起畫軸丟進了身後背著的垃圾簍里,一拐一拐的走遠了。

  拾荒老漢姓冉,是世居鳳凰古城的土家族人,街坊鄰居們都戲稱其為“冉破爛”。他獨身一人蝸居在沱江北岸老營哨街的一間破木屋內,以拾荒為生勉強度日,生活過得十分艱辛。

  冉老漢背著破竹簍回到了自己的木屋,點起了一盞小油燈,將簍中之物倒在地上,然後開始湊在燈光下分揀拾到的垃圾。

  有空酒瓶、飲料罐、廢紙殼以及鐵絲塑料等等,他拿起那捲畫軸想了想,隨手丟進牆角的破箱子裡,反正眼睛也看不清楚,以後再說吧。

  收拾乾淨以後,冉老漢扒拉兩口剩飯就熄燈睡覺了,隨即發出了鼾聲。

  他根本想不到,自己撿來的這幅畫軸正是無數江湖中人夢寐以求的至寶,兩千年前東漢張道陵的遺畫。此刻,冉老漢還並不知道,這幅畫軸帶給他的是禍還是福,或許將會由此而改變其一生的命運。

  盤古峰上,嶺南猿公隨手從地上撿起一件黑衣人的毛料上衣,恭敬的遞給了赤膊著上身的有良,然後也沒有理睬他的那些手下,拱手告辭後獨自走下了山巔。

  此刻藍襖女巫們與黑衣人嘿咻的正起勁兒,還不時的傳來“啪啪”聲。

  有良套上黑色上衣,冷峻的目光望向了莫蠱婆。

  莫蠱婆這時已經將驚魂未定的祖婆婆和阿修羅蟲收進了紫檀木匣,隨後對有良說道:“老婆子帶你去取畫軸。”

  有良抄起媚娘,冷冷的一句話也沒說,跟在了莫蠱婆的身後朝著遠處的林邊小木屋走去。

  來到那間滿是罈罈罐罐的木屋內,鼻子裡聞到一股刺鼻的糙藥味兒。

  “喵嗚......”媚娘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青花大瓷瓶的木塞已經掉在一旁,地上和牆角分別躺著兩條小青蛇的屍首,有良見狀立刻預感到出事兒了。

  莫蠱婆一個健步衝到瓷瓶前望進去,頓時面色煞白,呆若木雞般的站立在那兒,那幅張道陵的畫軸已經不見了......

  “怎麼回事兒?”有良冷冰冰的看著她。

  “畫,畫軸被盜了......”莫蠱婆的話語已經是結結巴巴的了。

  “盤古峰上還有其他人來過麼?”有良淡淡的問道。

  莫蠱婆搖搖頭:“沒有外人。”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有良心中尋思著,會是什麼人呢?趁著樹林中打鬥的空檔盜走了畫軸。

  “藏匿畫軸的地方還有何人知道?”有良眉頭蹙起問她。

  “無人知曉,而且還有兩條蛇蠱在暗中守護著。”莫蠱婆無奈的說道。

  有良從地上撿起那條小青蛇的屍首,看似是被某種動物咬斷了七寸,而另一條則是被大力摜到牆壁上摔碎了腦殼。他沉思半晌,不過想來想去還是不得其解。

  看莫蠱婆失魂落魄的樣子,倒不像是在隱瞞什麼,如此說來,這位盜畫之人機謀之深,時機拿捏之准都是相當厲害的。

  樹林中的空地上,藍襖女巫們已經嘿咻完了,個個臉上都掛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就像是剛剛吃過了一頓可口的大餐。

  有良和莫蠱婆返回林中,那些黑衣人赤裸著坐在地上,神情迷離,目光呆滯,陰虱蠱毒正在持續發作中。

  莫蠱婆詢問了女巫們,都不曾發現有其他的陌生人上來過盤古峰。

  “釋了去大師,”無欲老僧躺在地上,望見兩手空空的有良,口有氣無力的問,“畫軸沒有拿到麼?”

  有良鼻子“哼”了聲:“畫軸被人搶先一步偷走了,老和尚,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

  “盜畫之人應該走不遠,此刻下山去追興許還能來得及。”無語老和尚喘息著說道。

  老和尚現在的悽慘樣子便是其作惡的下場,有良心裡想著,遂轉身默默的帶著媚娘離開了盤古峰,一路匆匆朝山下追去。

  女巫們則抱起黑衣人返回了小木屋,唯獨扔下了無欲老僧躺在那兒無人搭理,任由其自生自滅。

  第148章離家出走

  京城,國家宗教局文司長的辦公室。

  文司長端坐在寫字檯後面,目光望著一身西裝革履的虛風道長和身穿蜀錦道袍的鄭偉利處長,頗為不滿的說道:“這麼說,張道陵的珍貴遺畫沒有追回來嘍,此事兒叫我如何向局黨組匯報嘛。”

  “文司長,貧道與鄭處長一路追蹤到了湘西沅陵,想不到江湖中人也聞風趕來,結果引起了當地警方的注意,將所有人一併抓捕,等我們趕到時已經遲了。”虛風道長說道。

  “沒錯,”鶴鳴山道觀掛職鍛鍊的鄭偉利處長在一旁證實說,“這幫江湖人士被沅陵縣警方一網打盡,虛風道長還專門前往沅陵縣公安局交涉了。”

  “嗯,警方怎麼說?”文司長啜了口茶,問道。

  “此事並非想像的這麼簡單,那個所謂的盜竊集團的頭目釋了去原來是公安部的一名臥底,涉及到一起正在經營的重大案件。公安部刑偵局的張局長特意電告沅陵縣局,命令他們把所有拘捕的嫌疑人統統的連夜釋放了。”虛風道長匯報說,把相應責任一股腦兒的推得乾乾淨淨。

  “哦,那麼張道陵的那幅畫呢?”文司長追問著。

  “沅陵警方曾經搜查過這幫疑犯,並未找到任何的字畫,所以張道陵的《敦煌夜魘圖》是否真的存在也要畫個問號,畢竟只是道聽途說來的,其真實性很是值得懷疑。”虛風道長答道。

  “昆明西山太華寺無欲大師是一位有道的高僧,他的話應該不會有假。”鄭偉利處長在極力的為自己辯護著。

  “那麼這位西山太華寺的無欲大師現在何處?”文司長皺了皺眉頭。

  “貧道始終未曾見到此人。”虛風道長搖了搖頭。

  “文司長,”鄭偉利趕緊說,“是他親自來到鶴鳴山道觀告知此事的。”

  “鄭處長,你以前可曾認識這位老僧?”虛風道長扭過頭來,提出了疑問。

  “這個嘛......不認識。”鄭處長支吾道。

  “那又如何確定此人就是太華寺無欲大師本人呢?”虛風道長淡淡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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