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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總說:『讓他少來這裡,坐你的沙發,用你的飯碗,你不覺得髒嗎?』

  燕娜說:『一個人髒不髒,不能這樣看。』

  劉總皺了下眉頭說:『你這話什麼意思?你是說我髒了?』

  燕娜說:『那要你自己評定。』

  『那麼你呢?你髒嗎?』劉總追問道。

  『我髒。』燕娜說出這話後,突然仰頭大笑,笑過之後,又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

  劉總罵了句『神經病』,然後開始開那瓶紅酒。給兩隻杯里斟上酒後,他轉頭問道:『孩子睡了嗎?』燕娜說早睡了,他說喝酒吧,不說那些廢話了,良宵苦短嘛。

  這間書房不大,角落裡兩把藤椅和一張小茶几,是他們喝酒的地方。燕娜望了一眼酒杯,並不伸手。劉總仰脖喝下一杯後,便把燕娜強行拉到他腿上坐下。

  燕娜掙脫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她半閉著眼睛,仰靠在藤椅上。

  燕娜坐在那裡,感到身體像是在虛空中飄蕩。她閉著眼,感覺到有人在撫摸她的長髮。那隻溫暖的大手先是在她的頭頂,然後順著面頰向下,一直撫摸到她長發的末端。這是鄒副市長的手。他們在一起時,他要她叫他先生。她斟茶給他,說先生請喝茶,他會含情看她一眼,隨即說謝謝。他有很多女人,可燕娜確信無疑,他愛她,愛還是不愛以及愛到什麼程度,女人天生就懂。在他被關押審查的漫長日子裡,他對他們的關係隻字未提。加上他和她的往來從來慎之又慎,所以,到最後為止,她從未被列入過他的女人關係名單。他被執行死刑那天,她去了靈慧寺。不可否認,他罪孽深重,她點燃了一炷香,願他有一個乾乾淨淨的來生。

  燕娜仰靠在藤椅上,一直沒有動靜,只是眼角已經溢出了淚水。這情景讓劉總感到十分詫異,繼而感到憤怒。他放下酒杯走過去,解開了她睡衣的腰帶。她仍然沒有動彈。劉總抱起她,把她放到臥室的大床上,脫光了她的衣服,她仍然沒有反應。

  劉總頓感興趣索然。他憤怒地打了她一個耳光,狠狠地叫道:『這樣的晚上也許不多了,你就不能好好陪陪我嗎?』

  燕娜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呆呆地說:『你不是想jian屍嗎?我成全你好了。』胡柳奓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踩過天井去了對面,可是她沒敢敲門,而是悄悄地湊到窗上向里望。裡面拉著窗簾,但從窗簾之間的fèng隙里,胡柳還是看見了屋裡坐著一個黑衣女人,她披著頭髮,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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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很黑,靈慧寺偏僻的側院裡,只有一間客房的窗戶還透出燈光。暴雨下了一陣後已停了下來,這使周遭顯得更加死寂。

  小雪和衣躺在床上,睡得像一個死人。坐在床邊的胡柳打了一個哈欠,對正在彎腰察看小雪的胡剛說:『我太困了,我們去隔壁房裡睡覺吧。』

  胡剛轉過身來說:『那怎麼行?留她一個人在這房裡,跑了怎麼辦?』

  『她會跑嗎?』胡柳不相信地說,『你叫了她那麼久,和她說了那麼多話,她都沒反應,看她這樣子,天亮也醒不了。』

  胡剛有些猶豫地說:『她這是什麼毛病呀,在醫院裡也是這樣,常常一睡就叫不醒,醫生倒省心,藥也少用了。』

  胡柳拉了他一把說:『那,我們睡覺去。』胡剛笑了笑說:『怎麼,你想做那事了?』

  胡柳說:『你別想歪了,你以為都像你們這些男人,什麼時候都有興趣,我只是太困了。』

  胡剛說:『等一等,我再試試。』

  胡剛又坐到床邊去,一邊搖小雪的肩膀,一邊叫她的名字。小雪的頭被他搖得左右晃了晃,可仍然沒有醒來的意思。

  胡剛站起來對胡柳說:『不行,今夜要不問出她那幅畫究竟在什麼地方,明天就更來不及了。在醫院裡已經說出那幅畫在靈慧山,現在只要她再半清醒一會兒,就能問出那幅畫的確切位置。』

  胡柳說:『她不醒,你怎麼辦?』

  胡剛說:『你把她的衣服都脫了,我來摸摸她的敏感地方,用這方法,她會醒的。』

  胡柳叫了一聲說:『啊,這不行,你又想壞主意了,你騙我,你就是想要她,當初你們在一起談得熱火朝天,把我冷落在一旁,你說是工作需要。其實我早看出來了,你是既想得財又想得人。你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亂來我沒辦法,但當著我的面,我絕不答應。』

  胡剛正想解釋,突然聽見外面傳來一聲咳嗽,是女人的聲音。今晚除他們外這裡沒有任何客人留宿,這女人的咳嗽聲讓胡剛和胡柳一下子毛骨悚然。

  胡剛輕輕開了房門出去察看,胡柳緊貼在他身後。整個客房區一片黑暗,只有狹長的天井裡有些雨水的亮光。哪來的咳嗽聲呢?胡剛正在疑惑,院落的入口處突然有了一團昏黃的光,這團光搖晃著行進,是和尚提著燈籠來巡夜了。胡剛和胡柳趕緊退回屋裡,並且關了燈,以免引起和尚的注意。就這樣,他們屏住呼吸一直等到和尚巡夜離去,才重新開了燈。胡柳說:『好害怕呀,今夜這裡有鬼。』

  胡剛說:『佛家淨地,鬼不會來的。』

  話雖這麼說,可想到剛才那聲女人的咳嗽,胡剛還是有些緊張。他走到窗邊,從窗簾fèng中往外望,這一望讓他大驚,他看見天井斜對面一間客房的窗上有了燈光。胡柳也湊過來看,胡剛感到她的肩膀在顫抖。

  胡剛已經判斷出,那亮著燈的房間正是小雪她爸的司機包下的那間套房。他們來時沿著天井周邊的房間走了一遍,沒見任何客人,怎麼在這夜半時分突然有了燈光?

  胡剛鎮定了一下對胡柳說:『這就對了,剛才那女人的咳嗽聲就是從那房裡發出的。別怕,沒有鬼,住在裡邊的只能是人。這樣吧,你去敲她的門,就說感冒了,向她要點頭痛藥,都是出門的遊客,這樣做也沒什麼。』

  胡柳說:『為什麼?我不敢過去。』

  胡剛說:『這樣可以看看住在裡邊的是個什么女人。誰能住進那間房呢?你不覺得奇怪嗎?』

  胡剛又勸她道:『深更半夜的,男人去敲她的門不妥。你去吧,我站在門邊保護著你。』

  胡柳奓著膽子,小心翼翼地踩過天井去了對面,可是她沒敢敲門,而是悄悄地湊到窗上向里望。裡面拉著窗簾,但從窗簾之間的fèng隙里,胡柳還是看見了屋裡坐著一個黑衣女人,她披著頭髮,臉色蒼白。

  胡柳轉身逃回來時全身發抖。『有鬼!』她肯定地說,『也許就是吊死在山下樹林裡的那個女鬼。』

  胡剛問清了她看見的情況後說:『什麼鬼,我倒想見識見識。』

  胡柳拉住他說:『別去,別惹麻煩,咱們相安無事好了。』

  胡剛說:『我不會去敲門的,我要她自己出來。』

  胡剛走到檐下,伸手在天井裡抓了一把沙土,然後用力將沙土拋向那扇亮著燈的窗戶,然後胡剛退回房中,站在窗後向外望。

  『如果是人,她會出門察看。』他對站在一旁的胡柳說。

  胡剛的話音剛落,那間客房的門果然打開了,燈光從屋裡瀉出來,照見一個一身黑衣的女人。她走出門外看了看,然後又進屋去了。

  這女人正是鄢脂!她來這裡幹什麼呢?幾天前,電視新聞報導了一起火災,一套民宅的男主人自己點火燒了房子,自己也被燒死在屋裡了。縱火者正是李柱,新聞報導說他長期癱瘓靠輪椅生活,也許還受到家人虐待,因悲觀絕望而自焚。

  胡剛將有關情況告訴胡柳後說:『這女人現在一無所有,來這裡,也許也是為了找那幅畫。她和小雪爸爸有染,自然會想到來這間房裡找畫。可是她錯了,那間房我早已查過,什麼也沒有。』

  胡柳說:『真是冤家路窄。』

  胡剛說:『不過,我們得加緊找到這幅畫才行。』他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小雪,在屋裡來回走了幾步後又說,『一定得弄醒她,讓她在朦朦朧朧中說出真話來。』

  『你是說,要脫她的衣服嗎?』胡柳有些不情願地說,『可是你別真做呀,不然我受不了的。』

  『你放心,』胡剛說,『性最能刺激人的神經,這是實驗證明了的。』

  胡柳走到床邊,俯下身剛要解小雪的衣扣,她突然半睜眼睛,迷迷糊糊地說道:『魏阿姨,我要喝水。』

  小雪醒了,把胡柳看成了她家的保姆,這情況讓胡剛大喜。他一邊讓胡柳趕快給她喝水,一邊坐到床邊去,用耳語式的聲音念道:『小雪乖,魏阿姨給你喝水,舅舅也來看你了。』

  小雪念道:『舅舅來了。』

  胡剛趁勢說道:『舅舅要找那幅畫,那幅《奔馬圖》,放什麼地方了?』

  小雪喃喃說道:『在靈慧山。』

  『我們到靈慧山了,可是沒找著。』

  『我帶舅舅去。』小雪矇矓地說,『在山後的溶洞裡。』

  胡剛的心跳得厲害,他撫了撫小雪的頭說:『小雪睡覺吧,明天我們去溶洞。』

  大功即將告成,可是他仍然沒同意胡柳去隔壁房裡睡覺的要求,萬一小雪在天亮前跑掉了怎麼辦?黃昏時她就失蹤過一次,雖然最後發現她躲在佛像背後睡覺,不像是有意逃跑,但這事還是讓胡剛提高了警惕,他讓胡柳和他一起守在房裡直到天亮。

  早晨,小雪醒來就喊餓。胡剛借著昨晚的思維對她說:『舅舅帶你去吃飯,吃了飯,就去溶洞取那幅畫。』小雪的眼光呆滯,但是點了點頭。

  胡剛和胡柳帶著小雪去用早餐。路過佛堂時,正看見一個老和尚在和一身黑衣的鄢脂說話。和尚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你要削髮出家,本寺理當接收。可是看你傷痛在心,恨怨未了,恐是一時之念,不如回家靜待數日,如能全然放下,心中澄明,再來不遲。』鄢脂聽了這些話,沒有回答,只是不停地抹淚。胡剛他們三人從她旁邊經過,她也全然不覺。

  三個人進了飯堂低頭用餐,誰也沒有說話,氣氛顯得有點沉悶。飯後,胡剛去小賣部買了三隻手電筒,一人一隻,進溶洞用得著。

  從靈慧寺後門出去,便是去溶洞的路了。雨後的山中濕漉漉的,好在路上鋪有石板,這讓去溶洞的路並不難走。大約走了半個時辰,路變得險峻起來,人得從陡壁上向下,一直下到一個幽深的峽谷里,溶洞便到了。它的洞口很大且奇形怪狀,有無數細細的水流從洞裡淌出來。

  胡剛對小雪說:『你走前面,找那幅畫,我們跟著你。』小雪一路上的狀態還不錯,也許是空氣清涼的原因,她一直處於半清醒狀態,這有助於她想起那幅畫的位置,胡剛對此很滿意。

  小雪踩著流水中的石頭進了洞,洞裡怪石林立,越往裡走,光線越暗,他們都打開了手電。這時,洞裡出現三個岔洞。小雪停了下來。好像在分辨該進哪一個洞。

  胡柳似乎有些膽怯,她湊近胡剛耳邊說道:『這樣深的洞,又cháo濕,那幅畫能藏在這種地方嗎?』

  胡剛小聲對她說:『沒問題,藏畫的人總會有保護辦法的,再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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