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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小傘突然特別痛恨王巴,讓她設計《暗吻》的封面,其實就是給她下了一個惡毒的詛咒。

  她決定不再看這部小說了,直接設計封面,草草交差算了,哪怕王巴一分錢也不給她!

  蘇小傘很快在電腦上畫出了《暗吻》封面的草圖。

  看來,如果不用負責任的話,做任何事情都是很容易的。是呀,為什麼要那麼認真呢,這個世界太多的人在混日子,他們也過得很舒服,認真做事的人活得太累,往往吃力不討好!蘇小傘這樣想的時候,還是有些心虛,這畢竟不是她為人處世的原則。

  她剛剛畫完《暗吻》封面的草圖,點上一根煙,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王巴又來催稿了?經常打電話給她的只有向含蘭和王巴,現在向含蘭不在人世了,不可能再打電話給她了,不是王巴又是誰呢?

  蘇小傘拿起手機看了看,心裡顫抖了一下,這是個陌生的電話。

  她一般不接陌生人的電話,現在也一樣,拒絕接聽。如果她一開始就這樣做,那麼就不會認識陳懷遠。那時,她對陌生電話沒有那麼警惕。某個深夜,正在給一本小說畫插圖,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那是陳懷遠的電話,他是喝多酒了,撥錯了一個號碼,就打到蘇小傘的手機上來了。撥錯電話也是正常的事情,不正常的是,陳懷遠第二天酒醒後,又打了個電話過來賠禮道歉。這還不算,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他每天都打電話給她,蘇小傘覺得這個人很有趣,就和他聊上了。然後陳懷遠每天寫首短詩,發消息給她,蘇小傘讀了那些肉麻的詩歌后,春心蕩漾……想想那時是多麼傻呀!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還是那個陌生電話。

  一連響了好幾次,打電話的人真有耐心哪,如果她不接,也許會一直打下去。蘇小傘萬分無奈,只好接通了這個煩人的電話。

  聽完電話,蘇小傘氣得渾身發抖。

  那個自稱是飯店老闆的陌生人告訴她,陳懷遠在他的飯店裡喝多了,沒錢買單,讓她趕快過去。如果她不過去為陳懷遠付帳,那麼他們會採取極端的措施,把他痛扁一頓,然後扔到下水道里去!陌生人的口氣很兇,像是黑社會的人!

  可惡的陳懷遠!

  蘇小傘咬牙切齒地說:“陳懷遠,你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麼關係!死了倒是乾淨了!不會再來煩我了!陳懷遠,難道我上輩子欠了你的債,今生來還?”

  說歸說,她還是帶上了2000塊錢,趕往陌生人說的那個飯店。

  夜已深,蘇小傘提心弔膽地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陳懷遠會突然跑去喝酒。

  蘇小傘想起向含蘭,心裡一陣酸楚。要是聽她的話,不要和陳懷遠在一起,或者不會落到如此境地,會有新的生活。向含蘭見陳懷遠第一面時,就一針見血地說:“這個男人不可靠,你跟著他不會有好結果的!”當時,蘇小傘不相信她的話,向含蘭只是嘆息,知道墮入愛河的女人都是昏頭昏腦、無可救藥的!後來的事實印證了向含蘭的話,蘇小傘的心已經傷痕累累,後悔也來不及了。就是這樣,向含蘭還是對她說:“和他徹底斷了吧,你難道還對他抱有幻想?什麼狗屁詩人呀,連個工作也沒有,自己也養不活自己,簡直就是個懶漢二流子!甚至是吸血鬼!你供他吃供他住,還供他睡,他又給了你什麼?也許你會說,他給了你愛,愛是什麼?那就是騙人的鬼話!小傘,做人還是現實一點,憑你的條件,找個有錢的人,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是很容易的,那樣你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畫個畫什麼的,不要把工作當成謀生的手段。你好好考慮我的話吧!說心裡話,你就是給有錢人當二奶,也比跟著陳懷遠強!他遲早會害死你的!”

  向含蘭此時正躺在停屍房的冷藏箱裡。

  她再也不會和蘇小傘說話了。

  蘇小傘永遠失去了一個可以和她說真心話的人。這個世界,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盔甲,相互提防,有什麼真心可言。

  她不敢往深處想,想多了會產生絕望的情緒。

  蘇小傘走進了陌生人說的那個飯店。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滿頭大汗的胖子迎上來,問道:“你是蘇小姐嗎?”

  蘇小傘點了點頭。

  胖子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的姑奶奶,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盼來了!”

  蘇小傘冷冷地說:“你是誰?”

  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你看我光顧高興了,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這個飯店的老闆,我叫張胖,熟悉的人都叫我胖胖。”

  蘇小傘覺得這個人特別憨厚,根本不像是黑道上的人,如果他真是黑道上的,還給她打什麼電話,直接把陳懷遠做了不就成了。蘇小傘說:“張老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胖又抹了一把汗,嘆了口氣說:“你看看,店裡一個客人也沒有了,都是你丈夫給鬧的。中午的時候,你丈夫和一伙人來店裡吃飯,要了最大的包廂,點了很多酒菜,我看著心裡高興,你想,現在做生意不容易,有這樣大吃大喝的顧客,我能不心花怒放嗎!他們也真能喝,一直從中午喝到晚上,白酒都喝掉了20多瓶。可是,到最後,那些和你丈夫喝酒的人,一個個全走了,就剩下你丈夫一個人。那些人走時都說,你丈夫會買單的。我相信了他們的話,就找你丈夫買單,可他醉得不成樣子,趴在桌子上打呼嚕。我讓服務員給他灌了醒酒湯,喝完醒酒湯,他有了些知覺。我告訴他,他朋友都走了。他顯得十分吃驚,罵那些朋友不夠意思,也不帶他一起走。說完,他就站起來,搖搖晃晃要走。他要是走了,我找誰要錢去呀,他們點了那麼多酒菜,要是跑單了,我這一天就白做了。我肯定不會放他走的,就把他攔了下來,讓他買完單再走。他瞪著眼睛朝我吼,說又不是他請客,買什麼單。我說,是你的那些朋友說,你會買單的。他氣得破口大罵,罵那些朋友不是人。罵完後,他對我說他身無分文,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要我看著辦。我想今天是碰到無賴了,我是個老實人,可老實人也會發火的,聽了他的話,我火了,把廚房的廚師全部叫出來,把他按在包廂里,不讓他走,除非付了帳!他就在那裡不停罵人,還砸酒瓶子,弄得我們飯店一個晚上都沒有生意,進來想吃飯的客人都被他嚇跑了。我是虧大了!我越想越氣,怎麼也不能放他走了,真把我逼急了,我就揍扁他!後來,他也沒有辦法,就告訴了你的電話,讓我打電話給你,而且說你是他老婆。”

  蘇小傘臊得臉上熱烘烘的。

  她沒有看到陳懷遠,那包廂門口站著幾個廚師模樣的人,他們冷冷地望著蘇小傘。

  她說:“我不是他的老婆,他搞錯了!你們把他殺了吧,他活該!”

  說完就要走。

  張胖攔住了她,拉著苦瓜臉,哀求道:“蘇小姐,你走不得呀!不管你是不是他的老婆,畢竟他和你也是有關係的,否則你怎麼會來呢。求求你了,替他把帳結了吧!退一萬步說,你就是生氣不理他,就可憐可憐我吧,我是外地人,到上海開個小飯店討生活,也不容易呀,錢賺不了多少,還受氣,活得就像孫子一樣,誰都可以騎在我頭上拉屎,什麼工商,什麼衛生,還有地痞,他們根本就不把我當人哪!蘇小姐,看你人長得漂亮,也是有文化的人,你就可憐我一回,把帳結了吧!我怎麼可能殺人呢,你看我這張臉,像是殺人的臉嗎?我只是一時氣不過,說的渾話,你千萬不要當真。求求你了,蘇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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