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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異國他鄉,舉目無親,唯有譚鶴可以信賴,陳姣點頭同意,譚鶴打了一輛車,直奔唐人街而去。

  譚家住在唐人街,房子很大,有廣東籍的傭人,譚鶴拎著行李進了大門,樓上下來一個珠光寶氣的婦人,責備道:「怎麼才到,飛機誤點了麼。」

  忽然看到陳姣,婦人眉宇間就閃過一絲不快。

  「這位小姐是。」

  「媽媽,她是陳姣,來紐約尋親的,沒找到,暫時先住在咱們家。」譚鶴答道。

  陳姣鞠躬致意:「譚夫人,您好。」

  婦人高傲的頷首,道:「阿鶴,你跟我來一下。」

  譚鶴將行李交給傭人道:「幫陳小姐準備客房。」

  又對陳姣道:「稍等一下。」

  陳姣勉強一笑。

  譚鶴跟隨母親進了偏廳,輕輕掩上了門,但對話聲還是傳了出來,用的是粵語、潮州話、還夾雜著許多英文,陳姣聽到了一些刺耳的字眼:「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都往家裡帶……我看是纏上你了吧……趕快給我攆走……」

  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陳姣可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哪受過這種屈辱,她拎起自己的行李就走,傭人訕笑著也不阻攔,當譚鶴氣沖沖從屋裡出來,早沒了人影。

  譚鶴衝出來,夜幕下是冰冷的夜雨。

  陳姣穿著單薄的衣服,拖著行李箱走在街頭,雖然霓虹燈下是中文標牌,但卻顯得如此古怪陌生,唐人街上充斥著難懂的潮州話,每一個人的目光都是如此的不善與狡黠,讓她感到徹骨的寒冷。

  忽然一個矮小的男子攔住了陳姣的去路,嘰里呱啦說著什麼,趁她發呆的時候,一把搶過行李箱就跑,陳姣嚇懵了來不及追趕,正在此時譚鶴追來,見狀急忙追趕小偷。

  小偷拐進了巷子,譚鶴遲疑了一下還是追了過去,黑暗中走出幾個越南人,手中拿著匕首,譚鶴急忙站住,慢慢往後退,他很明智,沒有選擇繼續追趕。

  行李丟了,這下陳姣連錢都沒了,好在譚鶴身上帶著錢包,他不由分說叫了一輛車,把陳姣送到唐人街外的一家酒店,幫她開了一個房間,墊付了押金。

  「謝謝你。」陳姣道。

  「我母親的話,請你別介意,她不是有心的。」譚鶴道。

  陳姣低下了頭,她怎能不介意呢。

  「你休息吧,我明天會來看你。」譚鶴轉身離去。

  連續幾十個小時沒睡過囫圇覺的陳姣將房門鎖好,洗了個澡,飯也沒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門鈴響了,陳姣以為是服務員來送餐,開門一看竟然是譚鶴。

  「這麼早。」

  「呵呵,不算早,其實我就在隔壁。」譚鶴指了指旁邊開著的房門。

  陳姣心裡一陣暖流,譚鶴擔心自己,悄悄開了房間守在旁邊,雖然其母鄙薄,但兒子卻是個君子。

  一起吃了早飯,譚鶴幫陳姣分析:「你要找的人,應該有其他線索,比如她以前在哪裡工作……」

  一語驚醒夢中人,陳姣道:「斯坦利女士曾是紐約時報的記者。」

  譚鶴道:「就去報社找。」

  紐約時報社,譚鶴和陳姣向接待人員道明來意,對方道:「真是不巧,總編去華盛頓了。」

  陳姣瞪大了眼睛:「你是說,凱薩琳·斯坦利是紐約時報的總編。」

  「有什麼不可以麼。」對方含笑道。

  「那她什麼時候回來,我可以聯繫到她麼。」陳姣道,心裡升起希望的火花。

  「我查一下,恐怕要一周以後了,不過你們可以聯繫她的女兒,伊莉莎白,也是我們報社的記者。」

  「太好了。」

  五分鐘後,充斥著電話鈴和打字機聲音的大辦公室里,陳姣見到了伊莉莎白姐姐,上一次見她還是四八年暑假,那時候陳姣才十歲,而伊莉莎白也只是哈佛大學的學生,正值青春歲月,現在已經是豪放女主筆了,叼著煙,打著字,不拘小節。

  「你是。」伊莉莎白彈了彈菸灰,眯起眼睛看著陳姣,隨即醒悟過來:「陳姣,是你,上帝啊,我的上帝啊。」

  她丟了菸捲,站起來擁抱陳姣,親了左臉又親又臉。

  「你終於離開中國了麼,你父親呢,你哥哥和你姐姐都在哪兒,哦上帝,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見他們了。」

  陳姣艱難道:「我的哥哥姐姐還留在中國,父親在香港,被英國人抓了。」

  伊莉莎白抓起提包:「走,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十分鐘後,曼哈頓一家咖啡館內,陳姣向伊莉莎白訴說了自家這些年來的經歷,伊莉莎白聚精會神的聽著,時不時發出嘆息,香菸一根接一根的抽著。

  「到香港的時候,我父親身無分文,全家只能住在廉價旅社,父親被捕後,情況更加惡劣,我是昨天到的紐約,行李還被人偷了,多虧了譚先生,要不然都沒法坐在這裡和你說話了。」陳姣說著,眼淚啪啪掉。

  伊莉莎白將香菸掐滅,抱住陳姣道:「可憐的,不用擔驚受怕了,你可以暫時和我住在一起,走,咱們回家。」

  譚鶴向她們道別:「我也該回去了。」

  陳姣再次向他感謝,譚鶴笑笑離去。

  伊莉莎白又點了一支煙,道:「男孩不錯,可以交往一下。」

  陳姣道:「是挺好,可是他媽媽非常勢利眼,不過她說的沒錯,我們陳家現在確實一貧如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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