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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一想到那湖底空間的精魄之水竟然沒怎麼被人動過,便又覺得極有可能是他與顏蕭然掉進去的時候,那空間才剛剛搭建成。

  反正以顏蕭然真男主的身份來說,無論遇上什麼天上掉餡餅的巧事也不足為奇。

  想明白了這些景繁生又忍不住要想,那麼他們又將甬道挖到了湖心島上,是何用意?

  更何況湖心島上的守衛與外面比起來,只強不弱。他們在這裡動手腳分分鐘就容易被人發現了。

  因為這裡並非只有一個煉妖塔,還另設有一處善惡堂。善惡堂說白了就跟修真世界裡頭的執法部門似的。雖然善惡堂並怎麼能約束住大宗門,但卻也是個有人住持公道的地方,對於無依無靠、戰鬥力又不強的小宗門來說,作用還是非常大的。

  善惡堂的管事們一般不是從四大宗門裡選出的就是一些赫赫有名的散修,修為都不會低了。若有人私自靠近這裡,應該馬上就會被察覺才是。

  然而這疑問待兩人又走近了些,方知道了答案。

  煉妖塔塔身之下,竟然已經血流成河,一些修士的屍體散落了一地。前面站著許許多多、烏泱泱一大片穿著與那兩名高大男子別無二致的人,在他們的外圍,更是圍著整整一圈漂浮在空中,模樣奇形怪狀的魂體。

  這些人站在了一起,景繁生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那些身材比起尋常人來要高大健碩的多的男子,應該就是魔修。

  魔修當中有一宗門喚作萬鬼門,其功法和傳承能使人見鬼、塑鬼、御鬼。見鬼之意便是修煉了那功法,能使人的眼睛發生特殊異變,變成像景繁生這樣的能看見空氣中存有的各式氣體。塑鬼便是說其傳承之中有一項技能,能夠拼裝鬼氣且保持殘魂不散。將即將消散於天地的鬼氣拼接在一起,塑造出一個仍舊存有修為、實力強勁的鬼。而御鬼就猶如字面上的意思,可以以奇法駕馭這些怨念叢生、全無神志的鬼魂。

  看見那些魂體的時候景繁生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因為這種傳承只能用於戰鬥,於感悟天道、飛升成仙來說有害無益,在和平年代便沒有人會去修習,從前修煉此法的人也因為這手段太過違背天道而被誅殺殆盡,萬鬼門早在伐妖之戰結束後的不久就消失了。塑鬼、御鬼一術,也早已經失傳。

  但是如果這妖修手裡握著什麼傳承是與塑鬼御鬼有關的也不是說不過去……電光石火間,景繁生忽然覺得從前困擾自己的謎團,已經被解開了。

  幸虧白一塵說魔界動盪、魔王尊者下落不明之時他也順道聽了一耳朵。由此看來,這妖修大概早就趁著魔界不穩的時候控制了不少魔修。甚至還塑造了不少鬼修。

  再隱約透過前方那些高大男子之間的fèng隙看去,待看到煉妖塔上的一層層布置結界的法寶正在被一一取下,塔下面更是有人在刻畫布置著什麼陣法的時候,景繁生更是吃了一驚。

  景繁生喃喃道:“難道他不僅控制魔界,也已經完全控制了煉妖塔?如今還想要把這塔炸開不成?”

  湖心島成功地被人從地底下挖開了,煉妖塔下血流成河,瀟湘宮自然變得毫無用處。難怪這少年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刑風台給結果了。

  ……只是這劇本改的是不是太過徹底了些?

  原著當中的大妖也只敢在暗地裡使壞作亂,挑撥眾修士之間的關係,怎麼到了這裡,這妖修竟是要以暴力直接將煉妖塔毀去麼?

  如此手段,竟比原著中那位鎮在塔中的大妖還要凌厲得多。

  畢竟已經看過不少小說,就算沒有看全原著,景繁生也不禁生出了一種這“妖邪禍世”的副本劇情一下子就跳到了後邊高cháo、決定生死存亡時的感覺。

  畢竟若是煉妖塔真的被人破了一個洞,跑出來的也許就不是一個大妖的魂體那麼簡單的了。

  景繁生的面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了顏蕭然一眼,哪想到對方這時候也正好在看他。目光一對上,兩個人已然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絲苦澀。

  顏蕭然自然垂下的手,撫上了懸在腰間的驚鴻劍。纖長的手指在那龍紋雅花上緩緩地擦過,他垂眸對景繁生說:“煉妖塔若是被打開,後果不堪設想。”

  景繁生的喉嚨哽了哽:“嗯。”

  只是五指用力,將原來與他十指交扣的手握得更緊了。

  顏蕭然對著他,忽然微微挑起了些唇角說:“還好我們跟過來了。這陣法不知何時就會完成,現在阻止還來得及。”

  “嗯。”

  “……你回去找蕭南和一塵長老他們,趁著試煉之徵的人還未散,將這裡的事情告知他們。”顏蕭然說著,就將方才用來刻錄影像的法寶遞了過來。

  “艹!”

  景繁生猛地抬頭,對上了那一雙猶如黑曜石一般漆黑泛光的眸子,咬著牙道:“你把老子當三歲小孩兒來誆?”

  他就算是現在御劍回去,待將事情解釋清楚了把其他人都帶了來,顏蕭然這邊恐怕也早就已經打完了。這小子的打算根本就是要把自己支開,然後獨自留下與這些人拼殺。

  顏蕭然神色一痛,“景期!”

  景繁生因為痛失尊長和兄弟而意志消沉過,但他雖重傷在身,對於自己不能動用修為之事雖也憎過恨過,卻從來都沒有對此事怨天尤人過。這還是第一次,他開始埋怨這賊老天,偏生要他失去了修為。

  畢竟就算這些人連著那什麼尊者加起來都不是顏蕭然的對手,但這小子現在稍微動用靈力太過可就是要晉級引發雷劫的。他一個分神期的修士在沒有任何防護下如何受得了九重雷劫?到最後還不是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那雙從來就滿是笑意的桃花眼難得地閃現出了一絲狠戾,景繁生道:“你可知你若是有什麼事,我也活不了?”

  他此刻這麼說倒不是因為想到了顏蕭然是整個世界都與他性命綁在一起的真男主,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如果顏蕭然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自己似乎也不願獨活了。

  是以他這話說出來,語氣聽起來便異常的擲地有聲。

  “景期……”顏蕭然的睫毛忍不住顫了顫。景繁生這人不正經慣了,嘴裡吐出的話便總也沒個正形,哪怕是說些個情話也是半開玩笑著的,讓人分不清他是真情還是假意。

  是以如今心上之人瞪著一雙眼角發紅的精緻眉眼,如此認真地說著這種話,倒叫顏蕭然不分時間場合地心情激盪了開來。

  難掩心中激動之情,顏蕭然忍不住在那形狀完美的眼角上輕啄了一下,說:“我是真的覺得此地離瀟湘宮甚遠,若是放那些不會走陣法的傳信紙鶴回去,也不知什麼時日他們才能趕到,是以才……”

  “我不會有事的。”青年補充道。

  景繁生也明白本就是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了,又哪裡能那麼容易地就找到兩全之法。

  剛想鬆口之際,前面的一道夾著冷笑的聲音忽然傳了出來,“想走?今日你們兩個誰也別想離開這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景真人平時的告白模式——

  景繁生(不正經,笑):歐巴撒浪嘿~

  顏蕭然:嗯?⊙▽⊙

  景繁生(不正經,笑):旦那~我心悅你~

  顏蕭然:……旦那是誰?

  第77章 花明6

  二人具是一驚,齊齊抬頭望去,就見前方圍成數圈的魔修和魂體已經紛紛向他們這裡轉過了身。其中兩列魔修之間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路,那個重明山小弟子模樣的人正表情陰鷙地直直向他們這裡走了過來。

  原本身在結界當中景繁生和顏蕭然雖然一直都小心翼翼但多少都有些有恃無恐。卻沒有想到原來二人的偽裝原來早就已經被人發現了。

  令人吃驚的是這人不僅能看見他們二人的身形,就連他們之前說的話也聽了個一清二楚。顏蕭然現在的情況特殊就算還及不上合體期的大能,但也相差無幾,何況更有仙器級別的法寶助陣,他布下的結界大概只有渡劫期的老祖才能一眼看破。

  難道這妖修的修為境界已經如此之深?景繁生忍不住想到,如果真是這樣,莫說他四周圍著的手下嘍囉,就是他一人也足以把自己和顏蕭然給團滅的了。

  實力的差距永遠都是一道無法邁過的鴻溝。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無論多麼強力的法寶和功法,也完全沒有用武之地。

  既然早就已經被人發現,顏蕭然索性便就將結界撤了。他整個人都嚴陣以待了起來,雖然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但站在他身側的景繁生又如何能不知道這個人的緊張?

  景繁生也不是不緊張的。看著那人一步步地向著他們的這個方向走了過來,他卻忍不住要想,此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發現他們的?是在殺了刑風台的之前還是之後?既然這人已經發現了他們兩個,緣何不僅不揭穿,反而是要把他們兩個刻意引到煉妖塔這個地方?

  現在他們所做的事,怎麼看都是需要極力掩蓋的吧。還是說這個人已經自信到完全不畏懼他和顏蕭然的到來?

  既然自己和顏蕭然都已經暴露在人前了,景繁生便不再將疑問留在肚中,他直接問道:“你是誰?緣何要把我們引到此處?”

  按照之前在洞穴當中見到的景象,這人應該是極度狂妄自大又暴戾暴虐的。景繁生原本也是這樣張揚的性子,故此最是了解自負之人的作風。

  果然,對方聽見了他的問題便桀驁地冷哼了一聲,面容扭曲著笑道:“景真人你不記得我了?我是十一的好兄弟向珏信啊。”

  這本是一張憨厚陽光的面容,但這人笑起來偏偏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陰暗氣息,就導致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一種極度違和的感覺。那人已經越走越近了,顏蕭然從撤了結界時開始就在逐步地放出威壓,但這威壓對於對方來說似乎並沒有什麼影響,他信步游庭似的又是一笑,道:“說起來,那日助我築基的入門丹,還是景真人贈與家父的呢。”

  景繁生微微一頓,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自己在剛剛進入幽州城的時候,確實是因為聽說那車夫的兒子即將築基,便送給那為他們趕了一路車的車夫一顆入門丹。

  這還是因著自己近些年來只煉了那麼一次入門丹才想起來的。要不然他出品的丹藥雖然都極其珍貴,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景繁生卻也不會往心裡頭記著的。

  景繁生忽然神色一凜,斷然道:“你不是那向師傅的兒子。”

  大概離他們五步遠的時候,“向珏信”忽然停住了腳步。他憨厚的臉上露出了桀驁和不屑地笑:“本尊與那些凡夫俗子自然是沒有關係的,可不像你。”

  他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景顏二人都忍不住逕自思量和警惕了起來。對方現在明顯是在針對景繁生的,考慮到了這人慣用的破魂釘,顏蕭然微微向前半步擋住了景繁生的半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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