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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明昊一字一句的,慢慢說出來。每一個字都帶了尖利的冰棱似的,將謝林媛的心一點點擊成碎片。

  “香荷,帶你家主子回宮,沒有本王的命令,三日之內謝林媛不得踏出麗椒閣一步。”

  謝林媛渾身打著顫,在香荷的攙扶下,哆哆嗦嗦地走出了東宮書房。

  “殿下……”路元里小心地將地上的紙屑都撿拾起來:“奴才幫您將這畫拼起來吧。”

  司馬明昊看著那已經碎的不成樣子的畫作,冷冷地道:“不用了,原樣放回盒子中。”

  聽完路元里的講述,司馬明卓不禁嘆口氣道:“這謝側妃也真是,連本王都搞不明白,皇兄告訴她多少遍,除了雲妃誰都不會喜歡,為何她就固執成如此模樣。”

  “呵呵,晉王殿下都不明白,雜家這個斷了紅塵根的人,就更不明白了。”

  司馬明卓哈哈笑起來,指著路元里道:“你個路元里,真是比猴兒都精。”

  淨禪寺中,張雲昌匆匆地走進後面居士的院子。

  “陛下,河西的秦大人已經平安抵達。”張雲昌一見王靖就立刻道:“三萬精兵也喬轉打扮,化整為零,聚到了山下。”

  “太好了!”王靖桀桀一笑道:“按照事先安排,將他們分在京畿各處。”

  褚連橋進來遞給王靖一封信道:“這是御林軍換崗的情報,初三那天,禁衛軍的紅、藍二營進宮值守,黃、青、白三營留守。這其中,白營最弱,我們就從白營處突破。”

  “哼!御林軍最近風生水起,朕便給他個教訓!讓司馬燦老兒看看,他禁宮的軍隊,朕也是想殺就殺!”王靖道:“禁衛軍呢?能確保他們趕不過來?”

  “因為淑妃跟司馬明昊本來就不對勁,爭奪禁宮宮門戍衛權鬧得不可開交。司馬燦便命兩軍分別部署在京畿東西兩側。禁衛軍大營在西面,因為靠近護國軍的駐地。”

  王靖滿意地點點頭:“朕就喜歡他們窩裡鬥,朕漁翁得利便好。”

  皇宮之中,司馬明昊和司馬明卓從上書房出來,司馬明卓試探地問道:“皇兄,此事當真先對三弟隱瞞麼?”

  “必得隱瞞。”司馬明昊道:“若秦王知道王靖要偷襲他的御林軍,便定會先做好準備,反而打糙驚蛇。”

  “可……萬一御林軍損失……”

  “放心,父皇既同意此計策,便有補償秦王的辦法,你不用擔心了。”

  司馬明卓鄭重地點點頭:“既然父如此,臣弟便依計行事。”

  “記住,禁衛軍的調動也不要明目張胆。”司馬明昊雙目灼灼:“這次無論如何要讓王靖知道,天下已經不是他西燕的了!”

  全嬤嬤皺著眉頭來到御花園微瀾軒,只見東宮側妃謝林媛立在裡面,正潑墨揮毫。

  “奴婢見過謝側妃,不知側妃娘娘傳奴婢來有何貴幹?”全嬤嬤在宮中已經是老人,自然知道該親近誰。

  現下誰都知道,謝側妃在東宮已經被司馬明昊禁足一次,鬧得沸沸揚揚,也就自然遠著,話語間也並不怎麼客氣。

  謝林媛頭也未抬,語氣平靜地道:“據說前朝太后極為喜歡書畫,想來全嬤嬤也懂一些。來看看我這幅畫如何?”

  全嬤嬤面現不耐之色,卻也不好推辭,只得走上前探頭往桌上看去。這一看卻面色大變,幾無人色。

  ☆、禍起

  謝林媛杏眼熠熠,斜睨著全嬤嬤:“怎樣?嬤嬤。我畫的象是不象?”

  全嬤嬤雙目圓睜,驚恐地盯著那畫紙,渾身篩糠般地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林媛得意地在畫上加上最後一筆,輕聲道:“這叫畫龍點睛,全嬤嬤,你看現在你的表情是不是栩栩如生?”

  香荷在旁邊拍手道:“娘娘,還真是呢,這麼看著畫,再看全嬤嬤,就跟看著鏡子一樣。”

  全嬤嬤面無人色地看著那畫上描繪的場景——自己正在將那個插著匕首的托盤換到齊建業面前。

  謝林媛用自己的丹青妙手,告訴全嬤嬤,自己什麼都看到了。

  “娘娘……娘娘想讓奴婢做什麼?”全嬤嬤顫抖著聲音問道。

  謝林媛見全嬤嬤已經明白,轉身對香荷道:“去給我拿個手爐來,畫了這半天,手都凍僵了。”

  香荷應聲下去,謝林媛才不慌不忙地坐在椅子上,仿佛看著到手獵物一般,看著全嬤嬤。

  “實話告訴你,我也不是聰明到看見一件事就能推理出來你是廢帝餘黨,實因殿下的禁衛軍已經知道那托盤機關,想來也並不無懷疑。”謝林媛冷聲道:“但由於那日宴會混亂,幾乎無人注意。”

  “可不巧的是,我卻注意到了。”謝林媛說著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全嬤嬤,若是我將此事告訴殿下,你猜,看重你的淑妃娘娘會不會保你?”

  突然又笑笑道:“啊,我都忘了,那天宴會上被刺殺的,可是淮南侯——淑妃娘娘的親哥哥……”

  全嬤嬤“撲通”一聲跪下,涕淚橫流地道:“娘娘,奴婢冤枉。那日是有人讓奴婢將托盤放在淮南侯面前的,奴婢並不知情啊。”

  “有人?誰?”謝林媛面色一變道:“你還有同黨?”

  “不,不是,奴婢並非廢帝黨羽,只是御膳房的管事——裴公公讓奴婢將蘇玉糕放在淮南侯面前,想討他的歡心。”

  “裴公公?”謝林媛皺皺眉頭,滿面狐疑地道:“裴公公為何會拜託你這種事情?莫非他也是……”

  “不不,側妃娘娘明鑑,裴公公義子是樞密副承旨,想在樞密院補個缺,便借著機會攀附淮南侯。”全嬤嬤說著伸手打了自己幾個嘴巴道:“都怪奴婢太貪那幾兩銀子,做了這種事,還望娘娘明查。”

  謝林媛緊皺眉頭看著全嬤嬤,只見她老淚橫流,一時也辯不出真假來,思忖一會兒,面色微和道:“竟是如此麼?我倒委屈了你。”

  這時候,香荷捧著手爐走回來,謝林媛將手中毛筆扔下,對香荷說:“這畫畫的不好,丟進炭盆燒了吧。”

  香荷不明所以地看看跪在地上痛苦的全嬤嬤,拿起那副畫放進炭盆。

  謝林媛對全嬤嬤道:“我也只是為了宮中安危,你不要放在心上。”

  “奴婢不敢。”全嬤嬤擦擦眼淚道:“娘娘若直接告訴了太子殿下,奴婢渾身有嘴也說不清呢。”

  “行啦,既然是誤會,你回去吧。”謝林媛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全嬤嬤千恩萬謝地行了禮,腳步匆匆離開了微瀾軒。

  香荷看著全嬤嬤的背影,納悶道:“這全嬤嬤自詡是前朝太后貼身尚宮,又是當朝瑄華宮掌事,平日裡都是用鼻子看人的。今日這是犯了什麼病,如此模樣。娘娘是跟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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