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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恭王爺那苦瓜臉,李銘兒連忙道:“不不,你別來找我,”想想又道,“便是來找,也不要大喇喇就來了,我住在小蓬萊客棧,離這裡遠。”察覺到飛鷹怪異地盯著自己,李銘兒臉愈發紅得如蘋果一樣:“小姐不會告訴王爺吧……”

  飛鷹知道她在央求自己,然而他被王爺命令必須滿足公主的要求,只得點點頭。恐怕連恭王爺自己也忘了,這個公主最不按理出牌,是會有許多叫人嘆氣的要求的。

  李銘兒見他應允了,連忙道:“你看,我就說我家小姐對我極好。”她向秦鐵冥點點頭道:“鐵冥,你要來找我,不能騙我。”

  秦鐵冥恨不能把自己心都掏出來送給她去,不過當前也只是深深凝視著她點點頭。

  李銘兒知道自己今天已經惹了大禍,連忙拉著飛鷹走了。秦鐵冥卻是她一走,便恢復了慣常的表情,只是嘴角微微的笑意顯示了他的欣喜和期盼。

  回到裴家武館,裴冷蝶一臉灰敗,心中苦不堪言。此時大家都在大堂里,墨蓮正在那裡鼓搗幾個小瓷瓶,見她回來,連忙道:“六姑娘,這裡的珍珠粉果然是上乘,我也給你一瓶。”

  裴冷蝶擺擺手,神色黯然。裴御泓見狀,連忙道:“秦兄呢?”

  裴冷蝶道:“他見到銘姑娘了。方才他說,要去買些東西給她,我就先回來了。”

  秦鐵柔聽她這樣說,自是能想到自己哥哥見到李銘兒時那沒魂的樣子。像秦鐵冥這樣的人,要麼就是一輩子都不動情,要麼一動情就是一輩子,第三種情況是斷斷不會出現的。叫她鬆了口氣的是,幸而李銘兒也喜歡他,而不是裴御泓。否則以哥哥那沉悶的個性,恐怕今後都要活在焦灼之中了。不過秦鐵冥常常會因為自己對於李銘兒難以控制的情緒流露而羞愧,她倒不覺得這有什麼丟人的,倒是希望哥哥也能享受平常人的感情和生活。

  裴御泓心裡也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輕輕嘆道:“六姐……你死心了吧。”

  裴冷蝶雙眼含淚,瞪著他道:“那是我的事,老七你不用替我決定。”

  裴御泓搖搖頭,不再多說,對於秦鐵冥和李銘兒的事,對於自家姐姐的事,他業已努力頗多,現如今一切皆成定局,姐姐是斷無可能了。

  展顏問道:“銘姑娘是一個人?”

  裴冷蝶道:“我正要說呢,她陪著那位晉月公主在一起,那位公主人很美,但是也很驕傲,並不和我們這些江湖人說話。”

  展顏聽她這樣說,倒是訝異了一下,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看人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李銘兒竟真是婢女,他一度以為,以裴御泓對她諱莫如深的態度,以恭王爺對她的尊敬,以她刁蠻但又優雅的舉止,她自己反倒更像個公主。

  裴御泓到底更知情一些,一下便猜透了恭王爺的打算。他關心卻是另一個問題:“他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裴冷蝶搖搖頭:“我不知道,老七,我也不願意去揣測。我實在是心裡累了,我要回去了。”她也不再多說,徑直回去了。裴御泓見姐姐落寞,心裡也知道,該是到了和秦鐵冥說清楚的時候了。至於李銘兒的身份,他只能等待那做事任性的大公主自己說了,只是她又知不知道,秦鐵冥知道兩人之間那道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後,又該是何等的痛苦和難過,而她自己那樣敏感,又能不能承擔得了其中一分。

  秦鐵冥回來時,手中是一個小小的包袱,嚴厲的眉眼蘊著笑意,叫他一張冷硬的面孔不知柔和了多少。裴御泓見他回來,迎上去道:“秦兄,我有話對你說。”

  秦鐵冥心情已是好的不能再好,連忙道:“你說就是了,為什麼這樣苦大仇深的表情。”

  裴御泓愧道:“我說完這事,你若是生氣揍我,我絕對沒一句話說。只是我那樣做,對你和銘姑娘都好,於私,我也存了小人的心思,想為六姐做點事。”

  秦鐵冥皺眉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想說,我告訴了你,你若是生氣,原無可厚非,只是我不願失去你這樣一位摯友,你若是生氣一時不能原諒我,以後知道實情原諒我,我也願意。”

  秦鐵冥聽他說得這樣鄭重,連表情也是陰雲籠罩,心中疑惑道:“老七,你就不要婆婆媽媽了,你總不會害我的。”

  裴御泓苦笑起來:“我並非害你,卻也沒有尊重你自己的抉擇。”他當下把自己故意親近李銘兒,以及自己和她說得那些惡意的話都告訴了秦鐵冥,“後來在船上,我進去見過她一次,她很傷心,但是她和我說,保證以後都不再同你接觸了。我看得出她是真的傷心極了,心中也後悔。”

  果然,秦鐵冥才聽到一半,臉色已是極難看,待到聽完,已是臉色發青,他慢慢道:“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銘兒快要死了,叫她自己捱著就是了麼?你逼迫她不要再和我有關聯了是麼?”

  裴御泓愧疚道:“我並非那樣惡毒,我只是想,她的病,若是治不好,你不是徒增傷悲麼?為什麼不早早斷掉這個念頭……”

  “別說了!”秦鐵冥怒吼一聲,“銘兒她若是治好了,我便叫她今後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若是治不好,我也要叫她走之前開開心心的!”他咬牙道,“老七,你真是叫我寒心……”

  裴御泓說道:“我正是來向你道歉,並不指望你一時就能原諒我。我所擔心的,還有一遭。銘姑娘遲早會回宮去,到時她治好病回到皇宮了,你們又將如何?”

  秦鐵冥怒目搖頭道:“她若回去了,我便是夜闖皇宮,也要將她再帶出來!”

  裴御泓嘆道:“你若真都想好了,可是還有你算不到的情況。你能保證,不管怎樣的情況,你都會對銘姑娘不離不棄?”

  秦鐵冥怒道:“那是自然,我秦鐵冥豈是那種朝三暮四之人!不管發生什麼,我都要銘兒成為我的妻子!”

  裴御泓點頭道:“那好,我已無話可說,你生氣,儘管捶我一頓,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銘姑娘。我若是反抗一下,就叫我自己拆了裴家武館的牌子,以後永不出現在江湖上。”

  秦鐵冥不料會出現這樣一樁事情,他又是為李銘兒忍受的委屈感到心痛,又是為自己兄弟的欺騙而心痛。半響,他才驟然攥拳而起,直直奔向裴御泓面門而去。而裴御泓卻是果然不躲不閃,打算生生挨下這鼻樑斷裂之苦。

  那拳頭貼著他的鼻尖停了下來,帶去的拳風吹得他臉旁的髮絲飛起又落下。裴御泓睜眼道:“怎的?”

  秦鐵冥收回拳來,冷冷道:“你是我的兄弟,你讓她傷心了,我又何嘗做得好。銘兒那裡,我用一輩子對她好,叫她忘了這些不快之事就罷了。我只問你,若她真的回宮了,你肯不肯和我一起去帶她回來。”

  秦鐵冥自然能不知道心上人的公主身份,而裴御泓卻知道那是掉腦袋的大事,可是他卻從未如此刻般堅定道:“我向你保證,衝著你對銘姑娘的情意,莫說皇宮,便是天宮,我也和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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