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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輩子我就喝不得了……我緊握著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就可以好好地醉一次了。但柳潮的酒量還很好……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又想到了他。

  是在五年前、四年前,還是兩三年前,我分不清了。他同我喝了一般多的酒,可能還比我多些。我醉醺醺的,可還有意識,裝作醉糊塗了的樣子等著柳潮的把戲。他將我放到旁邊的軟榻上,還捏了我的臉。他說:不知道親起來是不是一樣的軟。

  那軟榻上面繡的花是淺紅色的,這我記得,淺紅的桃花在春日的枝頭上開了一朵又一朵。

  沈邈也喝醉了在軟榻上躺過,酒意蓋住他的臉,比桃花要紅一點。他說:是小言。他的胸膛很暖和,我被他攬在懷裡,於是聞到了酒的香味。他還說:你願意走來看看嗎?

  我昏沉沉地低下頭,盯著酒杯看,酒里的那個我也紅著臉。我想了想,把那杯酒飲盡,紅色的我就沒有了。

  可桌旁的燈也是紅色,紅得刺眼,裡面的燈芯自顧自扯開罩子,要把整間屋子燒了。

  我低喊了一聲,卻被一股力拋了起來,然後在天旋地轉里落到了床上,紅艷艷的布掛在我頭上。

  一個人隔著紅布問:不是說了一起嗎?

  一個人回答道:抱歉,情難自禁。

  他們將紅布掀開半邊,讓我同他們共飲了一杯酒。

  我將布扯下來,忽地坐回了桌邊。柳潮和沈邈站在我身前。柳潮說:不知道親起來是不是一樣的軟。沈邈接著說:你願意走進來看看嗎。

  我抬起頭來讓柳潮親,又變出另一個我來回答沈邈的話。

  他們卻像兩團霧氣般消散了,我連忙伸去抓,只碰到一束紅色的燙人的光。

  我把手縮回來,抹掉了臉上殘存的霧,眼睛裡淌出許多淚水。

  就著淚水,我又喝了許多杯,房屋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那兩團霧氣溜進來,慢慢凝成了沈邈的模樣。

  我伸出手問他:“還有一個呢……怎麼少變了一個?”

  和剛才不一樣,這次進來的沈邈沒有說話,卻是摸得到的。我使出最後一點勁撞在他懷裡,將他緊緊抱住。

  片刻後我偏過頭去,發現柳潮也回來了。

  他離我越來越近,擔憂地看著我。我從沒有見過他這樣的表情,便像他方才做的一樣,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我最後趴在桌子上,心裡安定下來,然後迷迷糊糊地開始犯困。

  睡著前,我很開心地騙那兩團失而復得的霧說:“你們這次不能走了,門被我鎖住了。”

  第56章

  第二日醒來已經快到日中,我是被頭痛從夢鄉里一把拉出來的,腦袋裡像是被裝了成斤的火藥,“轟隆隆”盡數炸開了,不僅痛得厲害,還暈乎乎地發脹。

  我雖有了意識,依舊縮在被窩裡不願起身,頂著頭痛回味昨日的那個夢。

  怪不得人們都愛說一醉方休,酒真的能讓人歡快起來,那些不敢想的、不敢認清的都借著糊塗醉意化作實影。

  沈邈來了,柳潮也來了。夢裡的門是鎖住的,他們再不能像那日一樣走開。夢裡的他們也不願意走開。我記得自己似乎抓住誰的手不肯放開,然後被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

  我好像還丟臉地哭了,也許我之前已經哭了幾回。我往被子裡鑽,要用被褥擦淚,卻被扒拉出來一點,替我揩乾眼淚的手以及那些懷抱,都來得輕柔而真實。有這樣好的一場夢,次日醒來頭再痛也值得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胳膊肘卻戳到某個溫熱的東西,再煩躁地伸手去推,卻怎麼也推不動,一陣規律的顫動還從內里傳到了手心。

  我又推了推,終於意識到什麼,立馬僵住了。

  這……這旁邊怎麼還另躺了個活人!!!

  腦袋裡的火藥炸地更歡了,一舉轟倒了城牆。我就說昨天怎麼那樣真實,敢情是真有個人啊!

  完了,能進我房間裡來的只有守在門口的侍衛們,或許是其中哪一個怕我像上次一樣喝出毛病,故而進來看看,我卻發了酒瘋一般又要親又要抱的。

  我想爬起來,手腳卻發軟,絕望地轉過頭去看人。

  那人開口道:“祖宗你終於醒了。”

  我看見柳潮,以為自己還在夢裡沒有醒來。

  “你……你怎麼在這裡。”我問得很小聲,生怕他又霧一般地消散了。

  柳潮坐起來說:“昨天都快被你折騰死了,怎麼不在這裡。”

  我還沒有反應過來。

  柳潮彆扭道:“我就是想說……唉我意思是昨晚折騰了半天才把撒酒瘋的你安頓好……沒……沒別的意思。我等著你醒過來,等得犯困,才躺在一旁的。”

  我還是沒有什麼力氣爬起來,柳潮見狀扶住我,我坐起來後依舊呆呆地看著他。

  “是不是頭還痛啊。”柳潮趁機戳了戳我的臉,但動作很輕,“早就備好了醒酒湯,我喚人端上來。”

  他的話又變得很多,不再是沉默離開的樣子。我的頭依舊發暈發痛,便也沒有再問他怎麼在此這樣的話,緊緊拉住了他的手。

  反倒是柳潮將我的手回握住,答道:“我起初根本不曉得你去了哪裡,還是遠之恰好有位朋友進京,說在此處看見了你,我們才急忙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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