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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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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五 無路走春華做歌女 神威展性音開殺戒

  四十五 無路走春華做歌女 神威展性音開殺戒

  胤禎處理了大醫賀孟頫私傳夾帶的事,帶了性音和尚,出宮上轎,打道回府。

  已經過了半夜,雨也停了,胤禎在半路上下了轎子。他想在涼風中清醒一下頭腦。性音緊隨其後,小心地注視著街上的動靜。胤禎忽然回過頭來,笑著問性音:

  “哎,我說你這和尚,不吃齋,不念佛,你到底是真和尚呢,還是假和尚?”

  性音詭秘地一笑說:“嘿嘿……四爺,您說真我就真,說假也算假。剃了頭我是和尚,留起辮子來,我還是童子身。”

  四爺微笑點頭:“晤,原來如此。”又問,“那年我去淮北,誤宿賊店。你為什麼要出手救我呢,難道你認出了我是皇子嗎?”

  性音一邊回憶,一邊認真地說:“哎——瞧四爺說的,我哪有那麼好的眼力呀。不過,我雖不知你是皇親,卻看出了你是好人。你要不去幫那個苦命的女孩子,能遭人暗算嗎?不瞞四爺,我娘就是被人拐賣的。我從小到處流浪。後來,伍次友先生收留了我,又讓我跟著李雲娘李大俠學藝,最後,又隨著孔四格格去了廣西。孫延齡反叛朝廷時,我就在四格格身邊。唉,那一次打得真苦啊!我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兩世做人了……”

  胤禎聽到這裡,突然站住了腳,沉思了一會兒說:“哦,我想起來了。小時候,聽四格格說起過你。你,你是不是叫青猴兒?”

  性音笑著回答:“嘿嘿,四爺,您說的不錯,性音正是當年四格格身邊的奴才青猴兒。如今,我這個頑皮猴子,又拴到您四爺的旗杆上了。”

  胤禎萬萬想不到;三十年前,那個跟著孔四貞的小保鏢、女俠李雲娘的弟子,武藝超群的小青猴,如今就在自己的身邊。他高興地說:“你能隨了我,也是我的福分和機緣呢。”

  性音深情地說:“四爺,說實在話,我剛來北京並不是衝著您來的。我想再見四格格一面。想不到晚了一步,正趕上她老人家出殯。唉,我這一生,仗劍行義,殺人無數,為的是遵照師父的教導,除暴安良。哪知,賊人越殺越多。後來,我明白了,殺十個貪官,也不如保一個清官。看來訪去,覺得只有四爺您才是大丈夫,於是就死心塌地地跟著您幹了。”

  四爺這才明白,原來,鄔先生、文覺和這位性音和尚,都沒有追逐名利之心。他們是懷著一腔熱誠來保自己,也是抱著誠摯的心意,勸自己去爭皇位的。有了這些人的輔佐,自己一定要干出一番事業來。於是便說:

  “性音師父,你不知道,我也是在苦難中磨出來的,所以心腸變得又冷又狠。我不抽菸,酒喝得很少,內眷中沒有寵幸,更不去尋花問柳。就是因為我有了這分冷,這分鐵石心腸,才使那些好佞小人們怕我,恨我。咱們的心,算是想到一塊兒了。今後,我還要仰仗你們幾位呢。”

  二人邊說邊走,繞著紫禁城巡視了一圈,見各處都太平無事,正要打道回府,卻聽西便門外一家酒店裡,傳出一陣歌聲。那歌聲,時而低回宛轉,時而高亢入雲,伴著叮叮咚咚的古箏,十分動聽。胤禎不由得停住了腳步,哦,不知民間還有如此仙樂妙音,真是奇了。再仔細一聽,啊?!怎麼這女子唱的竟是胤礽當太子時的詩句呢?他沒有說話,快步回到大轎旁邊,脫下王爺的官服,換上了一身便裝,拉著性音和尚便闖進了酒樓。

  酒店掌柜的見這二位爺氣度不凡,不敢怠慢,連忙上來照應。胤禎也不理他,只顧站在那裡,聽那女子唱曲,一曲終了,滿堂喝彩。有扔賞銀的,有起鬨叫好的,也有些不三不四的酒徒,言語猥褻,故意挑逗的。胤禎心中有事,見這裡太亂,便隨手扔了二十兩銀子給酒店掌柜說:“喂,這賣唱的女子爺包了。叫她到樓上雅座唱去。”說完,也不等掌柜的答應,帶著性音逕自上樓了。

  掌柜的見這位客官出手闊綽,連忙吩咐夥計給二位爺上茶,上酒,好一通忙活,才把這二位爺安頓好。此刻,門帘一挑,那個女子手抱古箏款款地走了進來,蹲了兩個萬福說:“奴婢文三娘給爺請安。請爺示下,要點唱什麼曲子。”

  胤禎一聽說她姓文,心中不由得一動,他仔細盯著這個女子上下打量,看得那女子又羞又惱,可又不敢發作,突然,胤禎開口了:

  “文姑娘,你唱得很好。我有一位朋友,填了一首《南鄉子》,可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唱它,不知你能按詞演唱嗎?”

  “回爺的話,小女子懂得《南鄉子》這牌子,唱是能唱,只怕技藝不精,難中爺的心意。請爺將這歌詞示下。”

  “好,能唱就好。”胤禎命性音去要了筆硯,揮筆而就,遞給了那賣唱女子。哪知,這女子不看還罷,看了這首詞,卻臉色煞白,手足顫抖,不言不語,也不彈不唱,呆在那裡不動了。胤禎心如明鏡。他剛才寫的這首《南鄉子》詞,乃是當年胤礽所填。因為寫得輕薄,不敢外傳,可是卻被四爺瞧見過。今天,四爺寫了出來,是有意試探。前些天,他去探望十三弟時,胤祥交待過,說鄭春華已被救出,住在通州,由十三爺府上的老管家文七十四照應著。第二天,四爺就派人去尋找他們。可是,家人回報說,十三爺犯事之後不久,這裡常有人來騷擾。文老頭和那女子早就走了,去了哪裡,沒人知道。今天,在酒樓中,四爺偶然聽到了這清歌妙音,就動了心思。如此歌喉,如此板眼,沒經過大內樂師的調教,是唱不出來的。而且,唱的又是胤礽的詞,不是鄭春華還能是准呢?於是,才有了這進一步的試探,此刻,見鄭春華呆在那裡,四爺又有意地催問一句:“哎,文姑娘,你怎麼不唱啊?”

  那女子突然淚流滿面地跪下了:“爺,奴才斗膽問一句,這詞,您老是在哪兒見到的?”

  胤禎正要答話,門帘一挑,那個幫女子收錢的老漢進來了。他搶前一步,跪倒在地:

  “四爺,老奴才文七十四請爺金安。”

  四爺一聽他就是文七十四,高興地說:

  “哦——你就是文七十四啊,叫我找得好苦呀!聽說你們搬了家,也沒人知道去了什麼地方。我還以為你們回山西老家了呢。”

  文七十四恭恭敬敬地說:“四爺,一言難盡啊。自從十三爺犯了事,我們在通州就住不下去了。後來有傳言說,順天府要來抄家,所以我帶著……哦,帶著她跑了出來,想投奔四爺。可是去了幾次,都被門上的擋回來了。我一想,也難怪他們,一個像叫化子似的老蒼頭,門上人怎敢去驚動四爺呢?實在沒法了,只好隱姓埋名,在這酒樓里賣唱餬口,等著十三爺的好信……”

  四爺明知故問:“哦,原來如此,這女子是你的女兒呢,還是兒媳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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