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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八心中一驚:“這,這不是水莽糙嗎?”

  老十點了點頭說:“對,正是。不過它還有一個名字叫‘斷腸糙’。八哥,九哥、十四弟,我胤礻我想好了,真到了咱們過不去的時候,我不會等他們來拿我的。”

  眾人都被胤礻我這話驚呆了。堂堂皇子,隨身帶著劇毒的糙藥,隨時準備要自殺,這,這也太可怕了。

  老八到底看得遠一點兒。他沉吟了一會兒說:“十弟,八哥我不怪你,你有這志向,是個好男兒。這個回合我們栽了,可是我們不能認輸。朝野上下,十有九成的人都擁戴我。如果不是皇阿瑪說話不算話,如果不是他老人家偏袒老二,他胤礽能復位重當太子嗎?我就不信,人心在我們這邊兒,將來他能順順噹噹地當上皇帝?哼!咱們走著瞧吧。”

  這時,半天沒說話的老九突然撂出了一句:“著啊,八哥說得多好啊!請各位兄弟仔細想想,這一次,表面上看咱們栽了,可是我們又吃了什麼虧呢?”

  眾人聽了先是一愣,靜心一想,對呀,我們吃了什麼虧了?折騰了半年,老大被囚禁了,他原來就不是阿哥黨的人,活該。太子黨的老十三,挨了一頓打,又關了三個月。阿哥黨的幾位卻是有驚無險,連根汗毛也沒掉啊!

  老八揮揮手讓王鴻緒、阿靈阿他們幾個都退了下去,只留下老九、老十、老十四等哥兒幾個,這才陰沉地一笑說話了:“九弟,你剛才的話算敲到正點兒上了。要說吃虧的是我老八,我沒看透父皇的心思。眾臣工一致推薦我的時候,我昏了頭,被人家捧上了火爐子,挨熱、受烤,該我受這份罪。俗話說,經一事,長一智。我不會再當傻瓜了。哼,大哥那施用妖術的蠢辦法,我一輩子也不會幹。可是,我也不信,老二受了妖法就會幹出與母妃通jian的醜事來!”

  此言一出,把老九、老十、老十四嚇傻了。他們不解地問:“什麼,什麼,八哥,你說什麼?”

  “哈哈哈……兄弟們,不知道了吧?告訴你們,你八哥這些天雖然遭了天外飛來的禍事,可是我沒有倒,也沒有閒著。太子栽跟頭是在熱河。還記得嗎?一夜之間他先失了寵,不准見駕,接著又被皇上停用了太子印空。後來,咱們哥兒兒個又給他添了把底火,把凌普的兵調來,這才把老二趕下了台。你們可知道那開頭的第一夜是為了什麼事兒嗎?哼哼!如今我打聽清楚了,他和貴人鄭春華通jian被父皇當場抓住了!你們想,這等醜事在民間還因傷風敗俗招惹罵名呢,出在皇宮裡,那不更是欺君欺父嗎!這事兒,父皇當然無法容忍,可這事父皇又沒法明說。所以,廢了太子,把那個yín婦鄭春華也打入了冷宮,後來又送到了洗衣房裡去干苦活。兄弟們,這個鄭春華可是個現世的活寶啊!只要把她抓在手裡,想再次扳倒太子,那還不易如反掌嗎?”

  老八這番話說出來,可把老九他們哥兒幾個的勁兒給提起來了。對呀,這可真是個帶把兒的燒餅啊!便一齊急急忙忙地問老八:“哎,八哥,你說吧,咱們該怎麼辦?”

  老八胸有成竹,沉穩地說:“嗯——依我看,太子剛剛復位,聖眷正隆,他暫時不敢亂來。我估摸著,他要有所行動,必定是兩條路。一,殺鄭春華滅口;二嘛,把鄭春華弄出來,重續舊好,所以,咱們得設法保住鄭春華的小命,最好是把她弄出來,藏到一個神不知、鬼不曉的地方。將來用得著的時候,她就是咱們手裡的一張王牌。打出這張牌來,立刻就能把胤礽置於死地。老十四,這事兒你來辦如何?一要縝密,二要穩妥,你覺得怎麼樣?”

  老十四的勁頭來了:“八哥,你放心吧,跑不了她!”

  被打入冷宮罰做苦役的鄭春華萬萬沒有想到,她,一個受了太子的勾引、玩弄,又遭到皇上嚴厲懲罰的弱女子,一夜之間竟然又身價百倍,成了太子和阿哥黨爭奪的寶物了。這邊要殺她,那邊要搶她。這邊殺她是為了滅口,而那邊要搶她,則是為了要她當活口供。如果說,在爭權奪位的爭鬥中,康熙的兒子們“無所不用其極”這句話,是一點兒也不過分的。

  可是,這件事鄭春華本人並不知道。當初在熱河的時候,她掏出了暗藏的毒藥卻並沒有自盡。她是一個無法掌握自己命運的女人,但是對太子,還是一往情深的。她之所以不死,就是為了保全太子。這個理兒明擺著,鄭春華要是死了,她自己倒是解脫了,可是太子就得落個“勾引母妃,逼jian致死”的罪名;如果她不死,無論誰來審這個案子,她都可以說是自己勾引太子的,把罪名擔下來。可誰知道康熙並不想審這個案子,只把鄭春華打入冷宮,罰做勞役。對這個處置,她甘心情願毫無怨言。她在等,在盼。等的、盼的是有那麼一天太子被赦免,或者登了皇位。到那時,她當然既沒臉見老皇於地下,也不能在太子身邊去爭什麼封號,那一天也就是她的死期了。這也是她報答太子唯一能做的事。所以,自從被送進洗衣房之後,鄭春華頭不抬,口不開,只是埋頭幹活,外邊什麼事兒都不問。這裡監工的太監們只知道鄭春華原是宮裡的貴人,如今遭了貶。至於她犯了什麼罪,將來會不會重新入宮,誰也不知道。所以,對這個鄭春華,太監們是既不敢放肆虐待,也不敢掉以輕心。按宮裡規矩,凡是在這裡受苦的官人,無論外邊出了什麼大事,都不准她們知道。太子復位也好,皇上南巡也罷,鄭春華是一概不知曉。皇宮裡上上下下,皇帝、皇后、嬪妃、宮人,還有各個大殿裡的帳慢、桌裙、椅墊、衣物……有洗不完的東西,夠她們這幫人忙活的了,哪還有心思去打聽閒事呢!

  這天下午,太監頭子文潤木領著幾個小太監抱來了一大堆的衣物說:“哎,都聽著,這些都是毓慶宮的東西,太子等著用的。你們趁著天好,馬上洗漿好嘍,聽見了嗎?”

  什麼,什麼,毓慶宮?太子?鄭春華忍不住了,她壯著膽子問了一句:“文公公,如今是哪位阿哥當了太子啊?”

  “哦,你們這兒消息不靈,還不知道呢,是二爺又復位當了太子了。今兒個,皇上帶人南巡去了,留太子在京城裡監國。太子吩咐的事兒,咱們敢耽誤嗎?”

  鄭春華不聽這話還倒罷了,一聽這話,只覺得眼前一片金光閃動,頭一暈,差點兒栽倒在地下。文潤木連忙上前,扶住了她說:“哎,鄭春華,你,你這是怎麼了?”

  “文公公,請恕罪。我,我頭暈得很。”

  “嗨!有病犯什麼罪呀。今兒個,你不必幹活了,回房休息去吧。”

  鄭春華強自掙扎回到自己的住處。她顫抖著雙手從枕頭下邊摸出了那個裝著“鶴頂紅”毒藥的小瓶子,緊緊地攥在手中,心中默默念叨著:“太子呀,太子,我終於盼到這一天了。你重登太子寶座,你照舊監國理政,這就好了。我鄭春華總算對得起你了。我也不再連累你了,如果咱們還有緣分,那就來生再相見吧。”她抖抖索索地打開了藥瓶,想就著自己那奔涌而出的淚水吞下這致命的藥丸。可恰在此時,就聽文潤木在門外高喊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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