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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已經布置妥當,你不用擔心。」展昭知她想說的是什麼,柔聲安慰道。

  展昭確是沒有騙她。

  這夜他與耶律洪基在帳中喝酒。喝到最後,耶律洪基自己亦醉倒,直接在帳中睡著了。寧晉是被吳子楚抬回帳去的,能走著出來的只剩展昭了。

  雪很大,展昭遲疑了一下,終是不放心,便佯作巡營狀慢慢往停放靈柩的位置走過去。

  還未進去,在外面的雪地上他的腳碰觸到某樣東西,不經意地低頭望去,驟然一驚——莫研那把小玉梳靜靜躺在雪地上。

  他拾起來,快步走到棺木旁邊,初看之下並無破綻,但他仍是看見了幔布垂下的地方有一滴讓人心驚的血跡。再不遲疑,他掀開幔布,推開棺蓋,內中只剩下那件冥衣,再細看冥衣上亦有血跡,他愈發心驚。

  他知道莫研一定受了傷,可傷得多重、她在何處,他都不知道。儘管心急如焚,但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是不能露出任何痕跡,所以他不得不按捺心情,先去找了趙渝,讓趙渝換上冥衣躺入棺中,再復把棺木蓋好。

  將這切都布置妥當之後,他才一路找著痕跡去尋莫研。

  還是遲了一步!看著莫研的樣子,展昭不由重重自責,要是能再快一步找到她,也許她就不會受此重傷。

  「解藥呢?」展昭厲聲問道。

  唐苓似乎有些明白,冷笑一聲:「原來你同她是一夥的!……無藥可解。」穴道被點,不能動彈,她卻仍冷冷道。

  話音剛落,展昭拾起銀劍,疾指向她面門:「你不拿出來的話,我就廢了你!」莫研命在頃刻,他已沒有時間再耽擱下去,這話並不僅僅是威脅。

  劍尖就在眼睛跟前,唐苓費勁地咽了口水,就算他沒有廢了自己,在臉上劃一道,也著實糟糕得很。猶豫片刻,她不情願地道:「你點了我的穴,我怎麼拿?」

  這女子既然是唐門中人,只怕花招還多得很。若在素日,展昭自然會解了她的穴道,讓她拿出解藥,但此時非比尋常,解了她的穴道,另生枝節的話,只怕莫研耽誤不起。

  「你告訴我在何處。」

  「在我腰間的荷包里。」

  展昭取了她的荷包下來,從中倒出好幾粒顏色各異的藥丸,問道:「那一粒才是解藥?」

  「先讓她吃下半粒赤紅色的,再把褐色的那粒碾碎了塗在她傷口上。」唐苓答道。

  拿起藥丸的時候,展昭的手微微頓了一下,目光利刃般掃向唐苓:「你若說慌,可知道自己會怎樣麼?」

  唐苓被他看得不寒而慄,咬咬嘴唇道:「讓她吃暗紅的,褐色照舊。」

  這下,展昭才將暗紅色的藥丸餵入莫研口中,讓她咽下,再將褐色的藥丸揉碎。莫研中鏢部分,皆在胸前,要塗藥,便須得先除去她衣裳。兩人成親雖久,但僅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展昭略略躊躇,卻知莫研定然不會怪罪於她,遂飛快脫下她衣衫,幫她拔去毒鏢,又抹好藥才將衣衫復替她穿起來。

  生怕她傷重畏寒,展昭又將自己的狐皮外袍脫下來密密地裹住她。

  唐苓將這一切收在眼底,自以為不用問也明白一切,譏笑道:「原來是你與公主有私情。」

  「大哥……她,她是方夫人的妹妹。」莫研在展昭懷中虛弱道,「那些人竟然騙她,說方夫人是你殺的。我方才告訴了她真相,可她多半還是不信。」

  唐苓聽到此處,不可置信地緊盯住展昭:「你是展昭?!」

  展昭不答,反問道:「那位方夫人當真是你姐姐?」

  唐苓冷哼:「怎麼,你也要象她一樣,想再騙我一次不成?」

  「我此時若要殺你易如反掌,有何須要騙你呢。」展昭冷然道,輕輕放莫研靠在樹上,然後捲起自己的衣袖,幾處暗紅色的小點在他胳膊上顯而易見,「你可認得這種傷口?」

  見紅點的顏色與分布,唐苓駭然而驚:「暴雨梨花針?那你怎麼可能還活著?」

  「因為大部分的針都打在了你姐姐身上。」展昭淡淡道,「事發突然,我二人事先並無串供。難道你還不相信麼?」掃了眼唐苓蒼白的臉色,他決定下一記重藥,「龐家位高權重,竟然也做出挾恩圖報這種事來,當真為人所不齒。」

  「你姐姐嫁的是方以中,他本是戶部侍郎,慶曆四年,因庫銀失竊而被下獄,後來因為龐太師求情而豁免死罪,官降三級,往邊塞守城,後來陷害你姐夫之中也被正法。而你姐夫卻不幸在回京路上染病身亡。聽起來,龐太師確實對你姐姐有恩,但你們可知,當年庫銀失竊,背後主使之人正是龐太師。」展昭言之鑿鑿,由不得人不信。

  這就是今日他自蘇醉手中接過來的密信中所寫內容。自他從莫研口中得知此事與龐太師有關,便密信請包拯查出龐太師與唐門中人有何牽連。蘇醉一到鎮上就收到了包拯的回信,知此事耽擱不得,見扶靈隊伍一進鎮子,便忙給展昭送去。

  他的這番話,聽得唐苓口瞪目呆:「你是如何知道的?」

  展昭不答,放下衣袖,繼續道:「此時我要殺你,本也容易。但你姐姐已是冤死,現在你又不明真相,繼續為虎作倀。你們唐門也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地位,如今卻被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難道你們就甘心如此麼?此時你可以不信我,但你大可回京城,徹查當年看守庫房的人,看真正的事實究竟是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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